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叮嘱这些话时,我爹脸上瞬间出现一抹凝重,恍惚间让我产生一种陌生感。
不过眨眼间,那种怪异感觉就消失了,他重新恢复成我熟悉的老农模样。
想了想,我还是把重点放在道爷身上,问道:“老爹,为啥对道爷要尊重些?他成天忽忽悠悠的,这边儿说话,我都得到山对面去听。”
“就他这样的,还值得尊重?”
说真话,我从没把道爷当成长辈,潜意识里,他跟白小跳是一个档次的。
他的特点就是:开局一张嘴、剩下的全靠吹。
我从他身上,都找不到尊重点。
“胡说八道!”我爹跟我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说道:“他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呢,往后你跟着道爷多学着点儿,他身上的东西多着呢。”
我自然不会跟老爹呛呛这事儿,表面上哼哈答应下来,心里却盘算着,往后该咋相处、还咋相处。
就道爷那老神棍的做派,想要获取别人的尊重,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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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勒个去!得水儿,你是成名太早、受伤太多?”
“咱俩每次见面,你咋都伤痕累累的?瞅你左眼的这黑眼圈,嘿,好几把圆的。”
不出意料,我跟白小跳刚一照面,这货就跟有人踩他尾巴似的,咋咋呼呼说道。
我怼了他一杵子,说道:“少跟我扯淡!这次过来,是跟你商量一件正事儿。在南华派出所,你有认识人儿没?”
这次挨揍的事儿,我就不能跟白小跳说了。
一来是太丢人。
接二连三的被同一个小娘们暴揍,我自个儿都觉得丢脸。
我觉得,过去这十八年,我好像都活大黄狗身上了。
再一个,道爷制定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
一旦成功,我挨的这些揍都不算个啥,连本带利的,我都能收回来。
到时候,我也不没头没脑的揍李倩倩,我得找准地儿。
她身上哪儿鼓、哪儿翘,我就揍哪儿。
白小跳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真有个哥们在那里,是那派出所的教导员。
至于跟凶手见个面儿,那根本不算事儿,反正上着手铐、待在关押室里,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跑掉。
搞定了这事儿,我又说起耿财。
“上次咱俩不是跟耿财见过一面么?这家伙忒特么凶残啊!”
“你说,有没有啥办法,能把他脖子上的小黑佛像摘下来呢?”我问道。
说这话时,我其实都没报太大希望。
他那小黑佛像,必定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以至于玲玲这样的阴怨,都不敢靠近身前。
而耿财自身的体术相当邪乎,普通活人更是没法儿接近。
活人不行,死人不行,那可咋整?
却没想到,白小跳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咦,这犊子玩意儿不是好色么?咱们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啊!”
白小跳的建议是:干脆使用美人计,派个漂亮小娘们勾搭他。
只要能成功上炕,那接下来的事儿,可就好办多了。
白小跳在县城这些年,可没白混,各路道上的朋友,认识不老少。
找个漂亮小娘们啥的,那都不是个事儿,随便找家洗头房,里面的好看老妹儿,一抓一大把。
我眼前顿时一亮。
真没想到,对我来说天大的难题,竟然让小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这才是真老铁呢,关键时刻贼啦给力,绝不秃噜扣!
商议妥当,我俩即刻动身、前往县城。
原以为要搭个顺风马车啥的,没想到,白小跳居然开出辆拖拉机。
过往的这三个月,我算是跟村儿里脱节了,连白小跳家买了这么个大件儿,我都不知道。
路上,白小跳跟我介绍说,自打施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村儿里的变化可大了。
王大奎到底把北沟里水库承包下来,一次性在里面放了那老些鱼苗子,等到秋半季儿、苞米冒浆时,我俩就可以偷摸去钓大肥鱼。
齐得龙和王淑艳正式处了对象,他俩都快订婚了。
村长家承包了鹿队儿,村主任承包了参队儿,村会计主管农业队儿。
就连杜山炮都没闲着,也不继承他爹的宰牛生意了,紧挨着鹿队儿、开了家裤衩厂,瞄准的客户,是县城的小娘们。
据说杜山炮都开始投放广告了,广告语叫:“裤衩买的好,老公回家早”。
艹,好特么邪恶的。
……
跟凶手周坤见面,过程十分顺利。
关押室里,只有我和周坤两个人,白小跳生怕听到啥邪性*事儿,早就拉着他那哥们,出去聊护肾常识了。
蹲局子这几天,明显把周坤折磨的不轻。
明明是跟韩阳春班了班(相仿)的年纪,现在瞅着,却像是个中年大叔。
他两眼的眼泡都肿胀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洗过,乱蓬蓬的如同干稻草。
我俩面对面坐着时,他心里肯定是相当惧怕的。
那戴着锃亮手铐的两手,在轻微的抖颤。
眼神也是畏畏缩缩,根本不敢跟我对视。
“你别紧张,我就是问一下当天的情况。那天,耿财低声跟你唠了些啥?”我问道。
我刚一开口,周坤就显得有些神经质。
“那人叫耿财?不,不对,他不是人,他是妖……他是妖人……他是人妖!”周坤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咔了咔眼睛,心说周坤的嘴挺黑啊,两句话不到,直接把耿财的中腿给切了。
不过从他表现的状态上,也能看得出来,耿财把他伤的不轻,到现在还落下后遗症呢。
我说:“你的判断基本没错,耿财这家伙,属于道门中人,的确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
“我知道你肯定是遭陷害了,要是跟我说实话,没准儿我能救你出去呢?”
我这并不是完全在忽悠他。
按照常理推断,周坤杀韩阳春,根本就没有理由。
你说情杀啊、仇杀啊……总得有一样沾边儿不是?周坤他哪样都不占。
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是耿财背地里搞的鬼,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听我这么一说,周坤就显得格外激动,扑扑楞楞的、把手铐弄得哗啦哗啦直响。
“我说,我说——那天,他反复跟我说了三个字。可是……我没记住啊!”
周坤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造懵了。
耿财跟你说的是火星语么?
咋还能没记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