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二章 臧霸北上 陈汉瑜策反昌豨(1 / 1)

不管如何说,刘备的败北,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导致这一切的,不是那自以为是的仲氏天子-袁术,而是刘备的盟友,曹操。

说起这盘棋,曹操也是犹豫良久,最后在刘晔等人的劝说下,这才决定用此手段。

这事,还得从数日前,陈珪得知天子下诏各路诸侯讨伐袁术的时候说起。

因糜芳、刘备之故,陈登一直隐于暗处,对于从小怀有大志的陈登来说,刘备、糜芳的出卖,是他人生中难于愈合的伤疤,若是武将,面对仇人时,大打出手一番也就罢了,可是对陈登这样的智者来说,杀了刘备太过简单,他要做的,便是让刘备沦为丧家之犬,让他起初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沫。

就在臧霸的后军正准备动身之时,简雍突闻琅邪的战报传来,言,陈琳派于禁率军三万,从青州进入琅邪郡,如今已攻破姑幕、东武、诸县、琅邪四县,兵锋直逼莒县、海曲而来。

不止如此,李典也率军三万出了泰山郡,东莞、东安两县,危在旦夕之间。

得到这一情报后,简雍连忙让人唤住即将动身的臧霸,并与他商议此事。

郯城,刺史府内。

臧霸初闻噩耗,便是一脸惊惧的叫道:“怎会如此?主公的大军刚走,那曹操怎么就会不顾及同盟之约,擅动刀兵呢?”

简雍苦笑道:“中原之地,本就是袁术、曹操、我们三方,相互制肘,袁术称帝,我们还以为这是消灭袁术的大好时机,如今看来,曹孟德并不想与我们平分这中原,他是想要独吞啊!”

臧霸面色难看,为难的说道:“可是主公已经率军走了,此刻怕是已经赶到了彭城,保不齐,这会儿,张将军就与袁术交上手了!宪和,你说,我该怎么办?”

简雍分析道:“我的想法是,臧霸将军你先率军北上,抗击曹将李典、于禁。”

臧霸闻言后,点头认同道:“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既然是曹操率先撕毁盟约,那我们也不能让主公独自一人去面对袁术,当派出信使,让主公知晓此事,让他先撤军为好!”

“我已经派出信使去追赶主公了!现在琅邪战事如火,臧霸将军你还是赶紧率军北上吧!不知臧霸将军你打算带走多少人马合适?”简雍已经乱了心神,为今之计,他能想到的就是先让臧霸率军北上,最起码也要把战火给遏制在琅邪郡,等待刘备回来,再做定夺。

思考了一会,臧霸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走五万人马,进驻开阳,抵御曹军,三万人马留在郯城,以供宪和调度!”

臧霸的后军没有前往彭城,简雍的信使也是石沉大海,一时间,徐州境内,风云涌动,一双大手,似乎正在刘备身后,准备把他推入深渊。

臧霸前脚刚走,陈府内,也走进了一位身材肥胖,满脸阴狠的将军,此人唤作昌豨,乃是臧霸麾下四将之一。

见陈珪亲自出门迎接,昌豨得意地笑道:“哎呀,本将不过是个粗鄙之人,怎能劳烦陈公亲自出门迎接呢!”

陈珪呵呵笑道:“老朽早就有意结交昌将军,奈何琐事缠身,故而才拖到这个时候!”

陈珪放下身段,昌豨也不敢太过无理,当下二人你说我笑的走进了府内,席间,陈珪不断旁敲侧击臧霸突然率军北上的消息,起初,昌豨还是闭口不言,可随着数杯杜康下肚后,昌豨就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的全给陈珪说了出来。

选择昌豨,陈珪也是经过多方打探,这才得知此人不过是个见财起意,见色忘家之辈。

不多时,就见昌豨已经微醉,看着起舞助兴的侍女,色心大起,陈珪见状后,随即朝那些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随即分出两人,一左一右倒入昌豨怀中,不断劝酒,一时间,这府堂之内,莺莺燕燕,歌舞升平,昌豨显然早已忘记了如今的徐州,乃是多事之秋。

翌日,醉酒的昌豨被同伴吴敦发现,吴敦性格耿直,不晓变通,言语间,难免要告诫一番,可昌豨与吴敦同级,两人本就时常不对付,此时吴敦的告诫之语,在昌豨听来,却是嘲笑暗骂之言,随之二人都闹了个不愉快,一拍而散。

当天夜晚,陈珪又如昨日一般,宴请了昌豨,席间更是大拍昌豨的马屁,暗指他昌豨之能不比臧霸弱上多少,只是没有表现的机会罢了,如今,臧霸领军在外,却唯独不带着他昌豨,这么一番下来,昌豨更是觉得臧霸不器重他,席间居然还当着陈珪的面,说落了一番臧霸。

又一日,吴敦再次见到昌豨宿醉,值此大战将至之际,吴敦心忧前方战事,言语之间,自然不会留给昌豨好话,这一来二去,二人直接对骂起来,随后吵到了简雍面前。

自从昨日起,简雍就连连向刘备派出信使,可都犹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烦躁之下,简雍也就下了个禁酒令,这让昌豨在愤恨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而晚上,陈珪一如既往的宴请昌豨,可他在府中久坐,却迟迟不见昌豨到来的身影。随后一问之下,才得知是简雍对昌豨下了禁酒令。

陈登闻之笑道:“父亲,今夜便是策反昌豨的大好时机!”

陈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头笑道:“我儿所言不错,为父这就备上数箱金银,亲自去他昌豨府上!”

待来到昌豨府中,陈珪明知故问,道:“这两日,与昌将军把酒言欢,实乃幸事啊!今晚老夫派人相邀,昌将军为何不至啊?”

昌豨汗颜道:“唉,别提了,那吴敦把我给告到简雍那里去了,今早简雍就给本将下了个禁酒令,从今日起,本将实在不能前去赴宴了,还望陈公多多担待才是!待战事结束,本将亲自设宴,邀请陈公一叙,如何?”

陈珪恼怒道:“将军乃是豪杰,怎能不饮酒?古来壮士出征前,都还需饮一碗壮行酒,如今郯城又无战事,将军为何就不能饮酒?他简雍管得也太宽了些吧?”

昌豨叹息道:“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啊!陈公此话在本将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勿出去乱说,省得遭了小人的道!”

陈珪一身正气的说道:“将军,切勿妄自菲薄,你之武艺,老夫晓得,比之那张飞,或许要略逊一筹,但是这吴敦之流,岂会是将军你的对手?老夫这是在为将军你打抱不平啊!依老夫看来,那孙观、尹礼之辈,比之将军,多有不如,可臧霸出征,却偏偏不带将军,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将军你投靠他臧霸,投靠得晚!将军你说,时逢乱世,我等为将者,哪个不希望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谁愿意窝在家中,还要受小人冷待?说到底,他们就是不相信将军你的能力!”

昌豨目光闪烁,低头不语,也不出言阻止陈珪。

如此表现,陈珪怎能不知昌豨在心中想些什么?当下命人把那数箱金银抬进屋内,朝昌豨笑道:“今日,老夫便有一场富贵送与将军,不知将军可有足够的胆量,来取!”

昌豨闻言一愣,扫了眼那些木箱子后,疑惑地问道:“不知陈公所说的富贵,是什么?”

陈珪随即起身,亲手一支一支地打开了木箱,刹那间,整个屋内都是流光闪耀,蓬荜生辉,让昌豨再也挪不开眼睛。

半晌过后,饶是昌豨脑子愚钝,也猜出了几分陈珪口中的那场富贵,当下问道:“不知是何人?如此看得起我昌豨?还请陈公告知!”

陈珪笑而不语,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酒水,就在昌豨身前的案几上,轻飘飘的写了个‘曹’字。

昌豨见之大惊,面色变化数次,最终,还是压抑着声音,问道:“莫非,陈公你们已经投靠了那个曹操?”

陈珪点头笑道:“刘备为人如何?想必昌将军你也亲眼见过,陶谦刚把徐州让给他,他就把陶谦的左膀右臂,赵昱给赶走他乡,赵昱乃是我徐州大才,坊间百姓多有念他好处,可如今,刘备却是知而不用,偏偏任人唯亲,如此行径,岂是明主所为?而曹孟德却不同,他知人善用,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江洋大盗,只要有一技之长,曹操就敢用之.......”

期间,陈珪不时观察着昌豨的面部表情,见其没什么变化后,继续说道:“两相比较之下,昌将军也该心知肚明了吧?继续待在刘备麾下,恐难有昌将军的出头之日啊!而到曹操麾下,只凭着这献城之功,老夫就敢断言,昌将军来日,不是一郡太守,也是一军主将。人生在世,不就是图得这些吗?”

“况且,即便是昌将军你一直待在臧霸手下,而他臧霸也一直待你如手足,可他不给你战场立功的机会,这无疑是断了将军你的晋升之机啊!可见,他臧霸也并不是真心待你!”

犹豫再三,昌豨为难的说道:“可在这郯城之中,还有吴敦的一万五千兵马啊!与我不相伯仲,即便是我有心投靠曹公,也不见得能打过吴敦啊!”

听见昌豨如此说,陈珪便知有戏,随即笑道:“吴敦之流,要破之,易如反掌,将军只需把他请来府中赴宴,当场拿下便是!”

昌豨苦笑道:“早上,简雍才下了禁酒令,吴敦是不会来的!”

陈珪摇头笑道:“虽有禁酒令在先,但也要看人为才是,毕竟,将军你与吴敦有同袍之情,你二人又是因为一些琐事而闹得不甚愉快,将军你正好以此为借口,欲与吴敦修缮关系,吴敦怎会不来?”

昌豨闻言后,眼神为之大亮,随后便让人前去宴请吴敦,同时,从自己军中调来了百余名亲军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