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听到这消息,文若当真吃了一惊,仿佛全身被眼前的烛火熔化似的。文若默不作声,仰见父亲陈卿嗣眼神淡然,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心想这一切应该还在他老人家的掌控之中。
文若脑子一转,仿佛吃下了颗定心丸,眨眼的速度也缓慢下来,对他而言,这前夜交趾城中还是灯火升平,喜气冲天,谁能料想这欢腾洋溢的背后竟藏着如此紧迫的杀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定会让长史府的未来扑朔迷离,长史府的命运将何去何从,文若不得知晓,只是隐隐感到一种不祥预兆,久久萦绕。
“昨夜与依墨关系可好”陈卿嗣背身问道。
“女人心,海底针,儿不善巧言,自知不敌,依墨既已嫁入我府,日后我定会竭尽全力,好生待她,不辜负父亲大人期冀。”
陈卿嗣暗自点头,转过身拾起袖子,挑着灯花,烛光将他苍白的面容照得像幽冥一般可怕。陈卿嗣回过身,从胸中递出两封信,交于文若,说道:“你打开看看。”
文若小心接过,逆着烛火,拆开信封,默读于心。这第一封信文若看得透彻,是曲览亲自所书,左下加盖大都督大印,信上写得明白,示意让父亲陈卿嗣于明夜亥时前,调动所有府兵部曲集于长史府门外,严防有人夜间作乱。
读完这第一封信,文若看了眼父亲神色无大变化,屏气凝神,拆开第二封。文若细读后,不禁大惊,这信的内容竟与第一封信函内容大致相仿,同是请父亲明夜将府兵调集,以防城外蛮夷动乱,只不过这落款之名却变成了监军甘锰。
令文若吃惊之处并非这信中内容,而是他万没料到父亲竟与甘锰将军私下也有往来。平日里,文若只知父亲与大都督曲览关系甚密,行同手足,借着都护府军力刻意打压甘锰的羽翼,父亲与甘锰自然是不同方阵,殊为死敌,既是剑拔弩张,暗地火并,又怎会预先将军情告之对方想到这一层,文若心里一冷,突然想起这几年父亲对自己所做之事皆有干预,唯独对自己与甘泉往来之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一刻
“父亲这十几年委身于曲览,实则扶持甘锰上位不对,这太离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若眉皱如网,呆望远处父亲,手中信函险些脱落,只得默默声涩不语。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待事情过后,我再向你解释。”陈卿嗣咳了半嗓,右拳捂着嘴,眉如巨石将双眼沉压,望着文若说道:“明日一役,关乎生死,文若你听好,一切需按吩咐行事。”
事态紧急,文若不敢大意,不假思索道:“是,父亲。”
“趁这几日你与依墨大婚,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你无需多虑,只管照做就是。天亮后,你无需随依墨回门都护府,即刻动身,替为父办趟差事。马车我已为你备好,儿只需将这几辆马车运至邕州边境西南百五十里处的忠承寺,入到寺中,自有一位姓裴的书生与你接头,将马车交于他便是。”
“没有都护府手令,儿如何夤夜出城”
“你现在已是都护府的女婿,况且此事关乎重大,时间急迫,昨日我已与大都督曲览商量妥当,你尽管出城便是,不会有人从中阻拦。”
“忠承寺距此路途遥远,就算儿骑快马来回,最少也要一整日时间,若是儿明日赶不回交趾,届时城中大乱,难免殃及长史府,父亲又当如何自保”文若言语激动道。
陈卿嗣双手背过,瞑目垂头,身体似有些疼痛,咳了两声,嘱咐道:“你在忠承寺中停歇半日,裴先生会将另外两架马车相赠并于你同行,而后你将这六辆马车一同送至姚州西宁王府,永远不要再回交趾。”陈卿嗣话音未落,室内忽然吹起一阵邪风,火光摇摇欲灭,在风中摇曳许久方才稳定下来。
“西宁王府父亲为何不让我回府”文若喃喃自语着,惊恐之余,好似突然想起什么。
不等文若发问,陈卿嗣又说道:“无论交趾鹿死谁手,我长史府已无力自保,你日后是西宁王驸马,自该远离这寸草不生的是非之地。”言罢,陈卿嗣右手袖口中取出一封信,递予文若,说道:“交趾有变,你立刻前往姚州,将此信当面交予西宁王殿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听清楚了”
文若听后,心有不甘,哽咽难言,听父亲口吻如此,自知已是难逃此劫,叹息道:“难道父亲就没有一条万全之计,保我长史府上下太平”
陈卿嗣见平日性子沉着的儿子哀声叹息,不禁笑了笑,也并未嗔怒于他,只是一动不动盯着文若的眼睛,问道:“如若是你,此时此刻,该如何去做”
文若心中情乱,不停喘道:“儿若是父亲,愿伸手相助一方,击溃另一方,以谋求自保。”
“那你想站在哪一方”
文若不假思索,硬邦邦回道:“如果曲览与甘锰相争,儿定会相助甘锰。”
“为何”陈卿嗣眉如勾,目如月,紧跟着问道。
“曲览虽有府兵部曲三千,居山而屯,登高临望,又有城西三十里处朝廷安南都护的十万大军助阵,然他毕是明经文官出身,虽高居大都督之职,却不懂用兵之道,百姓厌恶极深,若是在开阔地域动兵,曲览兵精粮足,装甲强悍,财力雄厚,供给无数,无论大战小战,或是相持之战,区区甘锰,绝无胜算;若在城中厮杀,短兵相接,则曲览必败,儿听说,甘锰祖上乃三国东吴上将甘宁,拜官前本是当地豪侠,威望极高,虽只有巡防士兵两千余,但一直外拒边蛮,战于荒野,九死一生,皆是劲卒,儿屡次观摩,深知其战力。届时,甘锰只需派两百人守住北门,并以金银游说当地青壮百姓入伍,百姓敬仰甘锰威名,早就对曲览不满,自是同仇敌忾,纷纷响应,若挟此雷霆之势猛攻大都护府,不到两个时辰便可攻下,城外安南都护大军便再无用处。城中一旦大乱,甘锰趁势率兵攻下城南粮仓,只要一断粮草,那十万大军就算是曲览亲信掌兵,也只得投子认负。由此看来,此役之中,长史府的八百府兵举足轻重,两位大人皆看到这点,因此不约而同向父亲致信,恳求父亲按兵不动。”
陈卿嗣听后,细细打量着文若稍带醉意的稚嫩面庞,轻轻摇头,笑道:“曲大人说你远胜当年为父之时,由此看来,果不其然。”
“儿只是纸上谈兵,若是真乱起来,儿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文若被父亲一番夸赞,脸上难掩笑容。
“为了让长史府按兵不动,两位大人用心良苦,曲大人将心爱之女下嫁于你为侧,甘将军也不吝啬,将多年征讨收缴的百斤黄金做了贺礼,送到咱们府上。”
“父亲这是何意”
“谋略者,不虑胜,先虑败。”
文若听着糊涂,不禁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若想自保,应先考虑曲干两家孰胜孰败”
陈卿嗣听后,皱眉冷面,从嗓子眼吐出几字道:“长史府的胜败。”
文若一听,深谙这姜还是老的辣,说道:“请父亲赐教。”
“只要长史府还掌管着西江柜坊的一切事物,便不得善终。若曲览胜,甘锰败,曲览在交州再无劲敌,长史府的价值也就大不如前,相反,长史府知悉都护府诸多秘密,替其掌管西江柜坊,既无大患,若不尽早除去,一旦东窗事发,祸起萧墙,必会有损都护府利益。曲览岁入官俸十万贯,每年从西江柜坊提出三十万贯,金银丹砂,不计其数,因此,为父料定,曲览日后必会派朝中之人构陷于我,你虽是府中快婿,但长史府一旦落难,日后也难自保。若甘锰胜,曲览败,西江柜坊就会落入甘锰手中,利之无限,欲之无厌,甘锰既舍得用几百斤黄金换我府按兵不动,自然胃口不小于曲览,长史府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到那时,死期不远矣。说前道后,无非一个‘利’字,五岭之南,人杂夷僚,不知教义,以富为雄,人强而吏弱,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父亲只需将柜坊经营腾手出去,便可消灾”
“西江柜坊已被曲览架空,挪用为私,话说白些,此役曲览若胜了甘锰,早晚会将次罪责栽赃于我,我若反击,并无实据,只得坐以待毙;反之,若甘锰诸杀曲览,定会对柜坊之财紧咬不放,若长史府交不出金银,还不如自戕了之。”
文若听后,已是不敢呼吸,咬着牙,心有不甘道:“父亲既然早就之情,为何不提前相告也好让儿有所准备,与长史府共渡难关。”
“甘锰军中有我府细作,难道这长史府就没有他府细作嗯”陈卿嗣瞥眼看着文若,眼中责备怎么做事还是如此莽撞,继而说道:“别人不说,前几日与你同床共枕的伴郎小儇,其父就是大都护府中部曲,这几日你大婚将近,长史府上上下下人多耳杂,府上一举一动皆备受照顾,我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让你在大都督和甘泉那里漏出任何破绽,唯有你洞房花烛之夜,这府中才是安全。为父让你远离交趾,这便是救长史府的上策,万难之时,你怎可这般意气用事”
陈卿嗣说罢,蜡台上的火花熔下大块烛肉,啪啦啪啦燃烧作响,落在地上。
文若自知失了冷静,可一想到心中多年来的不解之惑,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如刺在颈,不吐不快,索性低头,斗胆向父亲问个明白。
“父亲大人,儿想问您一件事,您可愿如实回答”文若口气大变,极其郑重道。
“为父知道,你想问为何要将那几辆马车运至西宁王府”陈卿嗣有些气短,声音发虚。
“不错。西宁王虽有婚约于儿,可父亲十年来都不曾与之往来,为何生死关头,不让文若在府中守卫,却派儿给西宁王运送什么马车”
陈卿嗣听完文若之言,一时语塞,久久不能答复,心中感慨万千,只得无语凝噎,拍了拍文若肩膀,缓缓转过身,掀起右手袖口,亮出半条胳膊。
文若看得一清二楚,烛火之下,陈卿嗣的右臂已然肿胀如瘤,紫青发黑,仿若透明,从下往上,连成一片,定是坏死恶疾,缠身多年。文若略知病理,知父亲此时已是病入膏肓,可身为人子,朝夕相处,几年来文若竟对此一无所知,心中深恨自己不孝。文若浑身颤抖着,跪地匍匐,抱起父亲双腿泪如雨下恸哭道:“父亲!父亲!你为何如此折磨自己,为何不找郎中医治啊父亲!”
见文若哭嚎不止,平日话语刻薄的陈卿嗣也心软下来,自哀道:“为父本是中土之人,自幼多舛,被迫迁移岭南,能在这山穷水恶之地活过四十,已是知足,儿不必难过。为父三十初为官,十年苦寒,屡屡升迁,四十岁便升至四品长史,如今儿已成家立志,为父如此一生,也不枉然,只是心有遗憾。为父当年愧于西宁王佑,自知不久于人世,此番心愿,就交于你来替父圆满。”
“文若不想父亲有事,儿盼父亲长命百岁,要让父亲抱上重子重孙,享天伦之乐,父亲年方五旬,为何执意轻生”
“寿数自有天命,岂能随意更改,你若真是孝顺,就当孝其心,顺其言,替为父将马车信函速速交予西宁王仲,无论明日是何结局,你此去后,我会将你母亲与依墨安置妥当,你尽管放心。”
此时的陈卿嗣已无往日朝廷命官之锋芒,他心里明白,如果此刻不能横下心来,说服文若离去,自己找不出任何两权的妥善之法。无奈下,已是行将朽木的陈卿嗣深沉地望着自己从未溺爱过的儿子,茫然的神色中难掩凄楚和坚韧。对于长史府,对于这个家,陈卿嗣能做的只能如此,他多希望自己能再活两年,只要两年,将儿子仕途铺满,抱得重孙一二,就足以笑傲九泉之下,再无半点遗憾。
“父亲,儿若就此一走了之,此生若不能再见父亲,儿宁可一头撞死,也绝不苟活于世。”文若斩钉截铁道。
“那你是想让长史府上下死于非命啊为父嘱托之事,重于泰山,你若不从,为父死不瞑目。”陈卿嗣面无血色,见文若有所畏惧,冷冷道:“好了,丑时已过,去给你母亲请安吧。”
说罢,陈卿嗣拂袖而走,空留文若一人拜首于地,泣不成声。
陈文若心绞剧痛,长跪不起,心中千呼万唤道:“为何父亲病重却执意如此为何他老人家不肯让我送他最后一程事已至此,父亲仍不肯放弃长史之位,我身为朝廷命官之子,可终究身为人子,难道父亲不应放弃官爵利禄而保全家性命若就此下去,后世之人将怎样评价父亲的德行若不借机除掉曲览,又怎么洗去父亲和长史府在百姓心中骂名”
文若百思无用,恨无所恨,捶胸遁地,痛定思痛道:“既是父亲以命重托,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父亲实现,可无论如何,明日夜里我必须赶回府中,不能再托,速速收拾行李。”
文若不再疑惑,悄然出了祠堂。新阳东升,已是寅时,待文若走回婚房,轻推开门,光线煦暖,房中仍是一片红晕烂漫,依墨正熟睡于榻。文若走近望去,依墨身姿绰约,婉若一把柔情万斛的油纸伞,倒映于碧波万顷的江湖之上。文若不禁心生怜爱,不能自已,躺在塌上,将依墨轻轻揽入怀中,贴耳细语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泽,不能与夫人尽享新婚共枕之欢,甚是惭愧,待文若将父亲所托之事办妥,定当与夫人生儿育女,共剪花烛,只盼夫人明日逢凶化吉,能躲过此劫。”
说罢,文若轻轻将依墨揽下,余光却见依墨听懂似的,含羞一笑,翻身睡了,文若心中感慨万千,吻了依墨,取出行李川资,轻扣上门,拜见母亲去了。
杨氏每日寅时过半便会起身,为文若亲膳早点,昨日大婚,也不例外。文若在母亲房外等了一刻钟,不敢打扰,杨氏推门见文若苦等,心想必是为昨夜洞房之事发愁,问道:“莫非儿媳不讨欢喜,儿怎么起得如此早”
文若见母亲身体康泰,恍惚想起父亲,却万不敢将此事明言,怕母亲生疑,只得苦乐道:“依墨很是乖巧,懂事贴心,儿甚是喜爱。”
“今日你方且带依墨去都护府向曲大人行礼,午后便回府来,不许偷懒,去书房念书。”
“回母亲,儿今日恐怕无法回府。”文若躬身,耐心解释道。
“你昨夜方才大婚,今日不守着娘子,又要去何处为何还带着随身衣服”杨氏皱眉怒道。
“儿今日要替曲大人办些事情,无法回府读书,请母亲原谅。”
杨氏听后,怒气渐消,问道:“你我有约,一日不读书,就要受得木杖。”
文若就知母亲会如此,只得叹息道:“孩儿愿受母亲责罚。”
“我并非责罚于你,是要你记住,人活一世,不可不学,若不学无术,则惘活于世,就算你日后不得明经进士,也要学有所长,你可明白”
“母亲教诲,儿句句谨记于心。”
文若作揖罢了,脱下上衣,露出胸膛背脊,长跪于地。母亲杨氏从房中取出一根四尺长七寸宽的木棒,站在文若身后,用木棒砸向文若前胸后背。只听铿锵回响,文若背后的刺青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自小文若淘气,不喜读书,母亲便棍棒伺候,严管其成才,所谓木杖,就是要在文若身上,打折这一整根七寸宽的木棒为止。文若心知此事决不可透露一星半点,甘愿受罚,也不想母亲起疑多问,宁可鲜血呕出,也不送口一句。
半个时辰后,木棍为折,母亲杨氏已是满头大汗,气喘难息,文若见母亲瘫倒,不顾肉身疼痛,将母亲搀扶至屋中。
杨氏上了年纪,打也打不动文若了,只得靠在墙头,大口喘息。文若知母亲不会继续殴打,连忙将壶中热水沏满,奉给母亲杨氏。
“柜中有些白药,你即刻敷上,两日便可痊愈。”杨氏颤抖伸着手,指向文若身后。
“儿这就去拿,请母亲先喝茶,消消气,万不要伤了身体。”文若转过身去,取出白药胆瓶,递予母亲。杨氏手扶着纱巾,缓缓起身,浸些热水,将文若肩头的血迹擦干,对着文若背后的鹰鸠刺青出神望去。
“这身刺身乃母亲起手所绣,所到之处,无人不叹母亲巧夺天工,只是儿有些糊涂,如此荣耀之事,为何母亲总让儿遮遮掩掩,深藏不露”
杨氏面额疤痕清晰所现,手掌老茧附着白药,轻抚文若背后刺青,为其止血化瘀,意味深长叹道:“宗族陋习,何以扬言,福兮祸兮,祸兮福兮,又有谁能猜透”
“母亲不愿多提,儿不问便是,待儿办妥了差事,再回府读书。”白药敷身,文若自觉疼痛减缓,已无大碍,披着上衣,与母亲道别。
“且慢!”杨氏拽着文若双手,生怕文若在夜里迷了路,走丢似的,焦急抚望着眼前坚实有力的血肉之躯,泪水在眼圈里滚滚打转。
“母亲,还有何叮嘱孩儿定当谨记教训,莫不敢忘。”文若见母亲伤心,心中已是万分悲痛,真想一口气将事情原委道出,好让母亲放心。
“儿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母亲,娘并难过,也希望儿能出去闯荡一番,远离此处。”
文若顿时心塞,母亲竟无意间与父亲说出了同样话语,可她明明被蒙在鼓里,不知任何内情,母子连心,当真如此。文若不敢再看母亲,怕自己忍耐不住,害了长史府全家性命,索性回过头,放开母亲双手,奔出门去。
杨氏见儿子走远,已是泪流满面,欲言又止,忍不住大喊:“文若!”
杨氏一声呼喊,如杜鹃啼血,哀声难尽,文若听懂母亲的呼喊,再也无法按捺心中慌乱与不舍,拔腿回头跑去,与母亲杨氏相拥而泣,恨不得将母亲年迈的身躯融进躯体暖佑。
“儿啊,你肺症不轻,娘本不该这般殴打,你需记住,出门在外,一定要多买些莲粉饮用,方可止住你体内顽疾,若是痊愈,以娘的医术,是无能为力了。”
“儿知道,儿知道,母亲保重身体,千万保重身体,儿走了。”
杨氏听后,再无言语,不知儿子为何这般悸动,这般不舍,只是痴痴望着儿子频频回望的身影,她心中自豪,难以言表,只是杨氏并不知晓,这一别,竟是此生与文若相见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