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八章 陈年旧事 卫仲道惊慌失措(1 / 1)

从卫觊话中的意思来看,可见他也是慌了,卫兹当下叹息道:“伯觎啊!我卫氏家大业大,在这河东地界首屈一指,即便有仆人数万,良田万顷,但在这仓促之间,又怎能抵挡得住杨家军的兵锋呢?依老夫看来,为今之计,只能......”

可卫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卫宁的惊叫声打断,“不可,决不能投降杨帆,绝对不能,不能......”

看着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卫宁,饶是卫兹性格恬静,也不免微微皱眉,暗生一口闷气,当下便不再言语,冷眼旁观。

卫觊亦是一愣,不知自己这位二弟为何会如此这般作为,瞥了眼面色发黑的卫兹,他只好出声问道:“二弟,我们为何不能投靠杨骠骑,要知道,这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我们投靠之后,也不过是要交出土地罢了,家中余存,也够你挥霍一生了。”

卫觊还以为卫宁不过是认为投靠了杨帆后,就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当下轻声解释,正所谓长兄如父,卫觊与卫宁的关系一向极好,他认为自己的话,卫宁想必是能听得进去。

可卫宁却是如同惊慌的兔子一般,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叫道:“不行,不能投靠杨帆,绝对不行,栽在杨帆手上的世家你们又不是看不到,我卫家是一般的世家吗?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在这中原地界,即便是那些诸侯,也不见得比我们富裕,杨帆就真的不会动心吗?况且,我们也不是没了抵挡之力,为何要早早出言放弃?兄长,二叔,你们难道就真得希望卫家落寞下去吗?”

说到家族传承,血脉延续,辉煌未来,这是每一个世家子弟都会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可见卫宁的话已然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间。卫觊目露思考,卫兹面色沉重,想来,他们也都不愿意就这样把家族积累无数代的财富交出去。

可如今,大军压境,不交就是滔天大祸,兵马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募集数万,可带兵之将呢?却无人能胜任,即便是那天下第一武将,吕布还不都是败在了杨帆的手上。这时,在这司隶地界,又有谁,敢带兵反抗杨帆?

卫兹叹息道:“仲道贤侄,值此危机,你还能为家族考虑,实乃幸事,不过,即便我们能募集兵马,又有谁敢带兵抵御?”

见卫兹语气有些松动,卫宁趁机说道:“二叔,你与曹兖州不是相交莫逆吗?不如二叔你书信曹兖州,让他带兵前来救援?以曹军的战力,足以匹敌杨家军了!”

卫兹闻言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摇头拒绝道:“当初,老夫就是心灰意冷,这才脱离了曹操,如今却要向他求援,我做不到,况且曹操此人,实乃狼子野心之辈,不可与之为伍,相反,杨骠骑的所作所为,虽然涉及了我们世家的一些利益,但归根结底,他是真的为百姓着想,与其把河东给曹操,还不如让杨骠骑执掌。”

卫宁心慌意乱之下,又想出一计,说道:“既然外援不行,那我们何不自卫,弘农太守张济,此人能征善战,加之他又有个侄子,唤作张绣,听闻师从枪道宗师,童渊,童大师,我们何不引他为外援,我们两方达成攻守同盟,有他们叔侄二人的带兵之能,再加上我们卫氏的支持,想必会有一战之力。”

卫觊不知道卫宁为何会如此反感投靠杨帆,但作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卫觊还是轻声劝道:“仲道啊,你的想法固然是好,但那张济麾下不过三万兵马,即便是我们为其募集四五万兵马,可那些刚放下农具的新兵,又怎会是杨家军的对手?那样做的话,真的会把我们卫家给推入万丈深渊了。”

卫臻也跟着劝道:“堂兄所言是极,仲道贤弟不可如此鲁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卫宁焦急的说道:“从长计议?杨帆都到箕关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还怎么从长计议,既然你们说与张济联手都打不过杨帆的话,那我们再找外援啊,那京兆尹的韦家也是豪门望族,其家主韦端有治世之才,膝下有两子,韦康、韦诞,一武一文,我们再联合他们,那岂不是就能挡住了?”

卫兹人老成精,从卫宁的话来看,他便知卫宁以前得罪过杨帆,故而才会这般反应激烈,当下沉声问道:“仲道贤侄,你是不是得罪过杨骠骑,故而才会这般怕他带兵入境?”

卫兹的话正中卫宁软肋,只见面色猛地一变,眼神开始躲闪,唯唯诺诺良久,这才反驳道:“没有,我没有得罪过他!我没有......”

从卫宁那慌张的表现来看,在场三人便知卫宁有事瞒着他们,要不然,也不会是这般作态。

卫觊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仲道,你是何时得罪的杨骠骑,为何得罪他,怎么得罪了?说!”

卫宁被卫觊的气势所摄,一时间呆愣下来,不敢应答。

卫兹心生烦躁之情,只见他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几,喝道:“卫宁,你还不快说?究竟是何事?我们也好想办法应对!”

卫兹拍案几的声音着实吓了卫宁一跳,眼神躲闪,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我没有得...得罪...过...过他!”

从卫宁这结结巴巴,惊慌失措的语气,就算是傻子也看出其中必有问题,卫宁定是得罪过杨帆,想必还不是一般的得罪。

事关家族存亡,卫觊也不好太过偏袒卫宁,当下急声问道:“事到如今了,你还不快说?你要急死我们吗?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要大兄请出家法,你才肯说?”

见卫觊语气焦急,还要请出家法,卫宁便知瞒不下去了,当下小声的回道:“那我说了,大兄你可不要打我?”

卫觊为之气急,暗道,自己这位弟弟虽然好高骛远,有些目中无人,但也会审视夺度,察言观色。杨帆官拜一品,封侯授爵,那等威视岂是常人所能相比,料想卫宁也不过是在未认出杨帆身份之前,言语之上得罪几句罢了。

若是这样的话,卫觊有信心让杨帆不再追究此事。当下喝道:“好,我不打你,说说吧,是什么事情!”

随后,卫宁把当初杨帆在太华山遭遇刺客的事情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卫觊三人随着卫宁的诉说,全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卫兹气得浑身发抖,卫臻惊得目瞪口呆,卫觊更是脸色发黑,最终还是忍受不住,猛地起身,一脚踹在卫宁小腹,把其踢倒在地。

卫宁忍受痛苦,惊恐的叫道:“大兄,你不是说过不打我的吗?”

卫觊气急,怒骂道:“我非但要打你,我还想杀了你这个祸害,卫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好了!”卫兹不想再看卫觊兄弟作秀,随即沉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即便你把他真的打死了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来商议、商议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这时,卫臻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问道:“仲道堂弟,你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当时杨帆可是官拜征北将军,临戎侯啊!”

卫宁嘟囔回道:“我不是被气糊涂了吗?当时一心扑在文姬身上。”

“唉!”卫觊扬天长叹,随后压制住心间的烦躁之情,朝卫兹问道:“二叔,你说这事情,我们卫家该如何处置?”

卫兹思考良久,转头朝卫宁问道:“此事除了那袁夫人及袁术,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卫宁连忙回道:“不曾,就连当初与我们一道前去狩猎的其他世家子弟也不知道。”

卫兹闻言后,沉默半晌,最后沉声道:“那此事我们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仲道你也要紧闭口风,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事你也有份,知道吗?”

卫宁苦笑道:“可是后来的蔡家诗会,杨帆想必也是知道了些什么,我清楚的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

卫兹在听完卫宁的话后,略一思考,说道:“老夫断定,当时杨骠骑也只是猜测,只要仲道你否认,他又没有证据,怎还会为难你?”

卫臻分析道:“父亲说的对,以杨骠骑如今的地位,若是被他知晓此事乃仲道堂弟所为的话,那我们卫家就绝对不会存活这么久,即便杨骠骑的势力不在司隶,但杨家军数十万,其中能人异士多不胜数,他只需派出一些人来,也不是我卫家所能抵挡的。”

卫觊点头表示认同,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卫宁,随后苦笑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打死不承认,我们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说完后,卫觊又瞪了卫宁一眼,骂道:“混蛋,你听清楚了吗?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卫宁从小被卫觊带大,心中自然对卫觊很是敬畏,连忙点头应承道:“是...是....小弟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