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玲玲她爹,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不是五大三粗的。
不过,我也不管那许多了。
就算打不过他,起码我也能挠他两道凛子(抓痕)不是?
这个王八羔子,连自己的亲闺女都揍,他还是不是人?
他的良心,让中华田园犬给日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大哥哥,你不要去找他,你们不要打架好不好?我求求你……”
玲玲相当的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听着她温言软语的话,我的心顿时就软了,连忙答应道:“好,好……我不去找他!我在这里陪玲玲玩儿,你看好不好?”
我琢磨着,要是现在就跟对方干起来,恐怕玲玲会为难。
莫不如等守灵过后,让白小跳查明他的住所,我再多找几个人,杀上门去。
反正他住在县城,还跑了他卖切糕的呢。
到那时,我们以人多打人少,铁定要把他揍的,王八啥样、他啥样!
玲玲展演一笑,几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她的小脸蛋儿上,瞅着可让人心疼了。
接下来的聊天里,我从玲玲的零散话语中,重点总结出三件事儿来。
第一,她在县城,日子过的很苦。
他那败家老爹,每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等回家后,要是稍有不顺,就对玲玲连打带骂的。
玲玲无意间多说一嘴:说是她爸爸经常往家里,领回不同面孔的阿姨来。
他总喜欢欺负那些阿姨,把她们欺负的吱哇瞧叫唤。
当玲玲说到这里时,我咔着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儿。
他那是欺负么?
他那是享受快乐好不好?
天天当新郎、夜夜坐龙床……这幸福日子过的,都牛逼大发了。
第二,她妈妈跟爸爸离婚前,吃了很多苦。
那会儿,楚老师男人已经发达了,每天对楚老师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惦记着离婚。
可怜楚老师,白天要去忙活学校里的事儿,晚上要照顾玲玲、忙活家务活,同时还要挨她男人的狗屁呲。
在后期,楚老师甚至挨了几回毒打。
走路时,都一瘸一拐的了。
第三,楚老师在学校里,也并不顺心。
有个干部模样的傻狍子,总时不时的骚扰她。
按照玲玲的描述,那人总爱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带黑框眼镜。
他脖子上挂着个小佛像,不论何时,他都不摘下来。
有些奇怪的是,玲玲对这些细节描述的相当清楚。
但对那人的长相,印象却极为模糊。
我皱着眉头,没去理会这一细节,琢磨着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我要做的事儿,其实分做两个阶段。
一个是在守灵期间。
如果楚老师阴魂出现,我要问清楚:临死前,在她身上出了什么状况,到底是谁在祸害她?
此外,明儿个回到山上,我要向师父再求证一遍。
如果真有山魈捣鬼,那我就请师父出面,灭了它丫丫的。
另一个是在守灵之后。
我要领人去拾掇楚老师的男人,还要揪出骚扰楚老师的那个衣冠败类。
我对那衣冠禽兽的恨意,甚至要超过了前者。
我真想一铁锹,把他裤裆里的小蚯蚓,拍个稀巴烂!
一条一条的捋清之后,我便不动声色,把这些心思藏在心里,免得这小丫头片子,再胡乱操心。
聊了一会儿,玲玲又跑到棺木前,怔怔发了一会儿呆。
这次她倒是没哭,不过我瞅她的小模样,还不如哭出来更舒服些呢。
整个晚上,我的心情都极其压抑。
我倚靠在冰冷的棺木上,怀里搂着轻声酣睡的玲玲,仔细品咂着世态炎凉。
师父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想,有些事情,我真应该去做了!
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也为我自个儿。
……
第二天早晨,发生一件小插曲。
玲玲起的很早,不到五点钟她就醒了。
我去了趟厕所,回来后,想要给她弄些吃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来一去的工夫,她竟然没了影儿。
我在一左一右找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玲玲的踪迹。
直等到早上十点钟,我才开始动身、返回西山腰。
我琢磨着,兴许是被她爸爸接走了吧!
要不,她哪儿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兀消失呢?
——
——
“杏儿,咱师父呢?”
回到山上,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我便向杏儿询问道。
“师父一大早就出门了呀!具体去做什么,我却是不大清楚。”杏儿说道。
杏儿早就给我留好了饭菜,吃饭时,我便重新引出昨天的话题,让杏儿把大阴年解释清楚。
其实,这跟我们这十里八村的地形,有很大关系。
杏儿说,从横道河子起,途经五道荒沟、四道荒沟……榆木桥子、二道甸子……这一路下来,二十几个村子,就围成了一个长方形。
这些村子依山而建,上下错落、高低起伏,所围成的长方形,便显得南宽北窄、下细上粗。
“小师弟,你想想看,这个形状和什么很相像?”杏儿问道。
当听她讲述时,我脑子里就闪过那副画面,等听她发问,我立即回答说:“棺材”!
这些天,我净跟这玩意儿打交道了,哪儿能想不出这简单答案?
我晚上睡觉,都经常梦到它。
“是呀,正是跟棺材的形状很像呀!而且这附近地下,布置了特殊的道场,使得阴煞气极其浓郁。”
“否则,在这十里八村儿附近,哪会出现那么多的灵物、精魅呢?”杏儿说道。
这可算是个惊天大消息了!
我咋都没想到,就我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儿,地下还埋着道场、吸引阴煞气?
这是生怕祸祸不死我们吧!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又有什么目的呢?”我问道。
杏儿摇摇头,对此并不知情。
一来这地势与道场,存在由来已久,想要查证也是无从查起。
二来杏儿所发现的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据师父推测,若是再往下,说不定会发现更大的道场工程。
这些地势、道场、阵法、生死气机……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改变不得。
师父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小有发现而已,可不敢说什么破除道场、更改格局了。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里骤然一阵清明。
我突然想到,我们村儿柳、白、张三户大姓人家,自祖上便落下邪咒。
这事儿,和附近的地势格局,究竟有没有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