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14米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可是我还是好想你(1 / 1)

慕晚茶的心头微微一跳。

他跟慕纤纤的关系她早就觉得不对了,开始的时候觉得听絮是他们的女儿,但到此刻,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里根本不像是有慕纤纤住过的痕迹,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她归来。

她没再想下去,不过是徒增叨扰罢了。

慕晚茶伸手推了推闭着眉目像是睡着了的男人。

被闹醒的男人似是有些不悦,拧紧了眉头,他慢慢的打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时候像是有些恍惚,他怔然的低声道,“又做梦了么。”

慕晚茶握着杯子的手指僵住了。

那一瞬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好像有星星点点的雨滴在她心头一点一滴落下,浇灌着她干涸已久而绷出裂痕的心脏。

她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将手里捧着的杯子往前送了送,轻声道,“嗯,你又做梦了,把水喝了。”

薄暮沉定定的看着她,像是生怕一眨眼她也会跟着消失一样,他很听话的接过水杯,几口就把蜂蜜水喝了干净,然后随手放在床头。

慕晚茶看了眼那水杯,然后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手腕却蓦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她回头,果然看见那男人一双眼眸里藏着的深不见天日的情愫,他道,“别走。”

慕晚茶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嗓音极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该走了。”

“该走了……”他喃喃的念着那几个字,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嗯,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他躺在柔软的深蓝色床褥里,身子往薄被里缩了缩,伸了伸手,抱住的是一团空气,他的嗓音极低,模糊的隐约能辨清楚内容,她听见他说,“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可是我还是好想你。”

想的好像骨子都在疼。

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等慕晚茶意识到那时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亦是有些怔忡。

她的手指摸了摸眼眶,有些后知后觉的心道,哦,原来是眼泪啊。

可是她为什么还会流泪呢?

她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便看见薄听絮在门口来回的走着,大约是担心。

慕晚茶唇角挽了些许笑意,声音也跟着柔软下来,“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薄听絮站着没动,仰着的脸蛋精致的像个可爱的年画娃娃,她小心翼翼的问,“爹地说晚茶阿姨不喜欢他,是真的吗?”

女人低着头,杏眸里倒映着的是小女孩儿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那个“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她才安静的道,“阿姨没有不喜欢你爹地,阿姨只是跟他……不熟。”

“这样的吗。”

薄听絮不太理解,她软软的道,“可是爹地好喜欢晚茶阿姨的。”

喜欢吗,大约是有的,或许比四年之前更甚,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只有喜欢就够的。

人生太长,光凭那份喜欢根本不足以支撑日后的漫漫人生路。

慕晚茶笑了笑,“你年纪还小,未必就懂得什么是喜欢。”

薄听絮小手攥住了她的衣角,说是攥着,其实不过是捏着她衣角小小的一片,足见她心思的敏感和小心。

她眼里仿佛有光,“阿姨,你跟我来,我能证明爹地就是喜欢你。”

慕晚茶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不用了。”

她不需要证明。

薄听絮攥着她衣角的小手没有松开,很是执着,“阿姨,您跟我来,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的。”

慕晚茶无法,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薄听絮带她去的地方是书房。

慕晚茶第一眼看见的是书桌上摆着的照片。

眉目英俊清冽的男人抱着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儿,身侧是笑靥如花的女人,画面定格的那一瞬间男人微微偏首,朝女人吻了过去。

他们身后是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以及万千霓虹。

那场景,分明她从不曾刻意去铭记,却在无意中想起的时候,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的毫发毕现。

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张合照。

薄听絮爬上黑色的真皮椅,小手拿起照片,指了指上面的小男孩儿,“那天我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哥哥。”

所以她才会靠近他们,自告奋勇的带朵朵去上洗手间。

慕晚茶唇角弯了弯,手指捏了捏她白软的脸蛋。

她轻声道,“好了,阿姨都知道了,你真的该去睡了,不然你妈咪会生气的。”

薄听絮歪头看着她,“我不是说过了我没妈咪吗?听离哥哥没告诉您吗?”

她恍然大悟,“阿姨是生气爹地有我了吗?他不是我亲爹地呀。”

慕晚茶看着她,总不会是领养的吧,毕竟她也姓薄,除了领养她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只听小女孩儿软软的声音灵动又娇俏,“他是我叔叔啊,我爹地叫薄暮寒。”

慕晚茶愣住了,她的确没想到,薄听絮居然会是薄暮寒的女儿。

她跟薄暮寒的交集不算多,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无非就是,薄暮沉的哥哥,沈御的死对头。

可是她还是忽然就想到了那个仅见过一次的女人,利落和柔软融于一身的女人。

她没有多问,听絮已经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小短腿跑的飞快,“阿姨,我要先去睡觉了哦,您在这里看吧,爹地还藏着很多好东西呢。”

等慕晚茶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听絮已经跑到了门口,并且快速的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她迟疑了下,还是走到了书架旁。

书架上除了各种各样的书,最显眼的是放在某个格子里的箱子。

暗红色,不算很大,慕晚茶觉得有些眼熟,她把箱子捞了出来,垂眸打开,闯入视线里的是厚厚的一沓画纸,上面描绘着她所熟悉也曾大言不惭谈深爱的那个人。

是慕晚茶从学校拿回来放在姜家仓库里的画。

画纸下面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记录的同样是她年少纯真而青涩的少女心事。

翻开第一页,没有名字,只有一朵造型奇特的茶花。

能遇见你,大抵是春时撞见明媚,卷了半枝流光乱洒,承蒙遇见,够我喜欢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