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33米 慕晚茶前半生爱而不得,后半生依然没有能力得到你的爱(1 / 1)

薄暮沉回到温莎别墅,上楼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慕晚茶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摸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却是关机。

他的心头慌了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出门,握在手里的手机拨了另一个电话出去,“查一下慕晚茶在哪里。”

找不到。

薄暮沉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跟着冷了下来,仿佛周身被一层阴鸷的冷雾所遮掩。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仿佛在抖,他几乎要将那黑色的手机捏到变形,嗓音更是阴沉到了极点,他一字一句,阴寒渗人,“那就到找到为止。”

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他的脸色终于浮现出少有的慌张。

明明知道她的情绪不对,为什么不跟上来?

他摸出手机重新拨了电话出去,嗓音里的冷沉未曾褪去,“你跟她说了什么?”

握着手机的慕纤纤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深刻的嘲弄,“暮沉,你找不到她了吗?”

她的嗓音一如寻常的清冷和骄傲,“我早说过,她前半生爱而不得,后半生依然没有能力得到你的爱。”

“即便没有我,你们依然不能在一起。”

男人面色阴沉的厉害,他抬手掐掉了电话。

前所未有的心慌充斥在胸间,原本逐渐蔓延出生机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荒凉和皲裂。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找着。

最后,薄暮沉是在墓地找到她的。

远远的,他看见她站在黑色的墓碑前,身形纤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她站在那里, 微微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她寂寥的侧脸。

她面前是一座座漆黑的墓碑,她成了那漆黑的色彩里唯一的一抹色彩,只是这色彩太黯淡,整个人都显的很苍白,像是没有一点精气神,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薄暮沉眸色暗了暗,一股心慌蹿了上来,他大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颜色寡淡的侧脸,声线喑哑的叫着她的名字,“晚茶。”

空旷的山间一片死寂。

就在薄暮沉觉得她不会出声的时候,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慕晚茶下巴微微抬了抬,“看见上面的名字了吗?”

薄暮沉顺着她下巴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清楚上面的名字的时候瞳眸震了震。

爱女慕听怜。

之前四年的时间里,他只在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时候过来扫墓,算是尽到一个外孙女婿的责任,他倒是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座新坟。

他看着这个名字,心头忽然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这是……你的女儿?”他顿了顿,继而瞳孔犹如地震般迅速皲裂开来,“不,是我们的女儿吗?”

慕晚茶看着他脸上浮起的痛色,淡色的唇里吐出一个字,“是。”

薄暮沉脚下猛地踉跄了一下,英俊的脸庞上的神色一阵一阵发白,他深色的瞳眸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名字,铺天盖地的痛色自心底浮上眉宇。

女人的声音很安静,“那天你把我推出去换慕纤纤的时候,有一阵我肚子很疼,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后来外公去世,我进了监狱,身体一直不大好,断断续续的养了差不多半年,然后还是早产了。”

“上次进了精神病院的秦景瑞,是慕纤纤的头号粉丝,就是他,让范冬柳在给我接生之后把孩子扔掉的。”

“我甚至没来的及看她一眼,听到的便是孩子夭折之后被丢掉的噩耗。”慕晚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唇角却是勾起一抹绮丽的弧度,无端显的凄然,“这只是一个衣冠冢,不,我甚至连她穿过的衣服都没有,这里葬的,不过是新买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堆衣服罢了。”

慕晚茶看着薄暮沉的脸,一字一句,“你看,是你一步步把她推到这里的。听离没有父亲,而听怜,还不如没有父亲。”

“所以你看,我有什么脸跟你在一起呢?”

慕晚茶看着他一寸一寸变白的俊脸,忽然生出一种畅快的报复感。

她转了身,只堪堪闭了闭眼,眼睛里便溢出一串滚烫的热泪。

薄暮沉没有再追上去,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那块漆黑的石碑,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在那碑面上划过,仿佛这样便能触摸到他的女儿一样。

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会长的像她,和她有一样的眼睛,软萌的能让人心酥掉。

可是最后,他千盼万盼的女儿躺在了这座孤坟里。

他的女儿姓慕,这是连最后的念想都不愿给他。

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挖掉他们之间仅有的牵绊。

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一块,痛的鲜血淋漓。

他想护她一生,最后却给了她无限风雨,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天色渐暗,然后披上漫天星光,再到天光乍破,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静默的雕塑。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星星点点的雨滴逐渐变成千条线万条线,脚下不知名的野花被那雨打的满地残红,空气里似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他的衣服湿透了,软哒哒的贴在身上,清晨的寒凉湿意见缝插针的往皮肤里钻,他都恍若未觉。

雨下了又停,薄暮沉在墓前站了一夜,后来等雨停的时候,他用本就潮湿的衣袖抹了把漆黑的碑面,试图将上面的雨水擦拭干净。

他的眸色仿佛要比那碑面还要深邃,他哑声道,“对不起。”

开车回去的时候,扔在副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薄暮沉看也没看的直接点了接听,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几乎让他目呲欲裂。

黑色幻影一个不稳便直接撞在右侧的绿化带上,薄暮沉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一双深色的眼眸里也迸发出猩红的光。

快速的调头,黑色幻影如利剑一般蹿了出去。

医院里,薄暮沉站在急救室门口满身鲜血的女人,只觉得双腿发软。

她站在急救室门口,整个人有种绝望的荒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