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沉眯着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她,清漠的嗓音有种勾人耳朵的磁性,“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晚茶抬着脸蛋,黑白分明的杏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步之外的男人,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而他,始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跟她对视,无论轮廓乃至眼神都不曾有任何的波动,连嗓音都是没有起伏的平静。
晚茶笑了下,白净的脸蛋上妆容干净,身上的酒红色长裙有种复古的感觉,“既然没有,那我就不进去了,薄先生好好休息,晚……”
晚安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呼。
男人宽厚的手掌贴着她纤细的腰身,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揽着她进了房间。
裸露在空气里的长腿往后直接将房门踢上了,发出一声不算重的声音,但那声被锁上的“咔哒”声格外清晰。
慕晚茶被他圈在怀里,腰间温度清晰,鼻息间净是属于男人的清冽的味道,以及她不算熟悉的沐浴乳的香气,几乎要将她整个的呼吸和嗅觉系统搅乱。
她怔了怔,蹙着描绘精致的眉目道,“你干什么?”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低声道,“当然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女人。”
酒店这种地方原本就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尤其是一男一女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下,这种感觉更甚。
而这种感觉让慕晚茶本能的排斥。
于是她道,“没有没有,我知道没有了,可以松开我了?”
男人的眸光这才落在她巴掌大的脸蛋上,眉梢微微挑起,嗓音里是种说不出的意味,“确定看清楚了?”
晚茶不得不再次道,“看清楚了,没有。”
薄暮沉松开掌着她腰身的手掌,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垂首,目色清冽,“所以,可以在这里陪我了?”
晚茶蓦然睁大了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你?你还要在这里过夜?”
男人唇边依稀勾着浅笑,音色很淡,“不行吗?”
女人被他圈着坐在沙发上,不满的看着他,“好好的家为什么不回?非要住酒店?”
薄暮沉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黑色的短发蹭着她的脸颊颈间,嗓音很低,低的几乎只能辨别内容,“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个瞬间轰然坍塌,露出心脏本来的模样。
她稍稍偏首,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模样,心头有些软,“你又喝酒了吗?”
男人的脑袋动了动,鼻尖在她天鹅般的颈肩嗅了嗅,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低低哑哑的道,“喝了一些。”
喝的不算多,但就是有些不舒服。
慕晚茶难得见他如此黏人的一面,红唇抿了抿,“那不然先回家?”
“不想动,不舒服。”
女人皱了皱眉,脸蛋上的神色很温静,“哪里不舒服?”
他扫在她脸色的呼吸温热,轻轻撩着她的神经,“胃有些疼。”
慕晚茶嗅着鼻尖很淡的酒精的醇香,“空腹喝酒了吗?”
薄暮沉脸蛋偏了偏,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喉间才溢出一个极低的字节,“嗯。”
女人眉尖蹙的更紧了,纤细而格外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颊,将他推开了些,“你躺好,我给你找药。”
男人没动,也不说话,英挺的眉目皱的很深,额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点点冷汗。
那样子看上去就是很难受无疑了。
他不动,慕晚茶又不敢太大力的推他,于是便恼怒的低吼,“你先起来呀。”
似是察觉到她有些生气了,薄暮沉始终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仿佛浸了头顶的光,他道,“你别走。”
慕晚茶定定的看着他好几秒,视线里净是男人那张英俊但此刻有种难以言喻的脆弱的脸庞,唇里漫出一句话,“我不走,你先躺着。”
薄暮沉看了她一会儿,似是确定她话里的可信度,最终,还是将头从她肩头移开了,高大的身体也跟着往一侧倾斜,躺在了沙发里。
慕晚茶眼疾手快的拽过另一侧的抱枕,快速的塞在他的脑袋下。
因为姿势的缘故,她几乎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上,红唇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他的眼睛。
眼睛上触感格外柔软,堪比女人般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在她唇上扫过,痒痒的。
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线,只听他的声音在耳侧低低哑哑的响起,“你别撩我。”
慕晚茶,“……”
她僵硬着一张脸蛋,生冷的吐词,“没有。”
说着,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客厅的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递给他,“先喝口水?”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水杯上方不怎么清晰的袅袅轻雾,“我不喝热水。”
慕晚茶默了默,轻软的道,“你胃疼,不能喝冷的。”
薄暮沉枕着柔软的抱枕,看着弯腰小心的捧着水杯看着自己的女人,心头生出不知名的酸软。
等他接过水杯,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慕晚茶便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了酒店的内线,吩咐工作人员送了治胃疼的药过来。
薄暮沉躺在沙发里,到底是人高腿长,不算大的沙发愈发显的局促,以至于他的长腿几乎是蜷缩在一起。
慕晚茶站在茶几边上,看着他那模样实在是替他难受的慌,“不然,你躺床上去?”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接口道,“你呢?”
“我在这儿等服务生送药。”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便无缝衔接,“一起。”
他这么说,慕晚茶也深知这男人什么尿性,估计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于是便只好跟他一起等。
她看了眼一旁搁着的单人沙发,正准备走过去坐下,便听男人淡而虚弱的嗓音响起,“给我揉揉。”
慕晚茶走着的脚步顿住了,几秒后,还是认命的折回他身边。
视线在他蜷缩着的长腿上顿了一下,然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素来明艳的脸蛋上此刻揉着如水般的温静,嗓音亦是轻柔低婉的,“揉哪儿?”
薄暮沉无言的看着她。
慕晚茶微微叹了口气,算了,哪儿疼揉哪儿吧。
反正按摩养生治疗什么的她也不懂。
于是,手指抽开他腰间系着的带子,肌肉紧实的胸膛便暴露出来。
她脸蛋微微红了红,手指从他胃部的位置细细探着,“这里疼吗?”
薄暮沉眯着一双深眸,眸底颜色一点一点的变暗,仿佛只剩下那个低着眼眸神色温柔的女人。
他喉结滚了滚,“嗯。”
慕晚茶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腹部,丝毫没注意到他深的发沉的眼眸,听他说疼,便仔细的给他揉着。
力道不重,但很温热,仿佛要将他全身的铠甲都融化。
女人的掌心乃至指尖都格外的柔软,茶色长发依然被松松散散的绑在身后,几缕发丝沿着她的脸颊垂落,落下的弧度说不出的柔软。
她也不太会按摩,只是凭着感觉来,但是按着按着,她就觉得指尖下的皮肤绷紧了,硬的揉不开。
她皱了皱眉,轻声埋怨道,“你放松一点,揉不动了。”
男人似是格外听话,瞬间将绷紧的肌肤松懈下来,慕晚茶满意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但是没几分钟,那肌肤便再度凝成一股力道,紧紧绷着。
女人颇为不满,“你搞什么呀?”
这么说着,她下意识的抬眸看他,毫无预兆的撞进男人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他的眸底仿佛刮着漩涡,一不小心就会将你溺毙在那深海里。
四目相对。
慕晚茶心头跳了跳,被他格外深晦的眼眸看的心头一阵,搁在他腹部的手指微微的蜷了蜷,刚想收回,便被男人抬手捉住了手腕。
捉住她的手又不说话,以至于慕晚茶恍然生出一种荒唐的错觉,仿佛他随时都能按着她的手往下带。
她不自在的抽了抽,预料之中的没有抽开,“还疼吗?”
她的手被他的握住,裹在他的掌心里格外的温暖,许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素来干燥的掌心此刻有微微的潮意。
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好多了。”
“那你放开我呀。”
她的脸蛋微微有些红,嗓音亦是娇娇醴醴的,像是沾染了雨水的花瓣。
心弦微动,拽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慕晚茶轻呼一声,被他压在胸膛。
耳朵贴着他线条流畅而完美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穿透皮肤敲击着她的耳膜,格外的有力和清晰。
“别动,让我抱抱。”
慕晚茶果真就不再动了,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哪次说抱抱的时候就真的只是抱抱?”
男人抬手按了按额头,无奈的道,“薄太太,别这么污,真的只是抱抱。”
女人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蹭了蹭,那姿态仿佛一只慵懒的小猫,格外的依赖他。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看见她忍不住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低沉的嗓音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困了?”
“有点儿。”
她眯着一双杏眸,似是不经意的道,“原本我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的。”
说到这里她还是对他睡酒店的决定颇为不满,“你不舒服我开车就好了,再不行还有梁断呢,非要住这里,我认床。”
他似是被逗笑了,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唇边衔着的弧度温柔,“你还认床,什么时候多了这种矫情的富贵病?”
女人哼唧两声,往更舒服的地方蹭了蹭,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格外的慵懒。
薄暮沉低眸看着女人的发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狭长的眼眸深晦无边,“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
回想了一下她刚来的时候的一举一动,“看你那架势,像是来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