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又扒了一口饭,微微抬着眼皮看了唐知一眼,“不是广告吗?你一脸吃屎的表情。”
唐知噎了噎,算他白担心了。
没好气的把手机推到她面前,瞪她,“要吃屎也不是我吃。”
指尖点了点即将暗下去的屏幕,屏幕被戳中之后再度亮了起来,“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老公?”
慕晚茶看了眼唐知的脸色,这才将摆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杏眸凝成的视线在落在屏幕那张照片上的时候便微微眯了起来,照片不算特别清晰,应该是从监控里截下来的,但从身形轮廓以及衣服都可以分辨出照片里的男人是薄暮沉,而女人,便是早上才被慕晚茶搞过的乔惜儿。
照片的角度很引人遐想,薄暮沉侧对着监控,乔惜儿的手被他握着,似是要往身下探,他们离的很近,乔惜儿几乎贴着他的胸膛,红唇也要碰上他的下巴。
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或者是很寻常的表情,但在此时都无可抑制的生出一种暧昧的旖旎。
晚茶放下手中的筷子,白净的小脸上妆容淡的几乎没有,愈发将那张小脸衬的素净凉沁。
“唔,看上去的确挺像薄先生的。”
唐知看着她,“没什么要说的?”
晚茶疑惑,“说什么?”
“你这么相信他的吗?”
女人歪着脸蛋想了想,认真的道,“相信谈不上,不过,薄先生的确未必看的上乔惜儿。”
晚茶笑了笑,唇边弯起的弧度蔓延着说不出的意味,“出轨这种事情,放着心头的白月光不睡,去挑一个风评很不怎么样的裸替,那我也只能认为薄先生有点瞎。”
唐知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唇,随意的道,“那可能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女人睁着一双眼眸气鼓鼓的瞪着他,鼓着腮帮的模样活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鱼,“你能别这么倒胃口吗?”
“OKOK,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唐知摊摊手,“话说,真的不用去捉个奸吗?我可以给你放个假。”
晚茶一头蓬松的茶色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束起,微卷的发丝沿着额前落在脸颊,露出的半边侧脸弧度完美,肌肤白净如上好的凝脂白玉,她笑了下,弧度美好,“不用了,要真做起来,现在过去的话几场也做完了,白白下了我的脸面。”
唐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她,“副导儿,你就是个胆小鬼。”他就差点着她的鼻尖骂了,“你把脑袋缩龟壳里能解决问题吗?即便丢脸也要去捉个现场,不然回头男人一句看剧本挤痘痘推的一干二净。”
慕晚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夸张的道,“你知道的这么详细,确定不是渣男本尊吗?”
唐知,“……你滚。”
晚茶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脸上铺着一层明艳的笑靥,“那我滚去捉奸啦,唐导再见。”
转身的时候,她的步子顿了一下,回眸看向懒懒散散坐在那里一副欣慰老父亲模样的唐知,“哦,如果薄先生要打死我的话,我会让薄先生知道是唐导让我去捉奸的。”
唐知,“……你个没良心的,你这么对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晚茶,“唐导也说了我没良心,怎么会痛呢?”
唐知很怀疑,他招的是副导儿吗?他招的分明是讨债鬼好吗?
从剧组出来,暮色降临,因为位置稍偏,所以没有市中心的灯火霓虹,有的只是墨色的苍穹上点缀着的星星点点的寒星,以及隔着均匀的距离分布着的路灯。
月色微凉,在她头顶打下一圈淡色的光,仿佛在她身上铺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长发上微微铺着薄光的茶色让她看上去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她轻声叫了句,“梁断。”
隐藏在暗处的梁断在慕晚茶出来的那一刻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周围,所以在她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便快速闪了出来。
梁断站在她两步之外的距离,恭敬的颔首,“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慕晚茶撩开唇角轻笑了下,侧眸看他,“你家薄先生在哪里,你应该能查到?”
梁断,“……”
他当然能查到,但是太太每次这么笑着的时候,他都觉得不会有好事。
女人一双美眸注视着他的脸色,没有放过他脸上每一寸神色细微的变化,唇角无声勾起嘲讽的弧度,果然,到底是薄暮沉的人啊。
她遗憾的道,“你查不到的话,那我可能只能用自己的人查了,”她看着梁断极其细微的松了口气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道,“薄先生现在也不知在哪个酒店跟人滚床单呢,哎呀,又要多一些人知道了。”
梁断,“……”
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道,“太太,请您稍等,最多五分钟,我给您消息。”
晚茶唇边衔着漫不经心的浅笑,“好说。”
梁断闪到一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号码出去,低声吩咐了什么,然后便快速的掐断了电话。
大约两分钟之后,他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声,是一条短信,他低眸看了眼,便将手机收了起来,转身回来低声报了一个地址。
慕晚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在梁断准备退回去的时候,一串钥匙抛了过来,他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
只听女人轻轻懒懒的嗓音淡淡响起,“不介意给我当一次司机吧?”
梁断,“……”
平时他当然不介意,可是这时候太太一副去捉奸的模样让他带她去,确定薄先生不会打死他?
拒绝吗?
显然不能。
梁断已经不止一次觉得他的保镖生涯如此艰难了。
坎坷度超过薄先生没结婚之前将近十年的总和。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低声道,“太太言重了,您请。”
悦冠酒店22楼。
整个楼层有三间总统套房,但是全部被薄暮沉包下了。
慕晚茶看着装潢奢华的酒店,连走廊都透着金钱奢靡的气息,她忍不住啧啧出声,“人跟人真是不能比,我连一件六位数的衬衫都买不起,薄先生却能把一天六位数的房间包年住。”
身后跟着的梁断默不作声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这依然逃不过被点名的厄运。
“梁断,你说薄先生是不是人傻钱多的蠢蛋?”
梁断,“……”
这话有法接吗?
谁接谁蠢蛋。
但显然慕晚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偏首道,“你不说话的意思,是也觉得薄先生是蠢蛋了?”
梁断,“……不,不是……”
晚茶惊异的看着他,“你觉得薄先生不蠢吗?那你心里肯定也喜欢薄先生的做法了,你每个月工资多少?够你这么心胸开阔的YY吗?”
梁断,“……”
他好冤。
不想说话,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果断保持沉默。
2201房间门口,晚茶在几步之外站定,精巧的下巴微微抬了抬,指了指紧紧关着的房门,道,“去,敲门。”
梁断,“……”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万一真在里面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第一眼看见他不得崩了他?
每一个表情细胞都是拒绝的,他恭谨的道,“太太,我觉得您去的话可能更合适,毕竟……”
他只是一个保镖,而她,是名正言顺的薄太太。
晚茶眯了眯眼睛,脸蛋上的表情慵懒而随意,“万一里面跑出来个衣衫不整的坏女人挠花我的脸怎么办?你赔?”
梁断,“……”
他赔不了。
问题是他居然觉得慕晚茶说的挺有道理的。
于是他只好认命的上前一步,尽职尽责的挡在了慕晚茶的前面,然后抬手扣响了房门。
两声一个节奏,他相信薄先生能根据敲门声分辨出来。
第三个节奏的时候,门口响起细微的动静,接着,深色的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不是慕晚茶描述中衣衫不整的坏女人。
而是眉目矜贵而清冽,但此刻染着淡淡的惺忪睡意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袍,腰间的带子随意的系了两下,露出堪比女人般精致的锁骨,以及线条流畅的胸膛。
短发微乱,在额前扫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遮住了素来深沉的双眸,衬的那张俊脸愈发的讳莫如深。
他看了眼挡在前面的梁断。
梁断被他那一个淡若无物的眼神看的头皮一阵发颤,快速的闪身退下。
最起码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慕晚茶颇为无语的看着梁断消失的背影,喊道,“你怎么走了?万一里面的女人出来打我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敬业?”
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梁断,“……”
他觉得他可能要少活好几年。
手指扶着门把的男人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眸底那抹几不可察的惺忪,此刻的眼神清明又清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门口嚷嚷的女人,薄唇掀起,意味不明的开腔,“女人?”
晚茶将视线从空荡荡的走廊收了回来,重新落想门口清俊挺拔的男人身上,红唇撩开一抹弧度,问道,“里面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