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39米 如果薄总肯放过我的话,感激不尽(1 / 1)

南风站在几步之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晚茶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唇角的弧度也跟着收了起来,恢复成了一贯冷淡寻常的样子,她客气的问,“没事吧?”

薄暮沉静静看着她的脸,嗓音温柔的吐词,“没有。”

飞机只是因为天气原因偏离了航线,飞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之后回到了南城。

慕晚茶仿佛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收起,剩下的便是寻常的寡淡,她将手里紧紧握着的档案袋朝他递了过去,“既然没事,看看这个吧。”

男人的视线仍停留在她的脸上,似是在审视她的表情变化。

他依稀觉得,她对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妙的变了。

虽然她仍是一副寡然的没有表情的模样。

他微微勾唇,“什么东西?”

慕晚茶看着他接了过去,垂眸淡声道,“看看再说。”

薄暮沉将视线收了回来,干净如玉的手指利落的拨开封口,将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

他的眸光触及上面黑色的大字的时候微微缩了缩,震惊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难以置信的再度看向指间捏着的报告。

最后视线直接定格在末尾的地方,瞳眸剧烈收缩,惊喜像是滔天巨浪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饶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难以自制的微微颤抖,“这……这是……”

他的唇嗫喏了好几次都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言辞。

慕晚茶紧紧盯着他的俊脸,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她的心像是悬了起来,她紧张的问,“怎么样?”

薄暮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报告上,像是生怕看错一样一遍一遍的确定着。

得不到回答的慕晚茶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样?”

男人这才像是从听到她的声音,从那鉴定报告上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慕晚茶。

慕晚茶被他看的有些慌,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底逐渐的浮现出失望,不是吗?

果然是她期望太高了吗?

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活下来的,明明知道听怜已经死了,怎么还是会因为薄暮寒的三言两语而奢望听怜还活着呢?

她所有的情绪瞬间凋落,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蓦然抱在怀里。

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嵌进骨子里。

她瞠了瞠眼,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而惊喜的道,“是听怜,是我们的女儿听怜。”

他的眼底浮现出潮湿的水光,用力的将她抱住,仿佛这样便能相互依靠,他低低喃喃的道,“她还活着。”

慕晚茶直接哭了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的激烈和汹涌。

不是无声的掉泪,不是难过的抽泣,而是嚎啕大哭,哭的像个孩子。

她用力捶着他的后背,仿佛这样便能宣泄压抑在心头将近四年的情绪。

薄暮沉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垂眸无声的亲着她沾染在脸蛋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他的声音也很轻,“听絮就是听怜,她还活着,她是我们的女儿。”

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第一眼看见听絮的时候是薄暮寒刚把她捡回来,她的呼吸很弱,哭的时候像只软软的小绵羊,那时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想给这个女孩儿取个名字,于是他在薄暮寒极度阴沉的脸色下给她取名,听絮。

原来,真的是他的女儿。

慕晚茶直接哭晕了过去。

极度的疲惫和大悲大喜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显的很脆弱,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眼前一片漆黑,窗外皎洁的月色透过纱质的窗帘投在柔软的床褥上,莫名将时光镀的温柔。

她偏了偏头,果然看见身侧靠的极近的男人。

他长臂伸出揽在她的身上,呼吸均匀的洒落在她的耳畔,无端显的静谧柔和。

真好,她的女儿,她的儿子,还有他。

她轻轻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

清晨的时候,她是被连绵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慕晚茶半睁着眼睛,摸到塞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也没看的滑开屏幕接听。

嗓音沙哑氤氲着惺忪的睡意,“谁呀?”

那端似是沉默片刻之后,才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慕晚茶耳里却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将她劈醒了,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未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身侧的男人在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便醒了,此时看着她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他问,“怎么了?”

慕晚茶缓缓的偏首,看了他一眼,眸色似是复杂,然后便不再看他,而是兀自拎了衣服起来。

薄暮沉看着她机械的穿着衣服,垂着的眼眸更是微微发凉,仿佛昨天因为听怜而缓和下来的情绪因为之前的电话再度紧绷起来。

他拧着的眉头染着浅浅的暗色,眸色很深,在她起身之前蓦然攥住了她的手臂,“你去哪里?”

女人垂眸看了眼他的手,神色极淡,“我出去一趟,”

她顿了一下,嗓音浅淡的继续道,“最近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她的语气极为淡漠和寡凉,甚至有种薄情的意味。

薄暮沉一双暗色的眼眸翻涌着极深的戾气,他微微缩着眼瞳,嗓音压的极低,似是在克制那几乎要从体内翻涌而出的戾气和阴霾,“你再说一遍。”

慕晚茶极力克制着不去看他,嗓音和声调都尽力维持在平静的音色内,听上去却是寡凉的很,“虽然我们的女儿还在,但并不能弥补我们之间无法填补的沟壑,我们毕竟离了婚,至于两个孩子的问题,可能还要彼此深思熟虑,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不适合走的太近。”

“之前是我太过想当然了,如果薄总肯放过我的话,”她似是斟酌了下用词,缓缓的吐出四个字,“感激不尽。”

男人唇边噙着一抹冷笑的弧度,连嗓音都冷到了极致,“好一句感激不尽。”

他冷笑着嘲弄,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突然就说什么不适合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