此时,夏侯渊征袍染血,手提人头,端得是,煞气十足。
颜良一死,其军士气大跌。
袁军士卒,则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突闻夏侯渊的一声爆喝,心神不定之人,便已是丢掉了手中的兵刃,赶紧跪地投降。一些心思活络之人,则是丢盔弃甲,趁机仓皇而逃。
一万袁军的精锐甲士,只经过了短短半天,随着颜良的阵亡后,便是作鸟兽散,逃得逃,降得降,样子惨不忍睹。
而颜良,也为他的盲目自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此战,乃是袁绍与曹操之间的首战。
其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便是,河北名将,颜良战死,曹营夏侯渊,趁势崛起。
这一败,可谓是,把袁军的嚣张气焰,给打击得体无完肤,荡然无存。
而这时,袁绍的十二万大军,才刚刚踏出邺城。
不日,袁绍就收到了颜良战死,一万先锋军在白马城大败的消息。
行军大营,中军大帐。
袁绍面色阴沉,颜良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冀州的肱股之臣,擎天之柱,如今,却是死在了小小的白马城外,死在了夏侯渊的手中。
而就在这时,许攸竟然率先出声,语气有些责怪地说道:“在下早就说过,白马城外定有曹操的伏军,主公你为何就是,偏偏不信,如今折了我军中的一员大将不说,还对全军的士气,打击很大,现在军心动荡,士气不稳,依在下之见,当......”
许攸在那夸夸而谈,却不知,袁绍的脸色,已是青黑一片,只见他蛮横地打断许攸的话,指着帐外,喝道:“够了,全天下就唯有你许子远聪明?看出这是曹操的计策?现在我冀州损失一员上将,有挫军心,你许子远居然还在这里冷嘲热讽?是何居心?给本将滚出去!”
“主公,我......”
许攸闻言一愣,正欲解释,却看见袁绍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吼道:“给本将滚出去!”
“唉!”
许攸摇头叹息一声,在众人那冷淡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帅帐。
从袁绍发怒,到他离开,袁军上下,竟没有一人,愿意出声,为他求情,许攸的心,渐渐低落谷底,这种时候,作为臣下,受此冷待,许攸难免会把袁绍,跟其他诸侯比较,想来想去,许攸却是发现,不管是那曹操,还是杨帆,他们有如何如何的缺点,但是,这二人都有一个惊人的相似之处,那便是,听得进去谋士的话。
想着想着,许攸越是觉得,袁绍比之曹操,多有不如,加之又在袁营,尽受怨气,许攸难免会生出别样的想法,不过,这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若是此时此刻,许攸离开袁绍,投奔曹操,或者杨帆的话,那他就会令天下人所不耻,就连许攸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许攸走后,袁绍连忙朝郭图问道:“公则,颜良战死,有挫我军士气,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郭图回道:“颜良将军,劳苦功高,战绩赫赫,如今战死沙场,主公当追封颜良将军,让其膝下子嗣,享受厚恩,这样,便能稳定军心,让三军将士效命,同时,赶紧把文丑将军给调回中军,派遣高览将军以及朱灵将军,分别进攻白马、延津二地!”
袁绍不解地问道:“为何要把文丑调回中军?”
郭图苦笑道:“文丑将军与颜良将军,情同手足,若是让其知晓颜良将军阵亡的消息,文丑将军定会改道白马城,为颜良将军报仇!此时,文丑将军或许正在盛怒之中,若还让其领军在外,恐会让曹军看出端倪,借此再破文丑将军这一路兵马!”
“嗯!”思考片刻,袁绍觉得郭图所言有理,当下传令高览,让其率军两万,进攻白马,朱灵率军两万,进攻延津,同时,让快马追赶文丑,命其引军返回。
郭图的考虑没有错,但是,文丑作为先锋,早已离开了邺城,就在袁绍接到白马战报之时,文丑也从一些溃兵口中,得知了颜良战死的消息。
文丑与颜良,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二人皆是河北豪侠,未参军时,就关系莫逆,随后一同投在袁绍麾下,更是相处日久,感情极深,如今猛闻颜良噩耗,文丑当下就怒不可歇,仰头吼道:“夏侯小儿,我文丑对天发誓,此生,必杀你!”
“啊呀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颜良大哥,你怎么就走了!”
“唉.....”
文丑浑浑噩噩了半晌,嘴中更是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良久过后,只见文丑面色坚毅,下令道:“全军改道东进,奔袭白马城!”
副将闻言一惊,连忙拉着文丑,急声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啊!我军接到的军令,乃是进攻延津,此时未接到主公将令,就违抗军令,改道白马,这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啊!还请将军三思啊!”
文丑显然已经愤怒到,失去了理智,只见他一巴掌把那副将扇倒在地,喝道:“本将乃是此军主将,即便是将来主公追究下来,本将一人扛着便是!尔等只需听令,勿要多言!”
副将的脸颊,顿时红肿一片,然,他却丝毫不理会,连忙起身,拉着文丑,苦劝道:“两军交战,本就是生死相搏,颜良将军战死,我等也很是痛心,但是,主公大军想来已经出发,若是将军你改道白马,那这延津,谁来攻打?到时主公大军赶至,延津还未打下的话,那这延误战机之罪,可是杀头大罪啊!将军啊!你切不能因为一时愤怒,而让我军十余万将士,耽搁了南下的时间啊!”
话说这副将也算理智,可是,文丑现在哪里听得进来,在他看来,只觉得这副将在其耳旁,叽里呱啦,烦不胜烦,恼怒之余,只见文丑拔出佩剑,吼道:“你这小子,怎么还如此的冥顽不灵?本将都说了,一切后果,本将自会承担,信不信本将现在就砍了你?”
副将跟随文丑日久,二人感情也不错,但相比颜良而言,二者在文丑心中,显然不在同一高度。
看着满脸通红,眼冒怒火的文丑,副将也是在心中叫苦不迭,暗道,你是袁绍爱将,这违抗军令的事情,搞不好也就算了,不过,既然造成过失,自然要有人来承担后果,不然,恐让全军将士不服,而他自己身为文丑副将,若是文丑免责,那一切罪过,将会怪罪在他的头上,到时候,副将可不是这样简单的杀头,就算得了的,保不齐,还会连累家人。
看着文丑手中的宝剑,副将不由得暗自咽了几咽口水,但,一想到以后的遭遇,副将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再次劝道:“将军,如今我军出兵十余万,南征曹操,主公大计已定,若是因为将军,而导致我军出师不利,那我等难辞其咎,即便是将军要杀了末将,末将也要劝一劝将军,二者之间,孰轻孰重?难道将军你,看不出来嘛?只要我们杀到延津,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杀了那夏侯渊,替颜良将军报仇啊!还请将军三思!”
“呱糟!”文丑眼色冰冷,喝道:“当真是欺我手中之刀,不利?”
话音一落,文丑就手起刀落,把那副将给斩首示众。
副将一死,文丑军中,再无人敢相劝,随后,文丑公然违抗袁绍军令,带着麾下两万兵马,突然改道东去,奔袭白马。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文丑终于率军赶至白马城。
而现在的白马城,早已是残破不堪,待其引军进入城中后,哪还有半点曹军的身影,愤怒之下,文丑直接下令屠城,一时间,白马城内,惨叫不断,哀嚎不绝,同时,文丑又广派哨骑,寻找白马守军的踪迹。
就在文丑发泄之余,于禁也奉命与刘延换防,带着麾下五千兵马,朝着白马赶去,途中,难免会与袁军哨骑相遇,多方打探之下,于禁也就知晓,如今的白马城,竟被文丑给占据了。
白马告破,于禁再赶去,也无济于事,当下引军撤回延津,同时派人前去告知,正在率军北上的曹操。
在白马城中,屠杀了半天的文丑,待知晓刘延率军退至延津后,当下不管麾下将士如何疲累,继续引军西进,朝着延津赶去,只为追杀夏侯渊。
白马相距延津数百里,这一赶,又是一天一夜,袁军将士本就是血肉之躯,如此高强度的行军,折腾得人困马乏,疲惫不堪,最后,无奈之下,文丑只好下令,全军在燕县暂作栖息之地,休整半日。
而在这时,率军刚赶至封丘的曹操,也收到了文丑连破白马、燕县二城的消息。
刚听到文丑已经率军攻破了燕县,可把曹操给吓了一跳,当场惊叫道:“文丑的行军速度,比之秒才,也不遑多让啊!”
刘晔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却是不屑的回道:“主公,文丑能在短短两天,从黄河北面,赶至燕县,这几者之间,可是相距数百里,如此看来,文丑麾下,定是疲累不堪,在下倒有一计,可破文丑!”
“哈哈...”曹操击掌笑道:“颜良、文丑二将,乃是袁本初的左膀右臂,以前就常听他在本将面前,大肆吹嘘,如今颜良已折,若是我军再斩文丑的话!那袁本初的样子,肯定会极为精彩,本将已是心痒难耐,不知子扬,计将安出啊?”
刘晔自信地说道:“此计倒也不难,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