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营救(1 / 1)

厉思甜拿着火折子的手一直在动,试图照见更多的范围。

但缝隙总共就那么一点,能看见人本来就是运气好了,哪还能看见更多啊。

没办法,只能开口询问。

赵婉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艰难的喘了一阵气才回话。

“我的下半身都被压住了,现在没有知觉了,只觉得身上凉凉的,有点晕……”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还没说完就听不见声音了。

“娘!娘!”

厉思甜一听就知道赵婉玉是失血过多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把人弄出来止血,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她还在想办法时,李恩卓挤到了她身边。

小小的身子伏在断墙上,一声一声的唤着娘亲。

赵婉玉几乎是在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时,就忍不住落泪了。

明明女儿醒来时自己才跟她说过,要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去过好日子的。

但没想到,世事无常。

连走出那个屋子都来不及,就遭此劫难!

只不过幸好,幸好坍塌前把女儿给扔出去了。

“卓儿啊,你今年四岁了,离及笄还有十一年,娘是没法看你成亲生子了,但娘希望你记住。”

“你嫁人该考虑的不止是相公,还有他的家人也要斟酌。”

她碎碎念了很多。

也不管李恩卓能不能听得懂,就是自己一股脑的讲。

“行了,人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交代什么遗言!”

厉思甜见不得这种场面,在摸索出一个营救方案后,扬声打断了赵婉玉的话。

“我看了一下,只要我在那几个点放炸药,你这个位置就会松动。”

“但是有一点很危险,一旦你出来不及时,松动就会导致上面的残骸彻底坍塌,你就真的没救了。”

“所以,赌不赌?”

她掏出从旁边捡的被遗漏的炸药,指了指几个位置,然后定定的看着赵婉玉。

对方眼睛死死的盯着炸药,然后移到李恩卓身上,来回几次后,最终还是咬牙点头了。

毕竟这是自己唯一能陪着女儿长大的机会了。

反正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那就赌一把吧!

有了这话,厉思甜麻利的布置起来了,期间数次拉扯到伤口。

那种疼痛,要是常人早就叫苦连天了,但她不仅一声不吭,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直到布置完,点了引信回到赵婉玉面前,对方都没有看出半分不对。

厉思甜牢牢的抓住了她伸出来的手,屏息等待。

在炸药响起的那一刹那,手上猛的一用力,内力加上过硬的身体强度。

硬生生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把一个成年女子给拽出来了。

只不过代价就是她的伤口严重撕裂,手臂动不了了,鲜血渗透了衣服,殷红的可怖。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给赵婉玉做了止血处理,然后再给自己做。

全都弄完后,只觉得自己绷着的那股劲都卸掉了。

软着身子和人一块倚在一边,粗重的喘着气。

被哄到远处的李恩卓,见她们这副样子,马上颠颠的过来了。

小手一手拉着一个人,漂亮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

“大姐姐,娘亲~哪里痛痛?我吹一下,痛痛就飞走了!”

小孩子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

经常被那么哄,就觉得那个法子真的有用。

只不过厉思甜听到这话,倒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身体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不需要吹吹,看见你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还会哪里痛,是不是啊赵夫人?”

知道赵婉玉和李家闹掰了,厉思甜也没唤她李夫人。

这个小细节让人展颜笑的甚好看。

“安乐公主说的极是,只不过这次拖累公主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厉思甜伤的多重,只知道她因为救自己受伤了,心下愧疚感激。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积德。”

厉思甜悄悄地把胳膊又往身后别了别,嘴上说的轻松。

但是还没藏好呢,一道黑影掠来,手腕就被牢牢握住了。

这委实把她吓一跳了!

下意识要反击,却在看清楚来人时,一下子就软下来了。

“景深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谢景深身上还穿着自己昏过去前看见的那身衣服,一向整齐的头发,现在也有点凌乱,但在她眼中,还是好看的惊人!

只不过这个好看到惊人的人,脸色黑的吓人!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得在这里躺到死?”

“你看看你这个胳膊,血都浸到衣服外面了,再耽搁下去,我都害怕我看见你时……”

——我害怕再看见你时,你再也没法对我笑了。

后半句谢景深是真的没法说出来,硬憋在喉底,憋的眼底泛红。

厉思甜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狰狞的样子,心里疼的厉害,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覆在了他脸侧。

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后,顺着脸的弧度,帮他把散落的头发整理好。

“景深哥哥,我还没和你成亲呢,还没见到你功成名就的模样呢,怎么舍得离开啊。”

她笑着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景深却觉得鼻头酸的厉害,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酸意。

“恩,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我现在带你去找你三哥,你乖乖的。”

他说完吩咐手下带赵婉玉母女去疗伤。

自己则小心的把厉思甜揽到了怀里,步履快且稳的离开了。

许是因为有人可以放心依靠了,她在他的怀抱里昏昏欲睡起来了。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被放下了,但也没放在心上,结果下一秒就被硬生生疼醒了!

“好疼啊!”

“哟,还知道疼啊?看来也不是什么金刚之躯啊。”

厉承雨正在给人拆纱布呢,听到这话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又轻了不少。

但伤口太深了,血液浸透了纱布,早已和肉粘合在一起了。

就算动作再轻,疼痛也是半点不带减的。

“三哥,我就是个人,怎么可能有金刚之躯啊,出门就是实在放心不下你们,路上看到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