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15米 所有的爱恨嗔痴打马而过掀起的便是锥心刺骨的疼痛(1 / 1)

她那时大抵是真的喜欢极了那个少年,每一笔写下的都是藏不住的爱恋。

日记本下面叠着一张纸,慕晚茶顺手也打开了,等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素来平静的脸蛋刷的一下爆红了。

那分明是……

是她刚刚回国时用来威胁他的检验报告。

哪怕时隔将近五年之久,她看见上面大喇喇的“粗暴侵犯”的字眼还是止不住的脸红。

慕晚茶砰的一下把盒子扣上,然后把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只是她脸蛋上的热度迟迟不减。

她缩在坚冰里的心脏仿佛也被那热度所熨烫,然后几不可察的瑟缩了下。

她掀了掀眼皮,面前恰是书架空着的地方摆着的各种相框,错乱又有序。

上面无疑都是她。

生活照应该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拍下来的,有几张应该是出席颁奖典礼的时候的照片,或者是在剧组的花絮里截下来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在校园里拍的,她记得那张,那是她毕业的最后一张照片,和几个关系还算可以的同学,以及主任老师的照片。

拍的时候,她恰恰看到薄暮沉从一侧走过,于是她偏头朝他笑的嫣然。

而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照片只有半张,只剩下她侧身看向他的身影时笑意衍衍,周围是被打火机烧掉的痕迹。

她眼眶一热,这分明是被生生烧掉了半张。

仿佛这样就能变成他们的合影一般。

慕晚茶静默的站在那里,她的视线落在那张算不上合影的照片上,心底溢出极低的叹息。

她在书房待了很长时间,等她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书房的门被锁上了。

应该是薄听絮之前离开的时候不小心锁上的。

她重新回到书房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钥匙,她摸出手机想给薄暮沉打电话,只是她看着亮起的屏幕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书房里最里面有一间小型的卧室,床褥洗漱间一应俱全。

慕晚茶在沙发上和床上迟疑了一瞬间,然后果断的选择了睡床——

在薄暮沉家里睡沙发,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可怜更狼狈吗?

她不想。

她以为她会睡不着,却没想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哪怕她再不愿承认,枕头和被褥中属于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总能让她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

薄暮沉睁开眼睛,眸底有片刻的惺忪,俊脸上跟着浮起的是跟无数个清晨一样无限的失落跟失望,果然是一场梦。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梦里那张让他念了无数遍的脸,所有的爱恨嗔痴打马而过掀起的便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微微侧首,便看见了放在床头的玻璃杯,透明的背身里残留着浅黄色的水渍,蜂蜜水。

薄暮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衣服都没顾上穿便急急的拖上拖鞋匆匆忙忙的朝外面走去。

餐厅里,薄听絮已经起床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餐,小模样很是淑女。

她看见薄暮沉几乎是从楼梯上飞下来的,很是崇拜,“爹地,原来你会飞呀。”

一脸期待的男人险些一头从楼梯上栽下来,他稳了稳脚步,看向薄听絮的眸光里隐匿着浅浅的光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

后面的话有些犹豫,万一不是的话,岂不显得他太自恋。

大约他从心底不敢相信她会过来照顾他。

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变成了他心底想碰又不敢碰更不敢奢望的存在。

薄听絮一口牛奶呛进了喉咙里,直接喷了满桌子。

薄暮沉一言难尽的看着桌子上星星点点的白色,有些幽怨的望着她,果然他的想法在别人眼里可笑的不行。

他幽幽的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告诉你爹地你喝牛奶的时候喷了一桌子口水混牛奶,很不优雅。”

薄听絮,“……”

那他亲爹地估计会打死她。

她瞪圆了眼睛,脸颊鼓起来像只气鼓鼓的河豚鱼,“昨天晚上晚茶阿姨来了,还喂你喝了蜂蜜水。”

哪怕薄暮沉之前记得一些,他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无可抑制的升起无法形容的惊喜,低低喃喃的低笑,“原来真的是她。”

薄听絮鼓着腮帮子忿忿的道,“这就高兴的不行了?还有更高兴的呢,想不想听?”

眉目英俊成熟的男人瞥她一眼,淡淡道,“重点不在我想不想听,而在于你想不想被你爹地知道你喷桌上的牛奶还没干,哦,提醒你一句,证据都是现成的,我随时能拍下来给你爹发过去。”

薄听絮,“……”

卑鄙。

薄听絮撅了撅唇,气的声调都结巴了,“你……从这时候开始,你就不是我爹地了,我要跟你绝交……不对,断绝父女关系……不是,叫什么?叔侄是吗?”

男人低眉看着站在椅子上什么淑女形象名媛风范权当狗屎的女孩儿,心道,能把她气成这样还挺不容易的。

他抽搐着嘴角道,“你可以说有什么值得我高兴了。”

薄听絮听到这里,小脸一扬,一副傲娇又鄙视的模样,“我带着晚茶阿姨去书房了,你的龌龊心思她都知道了。怎么样,惊不惊喜?”

薄暮沉看着她的模样颇觉好笑,“书房的门不是坏了,你怎么进去的?”

小女孩儿一脸迷茫,“就那样进去的啊,一推就开了……”

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爹地,我想问一下,”她迟疑着道,“就是如果我把门关上了,还能打开吗?”

男人淡淡道,“锁坏了,但是既然你之前能打开,应该是能打开的吧。”

薄听絮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眯着眼睛望着她,“怎么了?”

“啊,就是昨晚我带晚茶阿姨去书房,我出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了。”

男人波澜不惊的脸色微变,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迈开步子,大步朝楼上走去。

甚至丝毫不顾形象的一脚能踩三个台阶。

餐厅里的薄听絮忍不住拍手叫好,“哇,爹地你又飞起来了。”

薄暮沉在书房门口停下,顾不得调整微微喘着的气息,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银色的门把扭了扭,果然打不开。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起长腿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深色的房门稳稳的锁着,没开。

男人没忍住抽了抽眉角,怪他,把房门打的这么结实,幸好慕晚茶没看见,不然得多丢人。

再一脚踹过去,那门锁才承受不住重量摇摇晃晃的打开了。

办公室很大,但也够他一眼扫过去,安静而空旷的,没有任何声息,孤独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没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