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
颜芙凝黛眉一蹙,痛呼出声:“你捏疼我了。”
傅辞翊一怔,这才回过神来。
握拳指关节叩击脑门,才将脑中差点要浮现的荒唐想法给逼退。
“我会轻些。”
嗓音意外的暗哑。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哦。”颜芙凝嘟囔一句,双腿重新盘好,使唤他,“你下手得缓得慢。”
傅辞翊“嗯”了一声,难得戏谑:“为夫听娘子的。”
有此一出,他按捏时压根就不用力。
“嗯,这会不错了,力道刚刚好。”
颜芙凝闭眼享受。
被他如此按捏了一刻钟,她才睁眼:“行了,我也不使唤你了。按太久,手会酸。明日放榜,咱们还不知道是何情况呢。”
他若高中,指不定真的有应酬。
男子却拍拍她的背:“我给你按按背?”
闻言,颜芙凝转过头去看他:“这可是你自己提的,不是我使唤你的。”
男子颔首:“嗯。”
颜芙凝便趴在了床上,手臂曲起,将脸靠在手臂上。
“你按吧。”
寝衣垂顺,极好地熨帖着她后背的身形。
腰肢纤细下凹,臀形又上鼓,曲线玲珑毕现,无端端撩拨人的心弦。
傅辞翊喉结滚动两下。
按了按太阳穴,他什么不好提,非提给她按背?奈何自己已经提了,再怎么都得给她按捏一番。
手缓缓按上她的后背,这才发现她的骨头仿若是软的。
终究不敢用力,如方才一般,几乎没用力。
颜芙凝乐得享受,闭着眼赞道:“有两下子哦。”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傅辞翊侧头一瞧,轻唤:“颜芙凝?”
回答他的是她轻缓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想着她如此趴着睡不妥,他将她缓缓翻过身来。
哪里想到,一将她翻过来,她便搂紧了他的大腿。
教他混身一僵。
不知她的手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再上挪一寸的话……
此举令他慌忙推开她。
被他这么一推,加上动作委实不小,颜芙凝的身体动了动,随后迷迷糊糊地醒来。
“怎么了?”她坐起身,揉了揉此刻已然睁不开的眼,旋即打了个哈欠,“被你按得好困,我先睡了。”
说着,竟然重新躺下睡了。
傅辞翊扶额,捏眉心。
长长叹了口气,这才跟着躺下,帮她盖上了被子。
翌日,夫妻俩起得皆早。
早早洗漱完毕,用了早饭,准备去看榜。
脚步尚未出会馆大门,就听到喧天锣鼓声渐渐靠近。
不仅他们听见了,此刻尚未去看榜的考生们亦听闻,众人连忙出了会馆。
原来是礼部的仪仗队来迎接状元。
敲锣打鼓的官兵在前开道,后头跟着高举捷报竖匾的官兵,还有牵马的官兵,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旁的会馆门口也聚了不少人。
大家都在看礼部的仪仗队是往哪家来报喜的。
最靠外的是高升会馆,仪仗队伍缓缓从他们会馆行过,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放缓脚步的意思。
<div class="contentadv"> 该会馆的掌柜连同伙计,包括住店的客人们,纷纷惊愕不已。
“怎么回事?”
“今年的状元不是出自高升会馆?”
此般议论声不绝于耳。
眼瞧着礼部一行人,经过了高中会馆的门口,又走过了栋梁会馆门口……
还是没有停下他们步履的意思。
人们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有人高声道:“礼部的人确实去迎接状元,说不定状元不住会馆这边,而是住在旁的地,礼部的人只是恰巧经过。”
“可不是嘛?定是如此。”
好些人附和,都不认为状元会馆能再出一位状元。
另有人大声说道:“说不定还真的是去状元会馆的,毕竟此次状元会馆的成绩还算可以,至少会元就在状元会馆嘛。”
立时引起旁人的否认:“春闱会元据说是锦州解元,他若中了状元,那便是连中三元。我朝数百年了,连中三元的又有几人?”
此言一出,颔首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每一场考试都是不同的阅卷者,每个阅卷者的主观评判不同。
最重要的是,殿试结果是皇帝所定。
故而能连中三元的人,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被人们这么一说,状元会馆的掌柜捏紧了拳头。
此刻的他比自己考状元还紧张。
颜芙凝也紧张,她去抓傅辞翊的袖子,没想到抓住了他的手指。
傅辞翊反手捉住她的手,用劲捏了捏,示意她不必紧张。
此刻的颜芙凝不光紧张,还有几许慌乱。
她是既希望某人能高中状元,又害怕他中。
说起害怕的缘故,他若真的连中三元,那便是与书中剧情一般。
如此一来,她与他的纠葛是不是也会朝书中那样走下去?
这便是她害怕的缘故。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礼部的仪仗队行到了状元会馆门口。
有官员出列,高声道:“今科状元傅辞翊何在?”
“中了,中了!”颜芙凝抛开害怕,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夫君中了!”
“太好了,中了!”会馆掌柜捏拳在空中一挥,“我家状元会馆又出状元了!”
伙计们高兴得蹦起来。
陆问风挤到傅辞翊身侧,作揖道喜:“恭喜状元了!”
章铜、张铁与李信恒对视一眼,准备将傅辞翊抛起来。
被傅辞翊眼风一扫,将念头憋了回去。
这时,官员拱手行礼,呈上一套红色喜袍,大红绸缎花朵,又命人牵马上前。
“还请状元郎先进宫谢恩,再行打马游街。”
傅辞翊还礼颔首:“多谢。”
说罢,当场套上红袍,系上红绸花,一跃上了马背。
拉住缰绳,他视线往下看向颜芙凝:“娘子等我回来。”
小妮子曾说要回家。
此刻得知他得了状元,她若要回去大抵与他知会一声,但心里隐有不安,还是这么说一句为妙。
庞安梦逃婚的行径大抵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她。
再加他曾听见小妮子与彩玉聊起什么时候逃为好,如此一来,小妮子还真的可能趁机逃了。
如今他刚成状元,势必有不少事情等着他。
如此一来,委实分身乏术。
念及此,他细细盯着她的眉眼,想要窥探她的想法。
颜芙凝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