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额见儿子口吐鲜血,十分着急。吩咐下人赶快去请苑里的郎中。
索铭章略通医术,拿过德额隆的右手诊查脉象。只觉脉象紊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郑天顺拿起写满字的丝绸,看见主子失踪,禁不住两眼流泪,心如刀割。阴阳谷中的人,谁不知道活菩萨主人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是他老人家给这一谷的人生存下去的机会,谁能忘怀?
阿济额见郑天顺流泪,知道问题十分严重。看过白绸上的字,就像被人打了当头一棒,头脑里一阵晕眩,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德额隆不在,他现在是柳林苑最有资格发表意见的老人,绝对不能先倒下去。幸好,他已经让大儿子德额隆先行了一步,赶到陕西,大儿子会一边安抚众人,一边设法营救失陷在乾陵中的主人。想到这里,老人平静下来。“齐儿,你快醒来吧!你哥哥已经星夜赶往陕西去了。有他去那里,你用不着担心。主人有上天保佑,不会有事的!”
德额齐果然悠悠醒来,依然双目流泪。“阿玛,请你老人家暂时管着庄中的事,让我跟在大哥后边赶去陕西,千方百计营救主人。不把梁山翻个底朝天,决不罢休!”
阿济额。“齐儿,时局混乱,现在苑中的事也十分重要。陕西那边有你大哥去已经够了!倘若全都跑去,这边出了问题,糟蹋了主人百余年的心血,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索铭章。“老太爷说得对!主人福缘深厚,且是短寿之人?有总管大人去,已经表示了家中的关心,没必要扔下这边,使各方面的事情都受到损失。副总管还是速发飞鸽,告诉那边总管已经星夜赶去。让人们不要自乱方寸,每日用飞鸽传回信息,静候转机!”
德额齐见索铭章说得有理,立即强撑着站起身来。“索老师言之有理,我现在就去复信。”
郑天顺。“本来我也想赶去陕西,入陵护主!老师既这般说,我们还是赶快把物资运回阴阳谷,办好那里的事情。否则主人见怪下来,我们没办法向他老人家交代!”
阿济额总算松了口气。“对头!各自按主子的要求办好差事,比什么都好!”
第二日辰时,卖家已经把各种物资装了十辆大车,送到苑门外的官道上。索铭章,郑天顺与阿济额、德额齐父子道别,领着十名苑丁,押了物资上路。
德额齐一直送出西直门外,目注车队走远,方才勒转马头,回到城内。
城门楼上,正在检查防务的都格立即下来,骑了马,追上了德额齐。
四名卫兵骑着马紧跟在都格身后,警惕地护卫着都格。
德额齐听到急骤的马蹄声,陡然勒住马缰,转过身来。“提督大人,未知何事追赶在下?”
都格笑容满面。“德兄弟,不知可否随为兄去一趟‘北衙门’,有要事相告!”
德额齐十分诧异。“大人折节下交,德某深为感谢。可惜此时我要事在身,不及相陪。”
都格放低了声音。“令兄总管大人交代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他已然西行,老弟不想过问?”
德额齐十分惊异。“大人消息如此灵通,德额齐敢不从命?走!我跟大人去‘北衙门’。”
清晨的大街上少有行人,六骑马一路奔驰,很快就到达“北衙门”的内院。
都格携了德额齐的手,一齐走进他的书房,刚刚落座,丫鬟立即泡上两杯热茶。
德额齐。“提督大人,在下兄长未知交托何事,尚请大人明示!”
都格。“令兄昨日回去,可曾向老弟交代过‘北衙门’与柳林苑结盟之事?”
德额齐顿时来了精神。“大人此话当真?大哥除了把关防交给小弟外,并未谈及其他事情。”
都格放低了声音。“这就对了!两方结盟,令兄来不及交代就匆匆西行,我若不告诉老弟详情,双方的联系不就中断了么?昨日我与令兄商定,一是为柳林苑培训一营精兵,这件事昨日下午已经落实,南城城防营现在就由柳林苑调动,这是令符,老弟收好。二是调查长天门北京分舵的消息。现在的情况是,长天门虚松子、虚栩子已离京西行,很可能是去陕西,与令兄同一个方向。或许目标都是同一个!老弟必须飞鸽传书,让令兄提高警惕!”
德额齐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提督大人一心为大清效力,令人钦佩!先前无礼,千万莫怪!”
都格。“长天门西行,一定与盗墓有关。我将通报陕西方面,加强戒备!”
德额齐。“不敢相瞒大人,我家主人突然在咸阳失踪,家兄方才星夜驰援。”
都格大惊。“如此大事,令兄怎么不告诉我?你把我的帖子派人送到令兄手中,让他持帖去见陕甘总督李代奎,借调兵马支援!如果不行,我只好亲自出马了!”
德额齐。“多谢大人援手!大哥如能借兵增援,大局应该可定!我家主人毕竟非同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