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适脸色沉了沉,众人也跟着朝门口看去,果然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斜斜的倚着门框,眼梢微抬,便能涤荡出泠泠冷意。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倏然沉寂下来,围成一圈的众人尴尬的四散开来,装模作样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姑娘看见她很高兴,但脸色又有些纠结,“慕导,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嫉妒。”
慕晚茶唇角抹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嗯,知道。”
楚绒绒这才放心了,狐假虎威的朝曹适冷哼一声,“你也就能在背后叨叨,现在正主来了,你怎么不说了?”
曹适脸色极为难看,尴尬又嘲弄的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大约是有些忌惮,只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得意什么?你有今天靠的不还是你背后的金主吗?不然你一个刚出狱的女人,能直接爬到一群资深导演头上?”
女人仍是那副懒散的神态,她微微抬了眼眸,眼梢微翘,端的是娇媚旖旎,她轻轻浅浅的道,“所以,你是嫉妒我有金主而你没有?”
她轻笑一声,眉眼间净是艳色的漫不经心,“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年轻漂亮多的人追捧而你糟老头一个无人问津呢,哦,你羡慕的话也可以找一个富婆当金主,有些姿色的估计也看不上你,就年老色衰的吧,说不定还能光顾你一下。”
曹适的脸色直接变的铁青,他冷冷的道,“慕小姐,我劝你稳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踩空了,那可就不只是摔的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慕晚茶挑着眉梢,眼底皆是嘲弄,“我好歹还有摔下来的机会,曹导这样的,估计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曹适简直要被这女人气的吐血。
慕晚茶却没再搭理他,身姿袅袅的走过他身边,那模样仿佛连看他一眼都不屑。
她走到楚绒绒旁边坐下,“我倒是不知道赵总还是你舅舅,你瞒的还挺紧。”
楚绒绒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公司里大概也就你不知道这个了,不过赵总也不是我亲舅舅,只不过是表舅,大概是我哥打过招呼,所以多关照一些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慕晚茶点了点头,她开始过来的时候也只知道楚绒绒换到了这家,并没有过多的打听,而四年过去了,楚绒绒也从导演助理变成了副导。
忽然,办公室开着的房门被人象征性的敲了敲。
助理快步走了进来,在慕晚茶身边停下,小声道,“慕导,董事长让您过去一趟。”
慕晚茶微微蹙了眉,她问,“你没有搞错吗?我进来之前刚见过赵总。”
助理给她打了个眼色,“没有搞错的,秘书室那边打来电话,确实是董事长找你。”
慕晚茶淡淡的道,“知道了。”
楚绒绒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我舅舅搞什么?”
慕晚茶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我去看看。”
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慕晚茶没多想便抬手扣了扣门。
一道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扉淡淡的传了出来,“进来。”
女人扣门的手指就这么顿在半空,她淡淡的想,这个男人可真是无处不在呵。
纤白如玉的手指搭在门把上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弧度,连声线都是安静的,“董事长,您找我。”
男人垂着的眉目微微沉了沉,抬起头的时候俊脸上只剩一片面沉如水的暗色,他淡声道,“来了,”
他线条干净流畅的下巴微微抬了抬,“过来坐。”
慕晚茶在办公桌几步之外站定,同样亦是淡淡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董事长找我有事吗?”
薄暮沉坐在黑胡桃木色的办公桌后,愈发显的沉稳,眉目亦是成熟大气,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冽和淡漠,“找你自然是有事的,先坐。”
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太沉,慕晚茶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从一旁拖了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的手指如同修长的竹子一般,捏着文件的时候稍稍用力,便愈发显的修长而有力,有种无法形容的力量感。
他把手里的文件推到她面前,眉眼沉着的道,“签字吧。”
慕晚茶垂眸扫了眼上面的黑色字体,最上面是关于《秘密》的合同,她拾起桌上的笔在合同尾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她放下笔,“好了。”
男人掀了掀眼皮,俊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往下翻,还有。”
女人怔了一下,然后听话的将上面的合同掀了起来,合同书上面的字冲进眼眸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睁大了眼眸。
红颜转让协议,股权变更书。
慕晚茶盯着那些文件足足一分钟,甚至没有动手去翻看,只是抬头看向男人英俊的脸,“薄总这是什么意思?”
薄暮沉手里仍是捏着哪只金色的钢笔,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清俊的眉眼间是不动声色的势在必得,“慕小姐既然要住进温莎别墅,我总要给慕小姐同等的回报。”
慕晚茶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在安静良久之后蓦地笑了,“那我可真是卖了个好价钱。”
男人对她的言辞颇为不满,脸上的暗色更加深沉,他的嗓音却是有条不紊的冷漠,“所以,签了吧。”
女人唇边掀开嘲讽的弧度,说不上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别的什么。
最后,她还是执起笔,在文件的末尾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也好,往后无论怎样,他们之间便仅剩钱色交易了。
薄暮沉注视着她白净娇媚的脸蛋后面藏着的每一寸表情的变化,“红颜这个名字怎么样?”
慕晚茶头也没抬,但仍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嫌弃,“娘们儿的很。”
男人涔薄的唇畔终于牵起丝丝笑意,低语道,“那趁着合同还没生效,你想一个你喜欢的,趁早改了。”
女人把手里的签字笔放了下来,微微抬了眼梢,漫不经心的道,“改什么,不过你出钱我有色,一个名字而已,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