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李倩倩居然出现在我身后。
用屁股想都知道,刚才我骂她的那句话,肯定让人家听见了。
李倩倩今儿个,又是那身蓝衣打扮。
紧身的蓝色长裤,把她圆润弹性的大腿,衬托的极其修长。
上身的大翻领短袖衬衫,领口开的稍大一些,一条银色的项链,直垂进那道深沟沟里。
她的俏脸白里透红,粉的撸滴、可好看了。
尤其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好像起了一层水雾。
明眸妩媚的眼神那么一瞅,我的小心脏就像是在荡秋千了。
其实我很好奇,她这么喜欢穿蓝色的衣衫,那——里面呢?是不是清一色的蓝色套装?
“这……这么巧?你是早起跑圈呢?”
在胡思乱想时,我尴尬说道。
这句话明显是没营养了。
道门中人修炼体术,自有一套独特的训练手段,很少会有跑步这种常规训练方法。
而且她右手还拎着那半米高的灯笼,瞅着不像是跑圈,倒像是在溜鸟儿!
李倩倩抿了抿嘴唇儿,没稀得搭理我。
她把灯笼放在身后,粉拳一握,上来就要开打。
我赶紧跟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等会儿!你是不手痒痒了、又想打人?”
“想揍我也成,不过不能在这儿,咱俩走远点儿!”我把杏儿往道爷跟前推了推,说道。
我心明镜似的知道,一旦动手,我肯定要被揍成猪头。
我是不想当着道爷和杏儿的面儿,被她揍的那么惨。
不管咋说,咱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得要点儿老爷们的尊严不是?
“呦呵!挨揍——还想选个风水宝地呢?你是想让我揍完你,再就地埋了?”
李倩倩的小嘴儿,就跟刀子似的,一句话就能给我噎个半死。
还没等我想出什么词儿应对她,眼前猛然一花,却是她的拳头径直砸向我的面门。
砰——
她动手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只来得及避开脑门,却没法完全躲开她的拳头。
结果一声闷响,她一拳正中我左眼。
妈了巴子的——
我眼前那金星星冒的,一个接一个,好像看到了一片流星雨。
等我眼泪巴嚓、再睁开左眼时,看到的都是重影了。
一击得逞,李倩倩便得理不饶人,身子一矮一挺、就要继续展开追杀。
我哪儿能这么干吃亏?
“钱礼,你特么的——”
我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李倩倩身后说道。
被我这么一打岔,李倩倩果然一愣,下意识的顿下身子,扭头想要看向身后。
老子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趁着她半扭不扭之际,我沉肩坠肘、瞬间切入空门,一记凶狠贴山靠、狠歹歹撞在了她的身前。
这一下,撞的可实诚了。
我能清晰感应到,胸脯子贴靠的地方,先是一阵惊人的弹性,而后快速变成了大饼子型。
在近距离接触的瞬间,我还闻到李倩倩身上,那股醉人的香味儿,吸进鼻子里,心里就直痒痒了。
李倩倩果然是体术高手,这么凶狠的一撞,都没对她造成太大损伤。
她如同一只鸿雁,倏然间飘然后退,只是眨眼工夫,她又重新靠近我身前。
“张得水儿,几天不见,能耐见长啊!居然会使用计谋,还懂得还手了?”李倩倩嗲声嗲气的说道。
我心说,挨打不还手,那是煞笔!
我也就是身手不行,要是能有我师父那两下子,我非把你撞的生活不能自理。
心里刚升起这个想法,忽然间觉得肚子一痛,却是李倩倩猛然一脚,踹在我身上。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是度日如年啊。
我早就被她打翻在地,两手紧捂着脑袋,身子拼命的蜷缩起来。
一踏踏、二踏踏、三踏踏、四踏踏……
我都数不清,身上到底挨了多少踹了,反正等李倩倩离开后,我浑身从上到下,全是小脚印儿!
我咬着后槽牙,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道爷还在喃喃自语,从空气清新,说到了阳光温暖,就跟在那儿唱独角戏似的。
“行啦,你别嘟嘟嘟的了,人家早就走远啦!”
我朝着远处瞅了一眼,视线里,李倩倩都快彻底消失了。
“啊?武打片儿拍完了?那好——咱赶紧走!”道爷缩了缩脖子说道。
我被道爷气够呛。
我心说,李倩倩毒打的时间要是再长些,那就不是武打片、而是恐怖片了。
瞅我鼻血淌的,混着尘土、把我都造成了大花脸。
对着小河里的清水一照,我半天都没认出来自个儿。
再摸摸脑瓜子,起了好几个大包,我都快成“小龙人儿”了。
杏儿倒是乖巧,刚才没有凑过来添乱子。
不过在我起身后,她就小跑过来,掏出蓝白格子手绢儿,想要帮我擦脸。
我苦笑着摇摇头,拒绝了杏儿的好意,免得脏了她的手绢儿。
我咬牙对着苞米地发誓:我跟李倩倩的仇恨,这辈子都没完没了。今天她把我揍的鼻血长流,将来,我一定让她血债血偿!
——
——
原计划,是直接返回村儿里,把杏儿和道爷都安顿在我家。
而后我再找上白小跳,进县城去询问那凶手。
结果让李倩倩这一顿胖揍,我就得先回西山腰,拾掇干净后再回村儿。
要不,我怕我娘认不出来我。
午饭之前,我领着杏儿和道爷,赶回了家。
衣服可以换干净的,眼眶子就不行了。
那一圈乌黑青肿,到底落在我娘的眼里,把她心疼够呛。
我爹倒是有些反常,他安慰我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后就去和道爷唠嗑。
“哥,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后面……后面那两句是啥?”
今儿个是周末,我弟张得行正撅头瓦腚、趴炕头做作业,忽然间他就卡壳了,向我求助。
我智商好像被李倩倩给揍丢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啥。
道爷咳嗽两声,推了推只剩一片镜面的墨镜,插话说道:“且容老夫想想!嗯嗯,后两句应该是:一个猛子扎下去,捞上来一看是汪伦?”
我翻了翻眼根子,说:道爷,你赶紧跟我爹唠嗑去吧,可别在这儿“毁人不倦”了。
虽然记不清后两句,可这首诗的大概意思,我还是记得的。
李白去找他老铁汪伦,游玩几天后,李白要走,结果汪伦扎心了,非得来送送。
照道爷这么说,那汪伦是送人来了,还是送命来了?
我正要再接着埋汰道爷两句,我爹忽然把我拉到了外屋。
瞅瞅左右没人,我爹压低声音说道:“得水儿,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往后对道爷,可要尊重一些啊!”
我愣了愣,心说我爹这话是啥意思?
难道说——在道爷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若是有,那我爹是咋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