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期将至,警方从调查死者人际关系的路线上再也没有取得半分突破。
案发后第五天,李青和张飞徐盛在李青的局长办公室讨论案情。
李青问:“你们查过么,这个赵文海原来在Z市是做什么的?家人?朋友?和什么人结仇?”
“是,”徐盛翻了翻手里的档案,“我们上报省公安厅,请求邻市公安机关的同志协助调查,我手里这份资料,就是不久前邻市传真过来的。”
他们口中的邻市、Z市,是和S市相邻的城市,也是一座老城,死者赵文海正是在两年前离开Z市来S市开了这间珠宝店的。
“这个赵文海离过婚,前妻小乔住在Z市,独自带着两个人生下的七岁大的孩子。两年前,也就是赵文海来S市之前,那时他们刚离了婚,五岁的小草跟了母亲,赵文海独自离去。”
张飞对赵文海这个前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沉吟半晌,问道:“这个小乔我们得关注一下,她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破案的突破口。”
李青也点了点头,问徐盛:“二人离婚的原因,查了么?”
“这……”徐盛在那份传真上找了又找,终于将一行附文念了出来:“被害人前妻听闻死讯后显得漠不关心,只是表示了解了,而关于赵文海这个人,她却不想做过多提及。至于二人离婚的原因,她就更是守口如瓶了。”
“嘿!我说什么来着?”张飞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这个小乔,有问题!”
“去查。”李青吩咐道,“徐盛,你吃了午饭即刻出发,带两名同志随行,一方面亲自去Z市做秘密调查,一方面也得防着,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跟本案有联系,可千万看好,别让她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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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
化验台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只玻璃托盘,盘中盛放的是刚从法医部门的冷藏柜中取出,已经解了冻的岁骨肉——即死者赵文海胃中发现的,他自己的手。
围着桌子站着三人,都身着白大褂、手带橡胶手套,一脸严肃的看着盘里的东西。这三人正是法医老杨、魏龙和项东。
这只“手”已经事先经过处理,表面的血迹已经被魏龙用蒸馏水冲洗干净,之后,项东又用稀释的碳酸氢钠溶液中和掉上面的胃酸,这才冷藏。现在拿出来,解了冻,放在那里。
三人看着眼前的“东西”,无不是又骇然又有些兴奋,他们将要完成的工作,就是将眼前的“东西”拼接,使之复原。
这项工作并不像三人原先想象中那么困难,。
眼前的手早已经没了半点肉色,一块一块的,发白发胀,肌肤的纹理清晰可辨,看起来,就像时下很流行的小零食,“泡椒凤爪”一样。
项东干咳了两声,险些吐了出来。他一边快步往实验室门外走去,一边嘟囔着抱怨:“杨叔,你非拉我来,以后,我再也不想吃……”
终于,好像是想起了自己以前最爱吃副食,项东再也忍不住了,胃里一紧,喉头一缩,早上还未消化完的早饭已经涌了上来,鼻子里早上吃过的每一样东西,那熟悉的味道如通过电影似的轮番登场。在走廊上,项东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弯着腰,冲向了卫生间,终于,还是吐了。
等他再回来时,杨、魏两人已经把死者的手掌拼出三分之二了。
那手虽然已被咬成了碎块,被死者吞咽,但是死者对自己的手毕竟还是没有“细嚼慢咽”,加上二人从业多年,早已对人体各个部位的构造了如指掌,所以拼接工作十分顺利。又过了不多时,两人终于完成了。可是,死者这只左手,唯独少了,小指的第一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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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大了,要当个警察,把天地下所有的坏人都抓起来。”
“我想当个普通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娶妻生子,安安静静的活着。”
“我长大了,一定把我妈妈杀了,还有我爸爸,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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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女人从门外走进,“已经吩咐两个兄弟盯着了。”
“很好,”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中一根小指粗细,中指长短的小钢管,面前的桌上铺着一张油布,上面按顺序摆着有大有小的十几个零件,却正是一把手枪。
女人看着男人把每个零件擦得发亮,又重新装好,再戴上薄手套,从一个小盒子里小心的数出七粒子弹,每一发都仔细的擦拭一遍,最后都压进梭子,合在了手枪里。
“虎妞,你杀过人么?”男人抬起头问女人。
女人听了这话一惊,下意识的往墙角的床上看去,那里,睡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老大…你说这话,可别让人听见,她可是见过我们的脸了……”
“怕什么,不打紧。”
“好吧…大哥都不怕,虎妞也不好说什么了,一切听你的便是。”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没,我没杀过人。”
男人摇了摇头,语气沧桑的说道:“唉,杀人,说简单,你只要扣动扳机,挥动手里的家伙,或者悄悄在饮食里下毒。杀人的法子有无数种,只要想干,容易得很呢。要说难,唉……如果你拿枪指着一个人,那个人苦苦哀求你不要杀他,你看着他绝望的眼神,你知道,只要你动一动手指,下一秒,那绝望的眼神就会失去光泽,那个可怜的人,也便再也不会,也不能向你哀求了。”
“大哥……”女人似乎是被男人的话里某种意思触到了,踌躇的问,“那这次的任务……”
男人听了这话,眼里沧桑的神情刹那间转为犀利,阴测测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恶魔,就该由恶魔亲手把他重新送回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