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这就是所能预料的最好结果啊!”
“得水儿、杏儿,咱们西山腰,可是来了什么高人?”
来人正是师父。
他先是看了杏儿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惊诧与惊喜,而后向我问道。
以师父的道行和阅历,自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杏儿已经完好如初。
不过他问的那句话,可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山腰上,现在除了我和杏儿外,就剩下道爷那个老神棍。
除了我们仨,再没旁人了啊!
心里这么想,我就把话说了出来。
师父略作沉吟,随后便转身去了西厢房,想必是找道爷询问什么。
等再回到我们这儿时,师父脸上的惊诧之色,就更加浓郁。
“奇了怪了,若不是有高人指引,那股天大的魂魄怨气,怎么会凝而不散,直聚到杏儿这里?”师父喃喃自语道。
因为大阴年将至,附近十里八村儿的,倒是陆续多出一些道门中人来。
师父这几天时常不在,正是因为在南椴木来了一位故交好友,他是会客去了。
今儿个清晨,师父正往回赶路。
冷不丁一抬头,就用“天眼”看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魂魄怨气,浩浩汤汤、向着西山腰方向而去。
刚开始看到这一幕时,师父是既惊且怒。
惊讶的是,那会儿明明已是卯时,世间阴气散去、阳气渐盛。
既然如此,咋会有那么多的阴魂阴鬼,成群结队、往西山腰方向飞?
难道说——它们不惧怕阳气?这实在有违天理啊!
师父愤怒的是,西山腰院子外,虽然布满了符箓结界,可也抵不住如此数量的脏东西冲击。
据师父粗略估计,脏东西的数量,至少也有十几万只。
等脏东西这一波过后,师父辛苦多年,在外面布下的符箓结界,可就全都要废了。
却没想到,整整持续半个小时,那些阴魂阴鬼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在西山腰方向,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变故来。
这就表明:它们都被统一收拢到了某处,一旦进到里面,再没出来的可能。
师父瞬间就联想到杏儿,心说莫不是自己这女徒弟,遇到了天大造化,得到不世高人相助,才引来如此数量的脏东西相助?
师父急匆匆赶回西山腰,首先便是冲进了东厢房。
果不其然,正看到杏儿出现了巨大变化。
而让师父更加惊诧的是,杏儿身上的巨大惊喜是发生了,却并没有什么高人相助。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师父说完这些,我这才明白他那两句话的因由。
想了想,我试探问道:“师父,莫非——跟咱住在一起的道爷,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是他引导脏东西,帮着杏儿恢复了魂魄伤势?”
说心里话,这话一出口,我自个儿头一个不信。
按照师父的说法,那数十万脏东西,肯乖乖给杏儿献出魂魄;而在行动过程中,又能抵挡阳气,不至于魂飞魄散。
能有这种通天手段的,放眼全天下,那也是站在巅峰上的人物。
道爷这种打嗝、放屁、掏裤裆的选手,会是那种不世出的高人?
真要是这样,就不是毁我三观了,我五官都让道爷给毁了。
“得水儿,道爷的道行还是残留一些,不过比你二师哥要弱一些,和现在涅槃重生的杏儿,倒是旗鼓相当。为师这份眼力,还是有的。”师父说道。
师父这番话,彻底浇灭了我心头最后一丝幻想。
我说:“师父,那还有一种可能。前段时间,道爷在兵坟附近发现一处地宫回廊,那里可邪性了,供奉着一些域北密宗邪佛。”
“有没有这种可能——是那里怪异的道场机关,引来的后果?”
我可是鼓足勇气,说出这些话的。
若是被师父知道有这样一处所在,说不定很快就能猜出我和李倩倩的事儿。
不过为了查明真相,我也顾不了那许多。
此外,我也存着个小心思,想让师父过去瞧一眼。
说不定就能解开疑惑,让我知道昨晚的荒唐,到底是为个啥。
“哦?在附近,还有域北密宗邪佛的踪影?”师父微微惊讶说道。
我点点头,把地宫回廊的情况,简单描述一遍;至于具体发生过啥,我却没有多说。
师父的八字眉垂了垂,说道:“那就赶早不赶晚,得水儿,你现在就领我过去看看。”
“若是真出现了域北密宗的道场,事情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本来杏儿也想跟着去,被我死活拦了下来,借口就是让她多多歇息。
最后我借用道爷的话,说那个宗派可邪恶了,每天修炼的主要功课,就是生小孩儿。
我跟师父要去的地宫回廊里,说不定会有啥恶心人的发现呢。
听我这么一说,杏儿便红着脸啐了一口,说我“净瞎说”,这才终于放弃了跟随打算。
自打迈入“牙磨儿”,我体内气机奔涌如溪流,绵绵不绝。
所以尽管折腾了一宿没睡,我现在困意倒是不浓,就是腿有些发软的。
来到兵坟、进入通道。
走出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那扇虚掩着的青石门,还能听到汩汩轻响的暗河。
穿过青石门,就是诡秘妖异的地宫回廊了。
一路之上,师父背负双手、沉默不语。
我则是跟在后面,拿着手电筒仔细打量着。
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多出一丝古怪,跟我上次来这里时,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清楚。
“师父,这里便是地宫回廊。在另一端,还会有一扇同样的青石门。”
看到师父进入回廊后,便驻足不前,我轻声解释说道。
说话的同时,我循着记忆、拿手电筒照射着,想要给师父指引那些佛像所在。
可等手电筒光线扫过一圈后,我瞪大眼珠子呆立在原地,脑子空落落的、回不过神来。
原本位列四周的佛像,居然统统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回廊地面异常的整洁干净。
别说熏香灰啊、蜡烛啊什么的,便是回廊地面,伸手摸了一把,居然都一尘不染的。
我挠了挠脑袋,一百个不理解。
槽特大姥爷的——
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到底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里大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