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知秋沉默,苏福生挑了挑眉,语气疑惑:“怎么了?竟然发起了呆。”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夏知秋笑着摇摇头,心底叹息着。
眼看着这已经初秋了,再过些日子就是村民百姓们收秋享受成果的时候,所以自己的计划一定不能在耽误下去,否则赶不上最好的时候,那对自己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亏损。
这几日地里的荒草已经除掉的差不多了,而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投资,一想到钱的事,夏知秋便上前蹲下身子,抿了抿唇角,小声道:“相公,我想用些家里钱,而且不是一个小数目,你……”
“没事,你拿吧!如果不够在和我说。”
想都没想苏福生就点头同意,丝毫不怕夏知秋会拿着钱出去挥霍,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既让人感动,又让人心涩。
眸色微动,眼底也有些湿润,夏知秋重重点头,她一定不会做赔钱的买卖,投资出去的钱,她一定要赚出几倍出来不可。
有了男人的支持,夏知秋心底的大石头总算不在来回的晃悠滚动,整整一下午夏知秋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停的写写画画,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让自己满意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夏知秋就拿着纸张和找来的工人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起初那些工人都十分不明白,觉得夏知秋要建造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可到了后来,夏知秋直接撂下一句狠话,建成了多给银子,如此,那些人才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就是代沟啊,相差了一万光年的代沟,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接下来的两天,建造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一样夏知秋都必须亲自说,讲解明白,那些工人才明白。
夏知秋的手不能碰水,所以这几天都是苏福生在家,每日回去都能看到桌子上为自己准备的饭菜,别提多暖心了。
而且她也是通过这一次才知道,原来相公做饭也是这么的好吃。
这日,夏知秋夫妻二人正在吃饭,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直直的停在大门口,杨穹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凝重。
苏福生不认识,夏知秋只好介绍道:“这是新任县令杨穹。”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杨穹今日来难道为了酒铺子的事?想到此,夏知秋连忙打开门。侧身让来人进来:“可是酒铺的事?”
“算是,也不算是。”
杨穹紧皱着眉头,拱了拱手,示意夏知秋去里面说。
这一下,夏知秋眉头皱的更加紧了,看着里走的背影若有所思,今日的杨穹穿着一身官服,看来并不是为了生意的事情前来。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生意的事,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杨县令今日到此,不知所谓何事?”亲手倒了碗茶,苏福生语气恭谨客气。
“是有一些棘手事。”
待夏知秋落座后,杨穹方才缓缓开口:“西街的铺子眼看着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昨日傍晚房梁突然坍塌,原因不明,一人死在了里面,家属闹翻了朝堂,所以我……”
“你是想让我出头解决,毕竟如果你插手的话,百姓会认为你是出于私心,弄不好,你的名声也会受连累,甚至是丢了你的乌纱帽。”眯了眯眼,语气透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杨穹点点头,他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日不容易,他来的时候总督特意嘱咐着,一定要他小心在小心百姓的议论,如果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可以找一下夏知秋,所以他现在就来找人了。
苏福生默然,虽然他不明白这件事其中细节,但是他还是无条件支持自家媳妇,如果夏知秋真的帮忙的话,他也会一起,如果秋儿不想掺和的话,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秋儿现在还怀着身孕,就应该好好在家休息的。
三人间,在这炎炎日头下,寂静极了,纤细的手指有节奏般的敲打着桌面,神色愈发的寒凉:“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一定会有人揭发出来,恐怕到时候很多事情会让杨县令头疼不已。”
虽然她想开酒铺子,但是并非只有和杨穹合作这一条出路,但是如果这件事自己以铺子老板的身份出面的话,那事情可就上升为另一个层次了。
面临巨额的赔偿费用暂且不说,恐怕那些看热闹的又会将秋晓阁牵扯进去,秋晓阁上次的事是她幸运,可并不是每次都这样幸运,要知道,这一次可是牵扯进了无辜人命。
她不得不谨慎在谨慎,若不然她如何对得起秦晓的信任?
况且,夏知秋伸手紧握着苏福生略带细茧的大手,眸中蕴含着丝丝柔意,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可不希望在多生事端。
苏福生同样紧握着那只手,抬起头,黝黑的眸子直视着杨穹,沉声道:“对不起杨县令,我家婆娘还怀着孕,赎难帮忙,请见谅。”
夏知秋神色一动,想不到相公竟然会这般说,难道他就真的不怕得罪杨穹吗?
杨穹见夏知秋沉默,心知此女定当不会帮自己,紧了紧手心,面色微微泛白:“今日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语气中全然没有当官的凛然霸道,夏知秋看着杨穹离开的背影,心下沉思,这事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似是看出了身旁女人的想法,苏福生淡淡道:“你是为了大家好,不要想太多。”
夏知秋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皱了皱眉,是自己想多了吧!
竖日,因为缺些材料,夏知秋就跑了趟镇子,顺便又去看了眼秋晓阁,对于西街发生的事,李睿他们也全都知道了,但是却不清楚其中细节。
走在街上,夏知秋秀眉紧蹙,心里还在为昨日杨穹登门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唉,你们听说了没,西街砸死人的事?”
“怎么没听说,而且我还知道砸死的是一个什么大官的儿子,天知道大官的儿子怎么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大街上三五成群的男女老少随口议论着,夏知秋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嘶,那天我去看了,那人一身的疹子,通红通红的,只有脑袋上有个血洞,看着瘆的慌。”
“也是奇了怪了,谁家房梁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就塌了的,只能说那人倒霉吧!”
“倒霉?倒霉的是杨县令好不好,听说那家上面有人,还扬言县令大人若是不给个交代,就让他全家死光光。”
“真是可怕,这年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