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到这儿,就停了下来,夏知秋看到有一群统一服侍的人在大街上直冲过去,那些议论的百姓见此,全都一脸唏嘘的四散开来,生怕惹麻烦的样子。
眯了眯眼眸,这群人步履矫健,应该都是练家子,镇子上很少有外人来,所以这群人应该就是那个死者家里找来的人。
看他们刚才走来的方向,那边赫然就是出事的西街,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夏知秋想去一看究竟,看了眼天色,还不到正午,她去看一眼,应该没什么事的。
一路来到西街,放眼望去这条在镇子里很是繁华的商业街,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偶尔路过街上那家惨不忍睹的铺子上时,还会忍不住小声议论两句。
夏知秋看着眼前这坍塌的不像样的铺子,眉头紧皱,不是说只有房梁掉下来的吗?可是为什么这里会这么严重?
只见到处都是残垣碎瓦,到处都是桌椅板凳的断木,全都积压在一起,让你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估计里面也是如此吧!夏知秋暗暗想着。
“妹子,这地方你还敢站?”一个年纪微大的女人拉了拉夏知秋的衣袖,面露急色:“快走吧!一会儿那些人又要来开砸了。”
“砸?砸什么?”
闻言,那妇人连忙跑开,生怕多透露一句会惹来杀生之祸。
夏知秋心下一惊,莫非这里东西全都是那些人砸碎的?
这些人如此嚣张,究竟倚靠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柳少不曾站出来?难道他这江南总督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不成?
冷风拂过,夏知秋此刻只感觉有些茫然,昨日杨穹定然是没说出全部事实,事情也一定比她想象的更加麻烦。
“老爷说了,今天把这里烧了,为少爷纪念。”
一道粗膈的汉子手拿着火把,身后还跟着几个面容嚣张的家丁小厮,夏知秋眼底一沉,上前一步道:“请各位手下留情,现在正是秋风萧瑟之际,很容易连成一片火的,外一伤了别人家的铺子和人,那就真的不好了。”
“呵,居然出来个女人多管闲事。”领头大汉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知秋,那眼中,尽是瞧不起的姿态:“给老子现在就滚开,若不然就把你也一起烧成灰。”
“你!”
夏知秋脸色铁青,难看至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嚣张的人,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和世道人情。
一把推开夏知秋,壮汉直接领人进去里面,夏知秋也连忙跟着跑进去,这铺子里让人奇怪的是,外面被砸的惨不忍睹,里面却还有一部分保持完整。
那个房梁……
抬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夏知秋细细的看着这尽是不明痕迹的房梁,眸中深邃一片,丝丝琉璃之光运转其中。
房梁是一个房子的主要承受力,没有人会去买一个尽是问题的木头,更何况是杨穹这样的人,而且这断口,并不太像是突然掉下去的。
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入手一片粘稠,凑近鼻尖闻了闻,却是有着一股子浅浅的香味,这种香味不似女人的脂粉味,也不是木头香味,但是夏知秋就是想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皱了皱眉,夏知秋又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几根柱子,还特意仔细的检查,发现这屋子里除了那块房梁木,剩下的都是新的,而且质量非常好,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碎裂。
若不是今日自己来了这一趟,恐怕还难以发现这些问题,这小小的铺子,到处充满了不寻常,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正想着,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子烧焦味,夏知秋一愣,转过头看着拿着火把到处点火的男人,厉声冷喝:“你疯了吗?快住手。”
男人丝毫没有理睬夏知秋的叫喊,只是一把将火把扔在木头上,冷笑一声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
夏知秋满心怒火无处可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灭火,一定不能让火势蔓延,若不然这一整条街恐怕都会遭殃。
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夏知秋只好快步跑到后院,拿起墙头的铁锹弯着腰挖了好几次的沙土,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时辰,所有的火算是全都灭在了萌芽当中。
一把瘫坐在地上,夏知秋已然是满头冷汗,呵呵呢喃:“幸好我知道沙土隔绝空气,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一整条街主要都是商铺,基本都是一家连着一家,一旦一方着火,以这个季节的风速,恐怕不到三个时辰,这一条街都会陷入一场火海当中。
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夏知秋笑了起来:“宝宝,你娘亲可是个灭火英雄哦!不知道这一下救了多少人呢!娘亲是不是很厉害呀!”
虽然回答她的只有一片空寂,但夏知秋仍然乐此不疲,前世她就听人说过,经常和宝宝聊天,这样孩子生出来也会特别聪明。
虽然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动,无奈只能和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聊天解闷了。
口干舌燥渴的厉害,夏知秋刚拄着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不知道摁到了什么,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明显。
“这是?”
伸手拿起一分为二的玉佩,夏知秋皱了皱眉,貌似是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把这个玉佩压坏了。
轻轻用手合上,看着上面的文络,心中骤然一惊。
姚氏!
在这片大陆上,姓姚的最有名的便是东宫锦衣卫之头,皇上身边的太监大红人,姚德!
怪不得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那么神秘无谓,这个后台果然够强大。
太监是不能生子的,那看来死者和姚德应该是亲戚,或者是别的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先暂且不论,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怀疑这死者并不是被砸死的,而是被人故意谋杀的,而刚才那群来放火的那些人,定然是想毁灭证据,最后找个替死鬼,而那个替死鬼……定然是杨穹。
霎时间,夏知秋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明白了,怪不得昨日杨穹不肯说清楚,他是怕说的太清楚把自己牵连进去,所以才会那么粗略的介绍,他根本不是来找自己帮忙的,他是来警告自己的。
该死!
虽然她不懂这些权谋之策,但是却隐隐间感觉到了什么,而这次的事情,绝对另有隐情。很有可能这是针对柳少的一次阴谋,而杨穹就是对方警告柳少的第一步。
不行,她要把在这里发现的赶快告诉杨穹去,虽然自己认识那个男人时间并不是很久,却也知道这是个好人,好人,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死翘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