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棠循声望来,第一眼看到了傅辞翊,视线移动,这才见到愈发娇美的颜芙凝。
颜芙凝示意阿倩。
阿倩抱起女儿,疾步朝严海棠行去。
“大少奶奶,奴婢是大少爷的通房。我抱着的,便是我与大少爷的女儿。”
严海棠懵了片刻,厉声呵斥:“哪来的骗子,竟敢骗到朝廷命官的府邸来?”
适才要动手的打手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门房。
“打不打?”
门房也愣住了,傻愣后,再度撒开腿,忙慌去寻傅明赫。
阿倩道:“我没骗人。”轻拍嘉嘉的背,“孩子,唤母亲。”
嘉嘉听阿娘的话,当即便奶声奶气地喊严海棠为:“母亲。”
严海棠气得面色发白,怒目瞪向不远处的颜芙凝:“你上哪寻来的骗子,竟来羞辱我?”
成亲近一年,她与傅明赫恩爱的次数多不胜数。
然而,她的肚子就是没动静。
今日正想寻个大夫瞧瞧,哪里想到有人送了个孩子上门来,一开口就唤她“母亲”。
颜芙凝清浅笑了:“陆公子是证人,他能作证阿倩便是傅明赫的通房倩儿。”
陆问风颔首称是。
严海棠不理会陆问风。
傅明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全都被她赶出府。
眼前这个,她从没见过,当下便不信。
纵使如此,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轻蔑瞧了一眼颜芙凝的肚子,见她小腹平平,倏然笑出声:“你是自个生不出,觉得我也生不出,随便寻个女娃子来诓骗恶心我?”
颜芙凝亲热地挽住傅辞翊的胳膊:“夫君说我们年轻,不着急生孩子。严大小姐与傅大公子年岁大,着急生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彩玉附和:“如今严大小姐不用着急了,现成的孩子就有。”
严海棠想到自己连日来喝的苦药,就为了生个孩子。
一开始她想生儿子,后来有闲言碎语传开,说她大抵不会生育。她便想着生个女儿也是好的,至少能证明她是会生的。
没想到傅明赫早早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了。
越想越怒不可遏,伸手去掐嘉嘉的脖子。
阿倩连忙抱着嘉嘉跑。
就这时,傅明赫、傅正青与二老太爷过来。
见到倩儿,傅明赫眼眸一缩。
他睡过的女人不少,好些他都不记得了。
但眼前这个,他记得清楚,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女人。
阿倩抱着嘉嘉跪倒在傅明赫跟前:“大少爷,大少奶奶要杀了我们的女儿!”
傅明赫呵斥:“胡言乱语,我哪来的女儿?”
反倒是傅正青正细细瞧小姑娘的眉眼。
傅辞翊淡声开口:“傅大人喜得孙女,实在可喜可贺。”
陆问风眉梢一挑:“如此大的喜事,该设宴,让凌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参加。”
意在讽刺傅正青以各种借口设宴敛财。
傅正青面色铁青,命人去寻大夫来滴血验亲。
众人去往前厅。
在等大夫的间隙,严海棠命敏儿回严家请长辈。
两刻钟后,大夫到来,经得傅正青同意后,给傅明赫与嘉嘉滴血认亲。
颜芙凝全程细细瞧着。
傅正青大抵盼孙心切,竟没命人作伪。
不一会,大夫拱手道:“县令大老爷,令郎与这位小姑娘确系父女。”
<div class="contentadv"> 傅正青敲了敲椅子扶手:“既是傅家骨肉,那就留在府中养着。”
严海棠不满:“爹,我是明赫正妻,尚未有孩子,私生子如何能留在府中?”
傅正青道:“留在府中,她得唤你母亲。再则,她是庶女,将来你的孩子才是嫡子嫡女。”
阿聪阿倩惴惴不安地看向傅辞翊与颜芙凝。
颜芙凝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严家不同意!”前厅外传来一道厉喝。
严老太爷严老太太带着两儿子两儿媳阔步而来。
严海棠有了靠山,腰杆立时直了不少。
一时间,傅家严家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傅家没将我们严家放在眼里?”
“若不是我们严家的钱财,傅大人此刻还是县丞。”
“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明赫如今只海棠一人,已然是好的。”
“海棠是咱们傅家的正经儿媳,将来傅家的产业自然是海棠所生的子女的。”
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全然没了以往身为凌县有名望的人家的脸面。
颜芙凝看得想笑,但此刻场面她还是敛着笑意为好。
委实忍不住了,靠到傅辞翊胳膊上,低头笑了个痛快。
最后,傅家二老太爷拍了板:“孩子既是通房所生,便上不得台面,又是个女娃……”
话没明说,但在场之人听明白了,他们傅家要的是男娃。
停顿片刻,见众人都在听他说话,二老太爷又道:“我们傅家给这对母女一笔钱财,从今往后,不能再说女娃子是我傅家的。如此孙媳妇也可放心,无人可动你的身份地位。”
傅正青暗忖片刻,他盼孙心切,盼的主要是孙子。
此刻便听从父亲所言,当即给了阿倩母女五十两。
事情终于了了。
傅辞翊等人出了傅府。
身后传来争吵声。
陆问风笑着摇头:“傅明赫先前钻裤裆学狗叫,整个县城都在津津乐道。方才他被严海棠扯着打了一巴掌,啧啧啧,好看!”
已值中午饭点,心情甚好的陆问风做东。
饭后,众人作别。
陆问风直接归家,其余人则回青山镇。
路上,刘成文将阿聪一家三口放下。
颜芙凝掀开车帘:“傅府严家大抵会有计较,你们小心为上。”
阿聪感激作揖:“我们已经想好了,带着银钱寻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车子继续行驶。
颜芙凝语调嫣然:“今日之事,夫君可还满意?”
傅辞翊淡声:“何以见得?”
她道:“傅府严家关系甚笃,而今日之事,令傅府与严家从根本上有了嫌隙。一旦有了嫌隙,只会越来越大。”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阴鸷权臣,而今的手段于他来说已算仁善。
傅辞翊眉目如画,清贵华然,音色款款惑人。
“娘子不妨说说,你我的嫌隙何解?”
修长如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往自个怀里拉。
颜芙凝不由心慌,这厮怎么扯到他们身上了?
奈何此刻被他禁锢在怀,掐腰坐在他的腿上,半寸都逃不了。
“夫君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