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雍派来下战书的使者的鲜血还在流淌,文辉踩在他的背上神色冷峻的盯着挂在宿卫军营中间的人头,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文雍,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一名中年文士来到了他的身侧,在文护死讯传来的一刻,是他袁杰为文辉献上了两策,一是拿下所有不从将领,裹挟大军一路劫掠回到晋阳向齐国投诚,但是文辉一心只想报仇,回绝道:“大丈夫有仇必报,岂能投奔敌邦偏居一隅苟且偷生。”
袁杰无奈献上了第二策,抛弃大军,领精锐私军潜回长安,利用昔日文护掌权时手中握有的把柄与旧情威逼利诱一些家族相助,行险一击,只要诛杀文雍一族,文护一支就能重新掌握周朝大权所以才有了今日两方的对峙,不过没想到文雍弃了墙高城厚的长安,跑到了外面选择扎营阻拦,这样早前在城防司与城内几个家族内的布置就失效了。
虽然心中不抱希望,但是作为谋士的本分,袁杰还是劝道:“世子殿下,我们时间不多,不能与文雍在这里死战,不如绕过此营,直逼长安,诱文雍出来。”
文辉死死的盯着文护的头颅,怒目道:“仇人就在眼前,父亲就在眼前,你想让我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吗”
袁杰闭目深深叹了一口气,作为谋士就像是树木的枝叶,他帮助树木在林中脱颖而出,为其提供更好的阳光让他更加繁盛,但却始终不是根本,根若是偏了,枝叶也无能为力。
文辉下令道:“全军就食,打造器械,半个时辰后我要踏平这里,生擒文雍!”
望着转身离开的文辉,袁杰满是伤感的自语:“晋王,袁杰怕是保不住世子了。”
已经作为文辉亲军统领的文博上前一步来到了袁杰的身旁道:“士为知己者死,你我尽人事,待天命吧。”
袁杰眉目一冷,“文博,若非是你暗中作梗,晋王岂有今日!”
文博淡淡说道:“欠文忻的情已经还完了,这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为世子做一件事,就当是我的赎罪吧。”
文博本来看不起文辉这种笨蛋,可长久接触之下却发现文辉性子很直接,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真的爱兵如子,更是把文博更是当成重要的心腹看待,这让文博心生愧疚,所以断了与文忻的联系,准备实实在在帮文辉一次,这样就算死,也无愧于心了。
似乎上天已经知道了这里将发生一场决定大周命运的战争,寒风凛冽,敌我两方的军旗舒展开来。
文辉骑马在军队的最前列,洪亮的声音在战场间回荡:“我父文护一世忠良,今被昏君所害,家破人亡!身为人子,我当报父仇,身为国臣,我当诛昏君,前面大旗下就是昏君文雍,文辉在此立誓,诸位今日随我诛杀此獠,无论生死他日子孙万代共享富贵!随我杀!”
“杀!”
吼声如雷,在阳光的照射下,明亮的铠甲与耀眼的刀光如同大浪般狂涌奔袭而来。
站在营地之中,虽隔百尺,但文雍仍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沸腾战意,不由感叹:“可惜了,一员良将,一支良军!”
刀枪如林,层层迫近,文雍眼中厉芒一闪,君王的座右铭就是只要挡在路上的,都要毁掉!再可惜文雍也绝不会留手,“弓箭手抬高半臂准备!”
文雍盯着这支气势汹汹的军队,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距离。
到了!
“放!”
一声怒吼,飞羽蔽日,就像是锋芒刺破了苍天一般,整个战场为之一暗。
“举盾!”
文辉在军中咆哮着,前排的刀盾兵一同举起了盾牌,行成了一面巨大的盾墙,整支部队收拢在后面,像一座坚硬的山川一般迎着风雨飘摇撞击而来。
遮天蔽日的箭矢不会留有一丝间隙,箭簇如雨点拍打在盾牌之上,火星四溅。有些箭矢钻过了盾牌间的空隙,狠狠的扎入了士兵们的胸膛。血水飙溅,中箭的士兵直直跌倒在地,后面的士兵依然冷静的填上空档继续向前。
已经进入了可以从下往寨墙上还击的射程,文辉立即下令。
“弓箭手还击!”
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早已做好还击准备,箭雨“哚哚!”的打在了寨墙之上,木屑纷飞,不时有宿卫的士兵像下饺子一样从墙上跌落。
可惜文辉来得太快,不然文雍真的想把长安城头的床子弩和投石车搬来。
两方的生命不断的消耗着,文辉咬着牙带领部队顶着箭雨清除寨前的拒马、栅栏与壕沟,通往寨门的道路畅通之后,文辉高吼:“就是现在!骑兵冲锋!”
盾阵打开了一条缺口,穿着铁甲的骑兵从里冲出,他们分成了两队,像钳子一样向前推进,马身之后,绑着一根粗实的树木。
“是撞木!快阻止他们!”
箭雨集中击打在他们的身上,叮叮当当的打在铠甲上,如同暴雨扑面,少数箭矢插入铠甲的连接处,骑兵们只是嘴角一咧,悍不畏死继续抽打这座下的马匹。
近了!
“咚!”
木头在马匹的拉扯下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辆直冲而来的大卡车,猛的撞击在了寨门之上,顿时一声爆响,木门粉碎,散落的残渣如同浪花拍打后的水沫飞洒入空。
“万胜!”
没了城门的阻碍,文辉的士兵们欢声高嚎,举着盾牌,蜂拥杀入了营寨。
“咚!”
突然一声巨响,营门前的地面猛然坍塌,无数的军士跌入了两米左右深的大坑,下面是尖锐的枪头,惨叫哀嚎不断响起,寨门只有这么大,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突进,前方的士兵就算看见了大坑也无法躲避,在部队的裹挟下只能举着盾牌向前。
也只有文雍会想到在寨门前挖个陷阱这个阴险的办法。很快,大坑里的枪头就被堆叠的尸体掩埋,后续跌落下去的兵士很快爬起身向坑洞边缘攀爬。
“杀!把他们赶出去!”
文植带着陆通站在宿卫军中当先带头搏杀,宿卫军组成阵列用手中的刺枪狠狠的朝着下方攀爬的士兵猛扎,中枪的士兵从坑道边缘掉落,很快就行成了一道缓坡,后方的弓箭手们还在疯狂的向着对面的阵营射击,已经不需要听命令瞄准了,狭窄的寨门到处都是敌军,乱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