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这一招,便是八极拳中的贴身靠。
像八极拳这样的内家拳,与对手距离越近,威力便会越大。
跟钱礼争斗的那一次,要是师父一上来就使出这一招,那后面就没钱礼什么事儿了。
他蹲在墙角、慢慢吐血就行。
听过师父简单讲述,我就更艳羡的不行。
“师父,那该怎么练?得多长时间能学会?”我问道。
师父没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我,是否愿意在祖师爷雕像前立个誓?
我愣了愣,心说学武术还要立誓?
很明显,这里面有“坑”啊!
学习刻画符箓那次,我就长了记性,若是需要在祖师爷雕像前立誓,那准没好事儿。
想了想,我就有些犹豫,说道:“那——还是过两天再说吧!这几天,我要调魂、驱魂,还要从杏儿身上借阳寿。”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全都了结,再跟你学这贴身靠。”
师父也没勉强我,只是简单提醒:学的越早,对我好处就越多。
越过这一话题,师父又说道:“得水儿,这几天没接到守灵的单子,你就放松些,多往家里走走。”
“至于杏儿,暂时是不能陪你了,她欺负过普通村民,所以还要禁足三天。”
我这才明白,为啥到现在都没看到杏儿,原来是被师父关屋里、不让出来了。
我心里有些不满,不过表面上却是没表现出来。
强忍着饥饿,我在八卦幻镜里又练习了三个来小时。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我这才慢悠的下了山。
我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先找到白小跳和柳二丫,拉着他俩上我家吃饭。
有他俩在,也能帮忙安慰两句不是?
出乎我的意料,我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讶。
她只是微微一个错愕,随后就叹了口气,说:“道门中的手段,真是神奇啊!”
至于我爹,反应更不正常。
他扫了我两眼,便淡然说道:“得水儿,你都不用说,我就能看出来是你!”
“等我三十年后,保准儿能长成你现在这样儿。”
这给我噎的,眼根子翻楞了老半天,愣是没想出该说啥。
这回中午饭,就远没有上次那么丰盛了。
咸菜嘎子、葱蘸酱、大煎饼……
好在白小跳和柳二丫也不挑剔,等我爹娘吃过饭后,我们就把饭桌摆到了院子外。
没办法啊!
我要是待在屋子里,我妹一瞅我就哭,说她想起爷爷死时候的照片了。
这给我整的,闹心巴拉的。
“得水儿,你那小师姐,真是生猛啊!比生猛海鲜还要生猛呢!”
“对了,今儿个她怎么没来?”
刚刚在院子里坐下,白小跳就朝我竖起大拇指夸赞,而后疑惑问道。
我说:“她再生猛也不行啊,还能生猛过我师父?就因为揍人的事儿,她被俺师傅禁足啦!”
柳二丫早就从家里带来白酒,给白小跳倒满一杯后,又想给我倒。
“得水儿——你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那喝口酒、润润喉,总行了吧?”柳二丫说道。
我摇摇头,心说既然跟杏儿同甘共苦,那就得坚持到底。
就算杏儿没在身边,我总要自觉点儿不是?
见我执意不肯,柳二丫也没勉强,跟小跳俩碰了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我一瞅,这气氛有些不对啊!
白小跳我了解,他跟我情况一样,都有三十岁的命坎儿,所以时不时的喝点小酒,算是消愁解闷儿。
柳二丫今儿个是咋地了?
怎么还有些愁眉苦脸的?
柳二丫解释说:最近一个礼拜,她不能一直瘦下去了,要有一段“反弹期”。
因为杏儿教给她的减肥方法,是要分做几个阶段的。
“得水儿,以前呀,我就想活成纯爷们喜爱的那种小娘们。”
“可一不小心,我却活成了小娘们喜爱的那种纯爷们!”
“你不知道,我可有多想尽快瘦下来呢!”柳二丫唉声叹气说道。
这话我就没法接了。
我心说,你以前纯爷们的时候多好哇?
瞅瞅现在,我都没有那种安全感了。
想了想,我就赶紧说起正题儿。
我让他们在村子里多留意,如果发现有陌生的独脚小娘们,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跑掉的女山魈,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儿。
要是不把它抓住,我睡觉都不踏实,就担心我的亲朋好友遭殃。
白小跳正要问我句啥,便在这时,从院子外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腰粗、腿短、大圆脸,走起路来,就跟移动的小地缸似的,正是我们村儿的杜山炮。
村子里有句歌谣,说:“女二丫、男山炮,一脚震塌一座庙”。
其中那“男山炮”,说的就是他。
“你是——张得水儿?”杜山炮有些疑惑的问道。
昨天在大奎家吃饭时,杜山炮也在。
兴许是根据我这张老脸,才让他猜出我的身份。
我点点头,说嗯呐,咋滴?有事儿?
杜山炮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过来瞅瞅!”
“那行,你们接着吃,我去忙活点别的事儿!”
说着话,杜山炮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他这一出,给我整的莫名其妙,心说他这是专程过来、确定我的身份?
我这张老脸,现在都这么拉风了?
杜山炮的出现,倒是让我们仨找到个新话题。
这家伙本名叫杜三庖,“杜山炮”是他的绰号。
他爹娘做的是杀牛杀猪的生意,生了个儿子,就从“庖丁解牛”的典故里,想出这么个名儿来。
据说为了想出这个好名字,他爹脸都憋红了,三天没上厕所!
杜山炮爹娘,对他希望倒是挺大,希望他这一个人,就能顶的上三个庖丁。
事实证明,他就是个山炮的命儿,成天可能嘚瑟了。
去年过年那会儿,我们在外面放鞭炮。
别人放“二踢脚”(鞭炮的一种、威力较大),都是插雪堆里,或者支愣在栅栏上。
杜山炮不得,他非得用手甩着放。
第一个“二踢脚”,甩的挺成功,直接扔他家鸡窝里了。
那家伙,他家老母鸡被吓的,撅着屁股满院儿跑啊,掉了一院子鸡毛。
杜山炮也不管那许多,接着扔“二踢脚”。
嗯,第二个扔的更准,直接甩家里走廊了。
听——晃——
两声巨响过后,把他那正在做饭的二姐啊,吓的捂了嚎风的,还以为地震了呢,差点儿没直接钻灶坑。
这货还不停手,接着扔第三只。
最后这个“二踢脚”,扔的最有水平!
正好扔进屋后的茅楼里,当场就把他爹给炸出来了。
我瞅他爹,脸色比黄瓜都绿。
估计他都没来得及擦屁股,就拎着管锹、满村儿追杀杜山炮。
事后我才知道,他爹让那“二踢脚”给崩的,差点儿没把茅楼盖儿顶破。
好像他那痔疮,都让他儿子这一炮,给崩好了。
聊着杜山炮不着调的往事儿,我们就哈哈大笑。
这时,柳二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说道:“咦,不对啊,杜山炮平时跟咱们,也没啥往来啊!”
“他特意往这跑一趟,那是为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