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417米 薄暮沉,我们扯平了(1 / 1)

薄暮沉看向慕晚茶的目光一下子就偏开了,微微垂着的时候,轻而易举便掩住了眸底的复杂神色,他低低的道,“她的第一次很早就不在了。”

慕晚茶震惊的看向薄暮沉。

却看到他垂首四处乱瞟的眸光。

心底一片冰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慕纤纤只有薄暮沉一个男朋友,初次给了谁再清楚不过。

是她太想当然了,他不说,她就自欺欺人的以为没有。

明明知道男女朋友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明明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亲口听他说出来会这么难过?

薄暮沉从说出这句话开始,眼角的余光便有意无意的偷偷观察着她的神色。

他在等着她问。

等她问他和慕纤纤之间那桩……旧事。

可是慕晚茶只是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朝向窗户的方向,背对着他低声的道,“睡吧。”

薄暮沉朝她看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衬的小脸一片静谧柔和。

他的心脏软了软,手指将落在她脸颊上的长发拨开,温声道,“困了?”

女人没有睁开,嗓音低的只能辨别出简单到不行的内容,“嗯,很困。”

男人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才伸长了手臂关掉床头的灯,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似是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挣开。

薄暮沉抱着她,熟悉的味道让他心头发软,十多日来阴郁的不行的心情终于有雨过天晴的趋势。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而他怀里背对着他的女人却始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窗子上坠下来的深色窗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意深沉的薄暮沉很快便醒来了,因为触手可及是冰凉的被褥,而不是潜意识的温软,他睁开的双眸里除了一瞬间的惺忪,清醒的像是毫无睡意。

他从床上下来,在休息室搜寻一圈无果后就想也没想的拉开房门。

外面的办公室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霓虹,以及远远近近的等着归客的万家灯火,稀稀疏疏,却又无限温暖。

女人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搭在膝头,手指撑着额头,模样很是慵懒。

从薄暮沉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半边侧脸,她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空洞和木然,让她看起来说不出的脆弱,像是迷路的孩子。

等她抬起右手递至唇边的时候,薄暮沉才看清她指间的东西——

烟。

他的眼睛缩了缩,他从来没见过她抽烟,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抽。

女人的咳嗽声低低的传来,将他有些恍神的思维拉了回来。

慕晚茶似是被烟呛着了,弓着腰身不停的咳嗽着。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劈手夺过她指间里的半截烟,扔进她手边的烟灰缸里,一边帮她拍背一边低斥,“不会抽就不要抽,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看出来了,她不会抽。

慕晚茶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给她拍背的动作顿了一下,只听女人低而模糊的嗓音轻声道,“薄暮沉,我认输了。”

薄暮沉落在她背上的手忍不住圈住了她,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她的长发,低低沉沉的出声,“怎么了?”

女人趴在他肩头的脑袋上动了动,呼吸隐隐绰绰的落在他的脖子里,有些温,有些痒。

他侧过眼眸看向她那张白净的没有任何妆容的脸蛋,静默空茫,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慕晚茶只是低低喃喃的重复着那句话,“我认输了。”

没头没尾的话听的男人眉头直皱。

此时她从他肩头起来,隔着极尽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格外清晰,“薄暮沉,我们扯平了。”

是的,我们扯平了,我有听离,你也有慕纤纤,我不必再因为我的过去对你心存愧疚,我终于可以和你站在平等的位置,然后爱你。

可是这样的平等让她太疼了,好像连呼吸里都染着痛意。

她看着他,“我不会再因为听离而让步了。”

听懂她意思的薄暮沉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是我不够爱你,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们不平等吗?”

“不是。”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仿佛浸了窗外七彩的霓虹,将她的眼睛镀亮,“是我太过爱你,才会觉得我们不平等。”

男人瞠了瞠眼。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他的世界里有烟花炸了满空同纬度东京樱花开了满树。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天山北坡茂盛的树东非大草原的夏盛冬枯。

那一刻,仿佛千岛寒流遇见日本暖流,温暖了整片海域。

那一刻,仿佛星星开了花,茶树结了茶。

薄暮沉怔怔的问,“你说什么?”

慕晚茶双手捧着他的脸,直直的望向他的眼,声线沉静执着,“我说,是我太过爱你……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双手托了起来,有些控制不住的抱着她转了一圈。

转的慕晚茶头晕目眩,还没缓过劲儿来,呼吸便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