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额隆见九门提督都格似乎熟知南河沿的事,心里不禁“格登”地跳了一下。他不知道都格究竟掌握了南河沿多少秘密,试探地问。“大人也知道南河沿?那儿只不过是个农庄啊!”
都格笑了。“是个农庄不假!但天天有武林高手进入,半个南城都在跪拜活菩萨佛爷爷,我就算不想知道都难。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安排卧底前去调查,总管切勿紧张!”
德额隆掏出十万两银票,双手呈上。“统领大人,别以为在下是因为行迹败露才行贿,南河沿柳林苑所办之事都是对朝廷有益的,决不会祸国殃民!还请大人笑纳。”
都格脸上立刻严肃起来。“德大人千万不要小看都某!南河沿的事就是‘北衙门’的事,今后但有差遣,都格万死不辞!银子还请收回!活菩萨面前,尚请以实相告!”
德额隆依然坚持。“大人收下银子,替南河沿培训一支精兵,就物超所值了!银子对南河沿不是问题,请大人放心!长天门的事,大人要暂且停止了,李莲英心狠手辣,怕他狗急了跳墙!”
都格收下银票。“好!我听南河沿的号令!方今天下离乱,时局艰难。倘朝廷有事,五营兵马司十万余众有一多半我能够指挥得动。南河沿安排一个屯兵之所就可以了!”
德额隆。“五营之中,肯定有相当多的人加入了长天门,大人一定要心中有数,加以防范!”
都格。“总管大人所言甚是!都格一定暗中调查,掌握全面情况!倘若局面无法控制,我希望可以跟在活菩萨主子身边,鞍前马后,为南河沿柳林苑效力。”
德额隆点点头。“我会把统领大人的意思禀报主人,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告辞!”
他转身走出了“北衙门”,为今天的收获而暗暗高兴。五营兵马有一半约六万人在手中,的确可以做许多事情。哪怕只是用于保护主人的安全,就已经非常之可喜可贺。
他坐上马车,回到柳林苑公事房。让丫鬟重新沏上一盅热茶,慢慢地品尝起来。
白发苍苍的阿济额走进屋中,他八十高龄,却头不昏眼不花,腿脚依旧有力。
德额隆慌忙站起来让座。“阿玛,你老人家不在府中纳福,跑来公事房干什么?”
阿济额。“我们瓜尔佳氏若干代人伺候主子从未犯错,传到你们兄弟这一代,我倒不放心起来!”
德额隆。“阿玛,孩儿与齐弟忠心为主,一向不惜气力,你老人家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济额。“时局不好当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跟主子的联糸时断时续,已经很久不通音讯。”
德额隆。“长天门复出成立分舵的事,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主子,想必回信就快到了!”
阿济额。“隆儿,你把主子跟丢了!过去主子云游,五天一小信,报个平安,十天一大信,布置事务。这次你们是一起外出的,你回来了,主子却十多天没有消息,很不正常!”
德额隆。“主子是去陕西,似乎与少主子直奔乾陵去的,莫非陷于陵墓中了?”
阿济额。“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主子与少主福祚绵延,岂会无端失陷?你的要务是快马加鞭赶到梁山去,找到老少主子,一根头发不少地把人给我带回来!而不是让这些小事缠住身子,听之任之,让主人以为我瓜尔佳氏已经变了心,从此陌生起来。”
德额隆知道阿玛说得有道理,下了决心。“好!我听阿玛的,吃过午餐就动身。”
正在此刻,三匹快马来到大门口,德额齐等三人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阿济额。“齐儿,你们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东西都买齐了没有?”
德额齐。“回阿玛的话,该买的都买到了,明日一早装车启运!关键是大哥弄的关防弄到没有!”
德额隆从袖中取出盖了大印的关防,递给索铭章。“索老师,明日一早托你们二人的福,把物资押回山里,继续施工。我下午要单枪匹马地挺进陕西,争取尽早接到主人,立即返京!”
索铭章。“既然形势逼人,那就分道扬镳吧!阴阳谷的事情,在下一定抓紧进行!”
德额齐。“大哥,不如让弟弟去陕西寻访主人,你在京主持各方面的工作。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阿济额。“老二,别给你大哥出难题了。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去解决!”
老爷子拍了板,两兄弟便不再争了。
吃过午餐,德额齐选了两匹好马,骑上一匹,牵了一匹,直奔西直门。很快,他便出门上了官道,立即扬鞭催马,向西急驰。两匹快马,轮换着骑,速度当然很快。一个下午跑出两百余里。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动身,陕西的信鸽已经飞到北京来了。
德额齐取下竹管,抽出丝绸看时,上面写着:主人与少主失踪多日,可能陷于乾陵。
他大叫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室内诸人,全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