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文疆这么一吼,薄立山还理直气壮地回道:“爸,都是她不好,我不这样,她不服管教。”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薄文疆气急,他虽知道自己这儿子没什么出息,也知道他在外面作风有问题,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窝里横的。
正当薄文疆还想再教训薄立山几句的时候,一旁的李芬却突然嚎了起来。
“哎哟我的腿啊,我的膝盖骨啊,这是要残废了哟……”
李芬扶着自己的膝盖,靠在苏心月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心月啊,书远啊,我的儿啊,妈这下半辈子是要毁了哟……救命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那尖刻的哭声响彻整个客厅,刺耳的让人只想戴着降噪耳机。
顾篱落摸摸鼻子,这可不关她的事了。
而且估摸着有了这一出好戏,今天应该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看来我们今晚可以回家吃晚饭了。”薄瑾修靠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另一边薄立山一家的闹剧还在上演,他吼着李芬:“闭嘴,吵死了!”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早就忍不住打过去了。
苏心月眼珠子微转,竟是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扯上顾篱落。
只见她抬头朝顾篱落看过来,眼神期期艾艾,带着三分可怜七分无辜道:“篱落,我知道你还因为过去的事情记恨着我们,那都没关系,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冲我来,但能不能求你放过妈?她年纪大了,受不了那些刺激。”
顾篱落听着她这话,一时间都快气笑了:“苏心月你刚才是睡着了吗?她变成这样,又不是被我踢的。”
“可如果你跟妈说话的时候让着她两分,也就不会……”苏心月就是想让顾篱落摘不干净。
她嫉妒顾篱落可以得到薄瑾修的心,所以这会儿说什么也要让顾篱落在薄文疆面前失去一些好感。
一个不知道谦让长辈的女人,一个锱铢必较满心算计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得到长辈的待见。
如果顾篱落是一个传统女性,可能这会儿听着苏心月这话,已经气得不行了。
可顾篱落不是,她非但不传统,也压根就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长辈的喜欢”。
本来她愿意跟着薄瑾修来这里见薄文疆,就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就算薄文疆不喜欢她,也根本碍不了她和薄瑾修的感情。
所以听着苏心月这话,顾篱落只是嘲讽地笑了回去,幽幽道:“我跟你们有仇,巴不得你们不得好死,不亲自动手就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让我让着你们?怎么,你们脸大啊?”
“顾篱落,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苏心月红了眼眶,梨花带雨地哭着道。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种人。”顾篱落扫了眼虽然还在哭,但哭声明显小了很多,正竖着耳朵听她们的话的李芬,眼珠子一斜将话题抛给苏心月,“再说,你不是自诩善良体贴孝敬长辈么?那刚才你公公踹你婆婆的时候,你明明就在跟前,怎么不上前替她挡了那一脚,反而还退后两步躲开了呢?”
刚才薄立山那一脚虽然突然,可顾篱落却还是注意到了。
本来薄立山就上了年纪,他那一脚踹的本就不怎么准,要是苏心月不躲开,说不定都踹不到李芬身上去。
可苏心月却机灵地躲过去了,于是才有了李芬被踹到膝盖骨的那一幕。
顾篱落这话说出来,苏心月心虚地闪避了眼神:“你胡说,你看错了,我明明是想替妈挡的,只是我脚滑了下,所以才……”
这拙劣的借口,苏心月也只能骗骗自己,别说众人不信,连李芬都不信。
她不禁回想着他们刚才的位置,好像苏心月真是贴着她坐的。
当下李芬看向苏心月的眼神都冷了两度,薄书远也别有意味地看向了自己这个妻子。
五年,足够他看清楚苏心月的真面目。
当初她是他心中的女神,他以为她单纯善良,温柔可人。
可随着漫长的时光过去,他才知道自己当初是被皮囊迷了眼。
苏心月败下阵来,恶狠狠地瞪了眼顾篱落,咬着唇不再说话了。
薄文疆已经对这一家子彻底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你们既然这么多话,就回自己家说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
“爸,我……”薄立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薄文疆抬手打断。
他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自己这儿子了。
忒糟心。
本来今天叫薄瑾修带顾篱落过来,也没阻止薄书远一家过来,是存了心想看看顾篱落会有什么表现。
可没想到顾篱落的笑话没看见,看见的全是他自家人的笑话。
思及此,薄文疆的目光不由转向顾篱落和薄瑾修,却见那两人从始至终都坐的端正,仿佛眼前这些笑话根本和他们无关似的。
这样宠辱不惊的气质,哪怕顾篱落是装出来的,薄文疆也觉得她装得及格了。
薄书远一家人没能在薄文疆面前刷好存在感,只能灰溜溜地滚了。
临走前,李芬还在那里嚎着骂着顾篱落,结果又被薄立山扇了两耳光才安静下来。
薄文疆直叹气,这一次却到底没开口制止薄立山。
等闹腾的那一家走了以后,客厅里才又恢复了安静。
薄文疆眉间露出些许疲态,他拄着拐杖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薄立夏忙起身想去扶他,却见他摆摆手制止了。
薄瑾修顿了下,给了顾篱落一个眼神,顾篱落意会,站起身走到薄文疆跟前道:“伯父,我扶您吧。”
薄文疆没有拒绝,胳膊搭在顾篱落的手上,借力站了起来。
“今天也闹够了,这晚饭不吃也罢,我累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薄文疆淡声说完,停顿了两秒看了眼顾篱落道,“丫头,你送我上楼。”
“好。”顾篱落乖巧点头。
对待薄文疆,她倒还是挺尊敬的,毕竟他是薄瑾修敬爱的人。
两人上楼,客厅里就只剩下薄瑾修和薄立夏了。
“你不跟上去看看?就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去面对老爷子?”薄立夏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