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69米 薄先生,我好像生病了(1 / 1)

男人偏首看着她的眸光逐渐的变深,唇边无意识的翘起点点弧度。

他的眼眸盯着她垂着的脸蛋,淡声问道,“今天出去了?”

晚茶仍旧专注的盯着不断变化的屏幕,音色淡淡的答了一声,“嗯,跟浮笙出去逛街了。”

男人亦是没话搭话的问,“买什么了?”

“几件衣服。”

沉默几秒,男人方才异常淡漠的问,“给我买了吗?”

晚茶垂着的眼眸没有半分挪动,她看的是部美国电影,全英文的,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将每句话都仔细的剖析开来。

听到他的话,想也没想的回答,“没有,太贵了,我买不起。”

客厅里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平板里发出的对话的声音。

属于男人的低沉淡静的嗓音意味不明的咀嚼着那三个字,“买不起?”

晚茶点头,视线始终未曾抬起来,所以看不到男人已经阴沉的不像样子的脸庞,她继续道,“六位数起价的,对我而言有些吃力。”

声音落下的同时,手中捧着的平板也被人抽走,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慕晚茶这才不得不抬起脸蛋,颇为不满的看着他。

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盯着她一张白皙的脸蛋,菲薄的唇噙着的弧度似笑非笑,“薄太太是在抱怨,我给你的钱不够花?”

晚茶纤细的眉头微微蹙了下,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没有。”

薄暮沉微微垂着的眼眸里凝着些许冷漠的嘲弄,“那你连一件衣服都给我买不起?”

唇角挑起的弧度讥诮的很,“还是说,你从来没想过给我买?”

慕晚茶没有说话,她其实有些走神的想,这男人从什么时候脾气变的阴晴不定了?

可是她的沉默落在他眼里便是默认。

俊美的五官上铺着一层浓郁的自嘲,挺拔的身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腿迈着极大的步子走向门口。

换鞋,出门。

林姨刚好将晚餐端出来,她看着沙发上有些发怔的年轻女人,“太太,先生这是……走了吗?”

之前她在厨房的时候听到客厅这边有动静,所以才准备上餐的。

晚茶被林姨的声音唤回了神,不怎么在意的点了点头,“嗯,不用管他,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的。”

林姨点头,“可以的,太太,我给您盛出来。”

将剩下的晚餐在餐桌上布好,林姨看着晚茶低头喝粥的模样,还是没忍住道,“太太啊,这年轻人生气不能隔夜的,我看昨天先生很关心您的,您就不要事事计较了。”

晚茶眯着眼睛笑了下,“知道了,林姨,今天的粥真好喝,又糯又甜。”

林姨自然知道慕晚茶刻意回避了话题,于是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毕竟是主人家的事,她也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餐厅只剩下慕晚茶一个人安静的喝粥,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落了下来,淡漠的面无表情。

已经进入秋季了,似乎连雨水都变的多了起来。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不同于夏季来的急去的也急的骤雨,秋季的雨裹着潮湿的凉意绵绵细细。

扔在桌上的手机在震。

连绵不断的嗡嗡的震动声持续的传进耳廓,女人一双漆黑寂静的眼眸瞥了眼屏幕上亮起的一串号码,点开接听。

“哪位?”

听筒里静了一秒,随即响起男人儒雅的声音,“二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修弘。”

晚茶捏着的瓷白的勺子落入瓷碗里,砸在温糯的粥里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响。

软糯的粥溅在白皙的手背上,晚茶面无表情的看着跳跃着淡青色筋脉的手背。

几秒后,将手机点开扩音扔在桌上,若无其事的从一旁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背。

娇艳的嗓音里铺着一层淡漠的冷色,“李先生打电话,有事?”

那边沉吟片刻才道,“二小姐,你老公在吗?”

晚茶笑了一下,但那笑也只能称之为弧度而已,根本没什么真实的笑意,“你找我老公难道不该给他打电话?”

李修弘笃定的道,“你老公不在吧。”

慕晚茶原本就没什么笑意的脸蛋上此刻像是凝了一层霜,音色更是如水般寒凉,“他不在,又如何?”

晚茶轻笑,“难不成,李先生还敢跑到他的别墅强一奸我不成?”

李修弘也跟着笑了,单听声音的话完全想象不到他就是掌握半个南城黑一(蟹)道生杀大权的掌门人,“二小姐想多了,李某只是想告诉你,你老公和你姐姐刚刚进了酒店,要捉奸的话现在应该还能赶的上。”

女人盯着手机屏幕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长指伸出,直接戳了屏幕上的挂断。

你老公和你姐姐在酒店。

这句话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在她的额头不断的盘旋。

她看着桌上原本可口的晚餐,现在连一丁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了。

倒尽了胃口。

上楼。

推开次卧的玻璃窗,绵绵雨丝被凉风吹的尽数倾斜进来,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落下一层凉意。

慕晚茶没有躲,甚至将窗户全部打开了,窗帘被拢在一侧,被风吹起,不断的变换着位置。

秋意渐晚,每一阵风里都裹挟着渗骨的寒凉侵入她的皮肤,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打下一层细密的栗子。

好冷啊。

细凉的雨丝一半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堆积在一起形成微小的细流,沿着窗子泻下来。

而另一半,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茶色的长发被细雨打湿,开始是上面的一层,然后逐渐的深入,直到全部都湿透。

慕晚茶觉得她好像在发抖。

手里握着的手机也沾染上了一层水珠,她将手机放到眼前看了下,然后解锁屏幕,拨号。

那端是男人一如既往的清漠的嗓音,“有事?”

晚茶抱着手臂,耳畔似乎有风声,嗓音轻微的发颤,“薄先生,我好像生病了。”

那端想说什么,慕晚茶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直接挂掉了。

手指冷的好像要僵掉一样,手机掉在地上她也不想捡。

那一刻她在想,人和人真是说不清的劫数,你为了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那个人又为了别人神魂颠倒食不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