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皮肤本就娇嫩，被覆上皮毛，再日复一日的用热油烫，很容易就可以使之彻底融合。”
“而体型更是简单了，就算是硬掰，也是可以形成的。”
厉思甜歪头看着路边正在热切讨论那场表演的百姓们，神情漠然。
采生折割生成的怪物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
只是因为人心险恶，一心向利，才会有这种荒唐而残忍的法子出现。
系统说她极恶，才需要改造。
但在她看来，比起这些人，自己已经不知道良善多少倍了。
【世间人千千万，恶的表现各不相同。】
【我们挑中宿主，是因为宿主还有改造的余地。】
呵，余地。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系统对事物的判定规则。
一会说我穷凶恶极，一会说我还有余地。
说到底就是你们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呗。
【嗯……】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怼了，但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被怼到无言以对。
厉思甜也不指望它能憋出什么话了。
自顾自的抽离思绪，手肘撑在座位把手上，手掌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向厉少枫。
果然，自己这个最小的哥哥，现在满脸的震惊。
“四哥，你这是吓傻掉了吗？”
看他半晌没个动作，厉思甜忍不住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脸。
软软的颊肉包裹住了指尖，看着软乎乎的。
啊，原来揉别人的脸是这种感觉啊，难怪平时他们对自己的脸那么爱不释手。
“人心真的太残忍了……”
厉少枫回过神，把自己脸上的手弄下来，语气恹恹的。
“甜甜你为什么不害怕？是不是不好意思表现出害怕？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会害怕！”
他看自己的妹妹没什么波动的表情，顿时觉得只自己的反应太丢人了。
马上用手肘顶了顶她的手臂，故作很懂的样子开口。
殊不知他那句正常人都会害怕，让人一瞬间沉了心神。
仔细想想，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自己也没有害怕啊，现在更是心如止水。
果然，无论再如何改造，自己也变不成正常人。
她垂眸看着和自己挨着的厉少枫的手臂，在心中嗤笑。
【警告，宿主改造想法不积极！】
系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厉思甜情绪的不对劲，马上跳出来囔囔了。
而她连回应都不想回应。
反正真正管事的是那个主系统，自己和自己系统说再多也是白搭。
“厉小五，要不我们帮他们一把吧。”
“四哥，这种事情，只要朝廷不明令禁止，哪怕我们见一次帮一次也是白搭的。”
“而且那些人已经变成这样了，救下来也没法独立生活。”
厉思甜摒弃了无用的同理心，点出了最关键的事情。
他们帮得了一时，但帮不了一世。
更何况那些被采生折割的孩子，连存活于世，最基本的融入人们的外表都没有了。
现在在戏班子好歹还能混口饭吃。
但是被他们因为所谓的善心给救出来后，要么流落街头被打死，要么就是被饿死。
厉少枫被这话堵的死死的，下意识要反驳，但发现自家妹妹说的都是真的。
不由得垂头丧气，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衣摆。
厉家对孩子基本上是放养的态度，从不限制他们接触新奇的东西。
但是即使如此，厉少枫也从来没见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半晌后长舒一口气，重新开口。
“甜甜，我还是想帮他们。”
“或许凭借我们的力量，这事还是治标不治本，但如果这次不帮忙，我会后悔一辈子。”
虽然厉少枫从小到大干过不少荒唐事，经常被厉止寒罚，也被旁人喊过混世魔王。
但他的心地始终是善良的。
厉思甜看了他一会，倏然一笑。
脸颊两侧的肉被带的上扬，软乎乎的堆成一团，增添的几分幼态盖过了刚才的冷漠。
重新恢复成厉少枫熟悉的样子。
“见义勇为可是好事呢！让我们就好好部署一下吧！”
“采生折割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十个能有一个成功就不错了。”
“而看样子这个戏班子可是有不少怪物呢，这样的话，他们的存在时间肯定不短了，背后牵扯的东西指定也不少。”
“送佛还讲究送到西呢，我们就一块把背后的腌臜事也挖出来好了。”
只不过采生折割到底不是什么盛行的事，朝廷对此没什么针对性的惩罚。
如果那些人咬死了这些怪物是他们从别处买的，自己没动手。
那最后顶多就是以买卖人口的罪名入狱。
没多久就又放出来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重操旧业。
所以，厉思甜想到时候他们被逮捕后，找官府把人要来，让他们体验一把被采生折割的感觉！
只有亲自感知过了，才会对此产生畏惧。
【警告！宿主想法过于危险，请及时停止！】
这就危险了？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厉思甜懒洋洋的回答后，不管系统再怎么蹦跶，都不再搭理它。
自顾自的和厉少枫商量起了怎么做。
“我们直接报官？”
“行不通。这些人都敢这么明晃晃的演出了，表面上肯定抓不出把柄。”
“那我们就找人盯着他们！如果他们真是自己做的那些阴损事，肯定有漏洞！”
厉少枫猛地一拍大腿，斩钉截铁的开口。
对此，两个人一拍即合，马上差使暗卫去盯梢。
当天晚上，竟然就有结果了！
因为今天表演的那只唱歌犬撑不住折磨暴毙了。
而因为第二天的噱头就是唱歌犬。
戏班子的人迫不得已，只能把之前改造到一半的那只唱歌犬给拉出来了，连夜进行剩下的改造。
“哎，这只品相都不好看！而且弄完没修整的话，皮毛也黏糊糊的，到时候要是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站在笼子旁，对于新的唱歌犬越看越不满意，抬脚给了笼子一下。
唱歌犬被吓得在角落处蜷缩起来了。
藏在皮毛下的眼睛，除了畏惧，还有掩埋极深的怨恨。
恨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畜生，也恨把自己卖掉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