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生擒(1 / 1)

厉思甜小嘴叭叭的,语气听着也很轻松的样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宽大袖子之下的手,早就握成拳了。

略长的指甲在手心上留下了一个个月牙。

有些下手重了的,都隐隐约约瞧见血丝了!

只不过这点疼痛比起肩上的而言,根本不算是事,但下一秒她的手却被握住了。

“甜甜,从太子的身份出发,你奋不顾身救人事情,我觉得很好。”

“但是出于谢景深的角度,我不想让你帮忙。”

“比起其他人的性命,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谢景深握着厉思甜的手,轻声说道。

身为太子,他从小学的都是安天下之道,里面每一条策论,都是在教自己如何利民利国。

但现在,他抛弃了那些策论,将自己的心偏向了厉思甜。

“景深哥哥,我知道我今天吓到你们了,但是你相信我,我做事都是有分寸的,因为我背后还有你们,我舍不得。”

厉思甜勾了勾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谢景深的手掌心。

“行了行了,煽情什么呢!”

厉承雨看了眼都快黏在一起的两人,语气挺差的,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控制的很好。

自己之前给人包扎的时候,伤口虽然可怖,但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现在,看着最后一层泥泞的纱布,他都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低声嘱咐人忍忍疼后,就用镊子夹着最后那层纱布,小心的给揭开。

只不过纵然他再小心,疼还是没法避免的。

厉思甜疼的冷汗直下,没一会就把鬓边给濡湿了。

幸运的是,厉承雨动作麻利,并没有让她疼多久。

但敷药什么的也很疼啊,等一整套流程下来后,厉思甜已经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而谢景深就站在她身边,一边给人擦汗,一边温声哄人。

那副甜的腻人的样子,让厉承雨实在是遭不住了。

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

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厉霆,他赶紧把人给拦下来了。

“甜甜的伤口我已经重新上药包扎过了,现在有景深照顾着,大哥你就别进去碍事了。”

厉霆听到这话,下意识停了脚步,但嘴上不饶人。

“我是她大哥,探病有什么不对的,还碍事?荒唐!”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只不过现在外边是什么情况了?”

说到正事,两个人神情都严肃了不少。

厉霆闻言抬手拍了拍袖子,把上面的火药,灰尘残留什么的拍干净。

“生擒谢覃俞成功了。”

“刚把人押到大牢里。”

说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谢覃俞这个人让朝廷好一阵动荡,现在终于抓住了。

内患解决了,终于可以好好处理外患了。

而厉承雨对此的想法很显然也与他一致。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而屋内听了个全须全尾的谢景深,在哄睡厉思甜后,独自一人去了关押谢覃俞的大牢里。

被高高的挂在架子上,纯靠手腕受力的人,已经疼的连听到声音都没力气抬头看了。

“谢覃俞,你做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是这种结局?”

谢景深缓缓在谢覃俞跟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了人一番话后,才开口。

第一次逼宫失败后,谢覃俞就跟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谢景深根本就没见过他。

但现在一见,发现对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除了外貌以外,精气神也和以前截然不同,就像是枯竭了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衰败。

而现在,他听到自己的话,慢腾腾的抬起了脑袋,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

“皇室准则,走一步,想三千步。”

“从一开始,我就料到了我的结局是这样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啊!”

谢覃俞猛的瞪大了眼睛,洁白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看着很是瘆人。

“我不甘心一辈子只能屈居第二!”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拼一把?说不定能成呢?”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骤然变得温柔,语气中甚至还带着笑意。

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在说等会吃什么一样。

谢景深静默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抬手拿起一边的烙铁,毫不犹豫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血肉被烧焦的滋滋声伴随着痛呼声响起。

“人都有野心。”

“但却没多少人想过,他们的能力是否配得上自己的野心,很显然,你就这这些人的其中之一。”

“野心勃勃却又愚笨不堪。”

他这番话,就差指着谢覃俞的鼻子骂了。

只不过他嘴上毒,手上更是没闲着。

甚至还嫌烙铁不够烫了,特地拿出来在火炭里又滚了几圈,重新又摁到了谢覃俞身上。

许是已经经历过一轮酷刑的事,谢覃俞忍痛能力大大提升了。

那肉都冒烟了,他竟然还没疼晕过去,甚至还有余力挑衅。

“我不过是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这有什么不对?要不是你命好被选为太子,你估计也会这样!”

谢景深直接被这话逗笑了。

“你不会以为你当不上太子,只是因为命不好吧?”

“我承认,运气确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就算你有那个运气,也会因为自私自利而被废除的。”

这话还真不是什么气话。

一个能为了皇位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的人。

就算是侥幸让人登顶了,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胡说八道!”

谢覃俞声嘶力竭的喊道,下意识伸长的脖子两侧青筋暴起。

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努力被认定为白费功夫。

“论策论,我哪一次输给了你,论武功,哪一个敢昧着良心说我比你差!”

“还有其他很多事情,明明我都不差,凭什么你说我就算被封为太子也会被废除!”

谢覃俞的声音越来越大,让谢景深听着很不舒服。

抬手摸了摸耳朵刚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凭什么?就凭你从来没有同理心,凭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一个人出现在了大牢的入口处。

因为是背对着门,外头的光再明亮,也照不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