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把梦梅惹哭了,这一个月怕是有很多热闹要发生。打起精神来,别让人背地里坑了。”
“什么”
鲁豆豆是情智发育与年纪相符的女孩子,完全跟不上白蔻的思路跳转,一头雾水地被她拉到水井边,从杂工手上接过晚餐的食材着手处理起来。
杂工把二三十条晚餐要用的大鱼分给她俩刮鳞和清洗,以她们熟手的程度,刮鳞很快,但洗鱼就真快不起来,要是疏忽大意没弄干净,搞不好会被管事用柴禾棒子捶的。
白蔻和鲁豆豆把鱼一条条的开膛破肚,掏干净内脏,然后扔到旁边的大盆里,几十条鱼都这么全部处理完了才到井边打水洗鱼。
洗掉了两盆血水,两人第三次到井边打水,鲁豆豆把水桶扔进井里,白蔻负责摇动轱辘,把水桶拉上来,再由鲁豆豆伸长胳臂把水桶拉到井沿上。
厨房用水量很大,所以水井也很大,并排塞两个人下去没有任何问题,用的井绳和水桶也是又粗又大,满满一桶水也就特别的重,鲁豆豆个子小,她左手撑着井台,使劲伸长右臂去拉水桶。
一口气干活这么久,鲁豆豆有些累了,体力到这时候明显不支,白蔻见她动作费劲,于是固定好轱辘的把手,过去帮她,两人正合力伸手想把水桶接到井台上时,身后猛地一股大力撞来。
井边地面向来湿滑,白蔻和鲁豆豆为了拉住水桶,上半身几乎悬空在井面上,背后毫无防备地这么猛地一撞,脚下一滑,两个人顿时就失去平衡,往井里栽去。
在井边等着打水的几个少男少女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叫起来,有几个正好空着手的人立刻冲向白蔻和鲁豆豆,险之又险地抓住了她们的衣裳,七手八脚地拖了回来。
白蔻比鲁豆豆高一些,脚下站得稳,膝盖抵住了井台壁,遇袭时她只是上半身往井里栽了一下,并没有掉下去的危险,个子矮些的豆豆就惨了点,她是真的双脚离地,幸好白蔻伸手拦了她一下,紧接着救援赶到,在酿成惨剧之前化险为夷。
“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不要紧吧”
“受伤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好好的呢。”
“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瞎撞”
“对不起,对不起,我抱着菜筐子,没看到你俩。”一个长相憨厚的少年,一手提着菜筐,一手摸头,笑得很憨,憨到都让人下不了手抽他几下。
杂工们也过来嘘寒问暖,厨子厨娘们见这边的动静已经平息下来,张望了一下就没再理会,忙他们的去了。
“我们没受伤,谢谢大家救了我们。”
白蔻迅速地用手拍打身上,从肩头拍到小腿,没发现哪里有磕碰的伤处,她又如此给鲁豆豆全身检查了一遍,两人都好好的。
而在感谢大家及时援手的时候,白蔻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面带冷笑目光挑衅的梦梅。
白蔻平淡地移开目光,没有跳脚与她对骂,来日方长,大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不急在这一时,要是以为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就能让吓破她的胆,那才是要笑掉大牙。
“豆豆,你还好吧”
还是有细心的女孩发现鲁豆豆情况不对,牙关紧咬,双手攥拳,似是惊吓过度。
白蔻转头一看,立刻抬手就是几个大嘴巴,鲁豆豆脸上吃痛,醒过神来,眼里含泪,但攥紧的拳头倒是放松开来,看样子是恢复了镇定。
他们这群连正式奴仆都算不上的学徒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休养生息,见事态平息大家也就不再多谈,更没有把这场小意外闹大,很快大家又各归各位地开始干活,顺顺利利地把洗干净的食材送到了厨房里,然后围观温谷山和管事们掌勺烧菜。
等各院的丫头们领走了晚饭,温谷山又宣布,既然大夫人准许了学徒上灶练手,他们的晚饭由他们自己做,好吃难吃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这对学徒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于是等到温谷山和厨子和厨娘们的菜肴做好,拿去隔壁茶水房吃饭后,学徒们就利用剩下的食材动手给自己做晚饭。
男孩们仗着体形和力量优势,从女孩们手中抢了很多食材,还把灶眼都占了,让女孩们只能在边上看着。
白蔻眼疾手快,在看出来男孩们都一心抢食材的时候,她就领着鲁豆豆,把蒸饭的蒸笼抬去了白案厨房,红素反应迅速,拿了一罐豆腐乳和几个咸鸭蛋,跟着白蔻跑了,剩下的女孩们立刻有样学样,抱着碗筷,再拿了几样咸菜一起去对面吃饭。
厨房每天这么大的劳动量,必须要吃主食,光吃菜是顶不住的,男孩们不是自私自利么,那就饿着呗。
咸菜下白饭,女孩们吃得有滋有味,过了没多久,石平领着两个玩得好的兄弟,各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送来了六盘新炒的菜,全是素菜,但分量也够女孩们一起分享。
“姑娘们,我们知道错了,分我们点米饭呗”说话的是安怀山,长得有些小痞气的男孩,挤眉弄眼地做着可笑的表情。
女孩们都被他逗笑了,要盛饭的人赶紧添了几勺,蒸笼里剩下的米饭也够男孩们吃了。
“对了,我听说男人小心眼起来,是恨不得把妨碍他的对象全杀光了自己吃独食的。今日我们给你们这样一个教训,明日你们是不是想把食材、灶眼和主食全部占了来报仇最好是让我们女孩一口饭都吃不上才高兴”白蔻夹了一筷子素三丝放在碗里。
女孩们的说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一起望着石平他们三个,等他们表态。
石平有些惊讶地看了白蔻几眼,安怀山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们怎么干得出这事呢,大家都是一同干活的。”
“你身后的向文好像不是这样想的。”白蔻悠哉地把素三丝送进嘴里,她刚才就是看到了向文的脸上有着恶作剧的表情,才那么讲的。
向文猝不及防被白蔻戳破他心里所想,面露惊异,摇头摆手坚决不承认。
白蔻才不在乎他们承认不承认呢,只是丑话说在前面罢了。
男孩们不敢再呆下去,连忙抬了蒸笼回红案厨房。
但过了片刻,石平又端着一个盘子过来,盘子里是两样花荤。
“好呀你们吃肉给我们吃素白蔻说得对,你们就是自己吃独食”女孩们愤怒了,拍桌奋起。
石平放下盘子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