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瞧她眼神纯澈,便放下心来,随礼部一行人离开。
状元郎一走,众人连忙来跟颜芙凝道喜。
状元会馆外格外热闹,惹得旁的会馆眼红。
如此一来,掌柜颇有扬眉吐气之感,高兴地提醒:“还没看榜的考生赶紧去看,今日中进士的都要去皇上跟前谢恩才是。”
颜芙凝连忙与陆问风道:“对啊,问风,咱们快去看榜。”
陆问风颔首:“芙凝放心,皇上得先会见前三甲,我这种水平的,也不知有没有中?就算中了,此刻赶过去,还是来得及的。”
话说完,几人连忙去贡院门口。
此刻时辰尚早,还没看榜的考生还有很多。
巧合的是,陆问风与颜芙凝在贡院门口脚步刚刚停下,竟遇到了傅明赫与严海棠。
显然他们刚看完榜。
此次张榜出来,榜上的人名只数十人,故而皆用大号字体写着。
颜芙凝首先瞧见了傅辞翊的名字,照样在首名。往下扫去,陆问风的名字也在上头,第五十三名。
遂开口:“问风,我瞧见你的名字了。”
“我也瞧见了!”陆问风颔首道,“我竟然不是最后一名。”
有路人老者高声道:“此次上榜一共六十名,这些便是我朝新一届的栋梁之才啊。”
颜芙凝与陆问风看了老者一眼,而后继续看上榜的名字。
榜眼名唤颜星河。
颜芙凝想了想,他大抵是颜嫣儿的兄长了,那日来与傅辞翊宣战之人。
两人又粗略扫视一遍,而后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榜上没有傅明赫。
陆问风提步朝傅明赫跑去:“你没中进士,而我中了。傅明赫,如此说明一点,你夙来的学问皆是弄虚作假。在凌县,你父只手遮天,而在京城不同,故而你落榜了。”
傅明赫面色乍青乍白。
此刻不是他不想辩解,而是陆问风中了进士,即将成为官身。
而他的身份不过还是举人。
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举人如何与进士相争?
傅明赫有这些顾虑,全因他是个读书人。
而严海棠不同,她只是一介妇人,只想着自己丈夫能当了大官,好教她成为官夫人。
此刻的现实却告诉她,傅明赫没考上,她不能立刻就成了官夫人。
面对陆问风的说辞,严海棠开始有气。
当看到颜芙凝缓步走来,身段愈发凹凸有致,看得她指甲尖掐紧手心。
想到小蹄子即便被赶到乡下,而今竟然还能成了状元娘子,此般对照,令她怒气上涌。
比美貌,她不过小蹄子。
比丈夫,她还是比不过小蹄子。
这一刻,面子里子仿若全都没有了。
转念一想,自己是严家嫡女,而小蹄子不过是严家赶出门的养女。
严海棠这才笑着道:“那又如何?考上状元又如何,姓陆的考中进士又如何?我严家给我夫君捐个官,将来他的品阶定比你们的大。”
嗓门颇响。
周围看榜的人纷纷朝严海棠看来。
不仅对她指指点点,还对傅明赫评头论足。
傅明赫压住想扇严海棠巴掌的心,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人往高升会馆拉。
<div class="contentadv"> 严海棠还想与颜芙凝吵几句:“你等着,有朝一日……”
傅明赫压低声怒斥:“闭嘴!”
颜芙凝笑着摇头,陆问风跟着摇头。
此刻张榜处有官员敲锣提醒:“凡上榜者为天子门生,诸位进士还请速速进宫谢恩!”
颜芙凝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与陆问风道:“你快进宫吧。”
陆问风颔首:“芙凝,那两日如若没有辞翊与我下棋,我就没有可能中了进士。”
傅辞翊所言的那些策略,他受益匪浅。
殿试时,竟然用上了。
可以这么说,他这个进士,实则是傅辞翊帮他得的。
颜芙凝自然明白:“我知道,夫君也是想要你能在陆家抬起头来。”
陆问风捏拳捶打自己胸膛,示意今后自己一定会跟着傅辞翊好好混,而后转身,跟着旁的新科进士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行去。
颜芙凝瞧了片刻,一转身便看到远处高升会馆门口,傅明赫拉了一把严海棠。
许是用力太大,严海棠被拉得趔趄。
紧接着,她竟然看到傅明赫甩了严海棠一巴掌。
彩玉也瞧见了,嗤声:“该!严海棠太嚣张了,当着那么多进士的面,还说要给傅明赫捐官,果然是钱多了不起。”
颜芙凝道:“人也是傻的,旁人就算有这个心思,都会暗地里偷偷地做。她倒好,在贡院门口大放厥词,真是蠢到家了。”
章铜附和:“傻是够傻的。”
李信恒道:“她估计是看姑娘当了状元娘子,觉得自个被比下去了,才说那样的话,想要驳回面子。”
张铁道:“就是蠢,她觉得自家钱多,面子能买回来。”
“不说她了。”颜芙凝道,“咱们先回会馆准备准备,等会去朱雀大街上,寻个地看夫君打马游街。”
彩玉高兴道:“好,姑爷坐上高头大马从街上经过,好多人都会看,咱们肯定也要去看。”
五人一行回了会馆。
颜芙凝换了一套丁香色衣裙,想到今日的某人穿了红袍,她特意取了条大红的长披帛出来,挽在臂弯上。
头上的首饰也换成了缀红玛瑙的簪子,与金色长步摇。
待取了装钱的荷包,这才唤彩玉他们一道出门。
一出来,就将门口等着的四人给看呆了眼。
彩玉瞧得痴了:“小姐,你长得也太好看了。”
李信恒道:“姑娘一直好看,彩玉你这么说,好像没见过似的。”
“我的意思是今日更好看。”彩玉笑嘻嘻道。
章铜含笑道:“公子长得好看,游街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小娘子瞧上他的。姑娘如此打扮,谁人敢与姑娘抢公子啊?”
张铁也道:“对,要抢的人,也得有自知之明。”
颜芙凝成功被他们逗笑,轻声解释:“我只是想着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该穿点喜庆的。”
只是带来的衣裳没有红色衣裙,好在有一条红色的长披帛。
李信恒道:“姑娘,要驾车去么?”
颜芙凝柔声道:“等会上街的人会很多,车子都没处停,咱们走着去。”
早些去寻个茶楼,坐靠窗的位置,如此就能看到他从窗口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