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少有奇志(1 / 1)

别说小张这种没见识的宅男,就算是我这种身经百战的人,要是有个人在我面前突然掉了脑袋,都得把我吓得一愣。

小张当时被吓得裤子都尿了,接着他就感觉到全身都湿热起来,像是在洗澡一样,再之后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正在做梦,年近三十岁的他,居然被噩梦吓得尿床了。这让他又后怕又无语,赶紧起床收拾床单,换衣服,还好他一直是独居,这事也不至于被人知道。

可就在他换好衣服,收拾床铺的时候,他在床边发现了一样,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那是一个用黑色胶带缠满了的快递盒,这盒子就放在他的床边,在他放拖鞋的位置边上一点,在台灯昏暗的灯光下,透着诡异……

小张拿起盒子,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任何其他的标签,小张很确定,此前他家里绝没有这么一个盒子,这盒子是在他睡着之后,进到家里来的……接着一个画面,在他脑中闪过,这盒子……居然和他梦里收到的那个快递一模一样。

他清楚的记得,梦里的那个快递,也是没有贴任何东西的,他在梦里时还奇怪,这快递怎么连地址单都没有呢?所以对那盒子的模样,印象深刻。

小张虽然叫张从哲,却一点哲学家的思辨能力都没有,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脑子里都是些鬼故事里的情节,只觉得那箱子里要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冒出来了,他赶紧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请那朋友过来帮他拿个主意。

就在他拨通电话,朋友还没有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压得极低,但却每个字都清晰入耳:“你会死!”

这三个字吓得张从哲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就在这时候,电话接通了。

他这朋友也是个宅男,叫李佳衡,是个挺水的佛教徒,平时喜欢读点佛经,看点佛教故事,对灵异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张从哲所能想到的人中,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电话接通后,张从哲把事情说了说,只是他语言表达能力实在有限,两个人打了半小时电话,才算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李佳衡听明白了事情后,对他说:“这种事我以前在故事里倒是看过,现实生活中可是听都没听过,也太悬了吧,是不是有人故意耍你啊?”

张从哲颤抖着说:“就算这箱子是耍我,那我听到的那个声音,你怎么解释?老李,我现在都快吓尿了,你快教我个咒什么的,辟邪的那种。”

虽然是个佛教徒,李佳衡却对鬼神之事没那么敏感,他冷静分析说:“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哎……这箱子里不会是个mp3吧?我觉得很有可能啊,要不你打开看看?”

“卧槽,大哥,你别害我行吗?要不你来,我把箱子给你,你打开呗?”张从哲此时只觉得房间里充满了寒气,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可他又不敢逃出去,因为外面天太黑了,他觉得黑暗中奇怪的东西更多。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找李佳衡商量这事了,他发现李佳衡的态度,就像个无神论者,对他现在的状况丝毫没有帮助。

李佳衡在电话那头撇了撇嘴,下意识的看了眼带着的沉香木念珠,此时他觉得,张从哲这个平时自称无神论的人,比他这个佛教徒更加迷信,他吸了口气,下决心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水平,于是用一种极为坚定的语气说:“没问题,你等会,我现在就过去。”

他没让张从哲等太久,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张从哲的家,按他的思路,到了地方,就该开始解剖那箱子了,可张从哲坚决不肯。

张从哲反反复复就一句话:“要打开箱子,你自己拿回家去弄,我害怕。”

李佳衡挺无语,可也没办法,他说:“那行,这箱子我就带走了,你先休息吧,我估计没什么事,我听说过一种整人的办法,就是白天的时候给你个催眠,让你做一些奇怪的梦,晚上在把你家里布置的跟梦里一样,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吓你一跳,好像是国外催眠圈的一种整人游戏,你是不是得罪催眠师啦?”

“别说催眠师了,我连心理医生都不认识,咱俩一块出门吧,我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一宿,这家我是不想待了。”张从哲说这话,拿了钱包和钥匙,做出了一副逃难的架势。

他这行为,把李佳衡逗乐了:“我去,我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胆儿这么小呢?行吧,走着。”

李佳衡先陪着张从哲找了家旅馆,把他送进去,接着就回了家。张从哲这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也是吓坏了,在旅馆开了个房间,一沾床就睡着了,一气儿睡了十几个小时。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看了看手机,老李那边居然没一点回音。

“莫非真是个mp3?”他心里想着。

要真是这样,那可够身边的朋友笑话他一年的了。

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后,张从哲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老李的电话。

他赶紧接了,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我去,你怎么一点信都没有了?那箱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有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传过来:“是小张吗?我家佳衡啊,他出事了!”

那声音的主人张从哲认识,是李佳衡的妈妈,之后通过李妈妈的叙述,他才知道,李佳衡已经死了。

他的死亡时间,就在当天的清晨,死亡原因是心脏问题。据说他死的时候,盘膝而坐,双手并拢在一起,正在摆出一副很奇怪的手势,身前放着本《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手机就掉在书旁边,页面是张从哲的电话。

似乎李佳衡是准备给张从哲打电话,可还没打出去,就发生了一些导致他心脏问题的事。

张从哲没敢把箱子的事告诉李佳衡的家人,直觉告诉他,李佳衡的死必然与那箱子有关,他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去了李佳衡的家,到地方的时候,李佳衡的家人、亲戚都在,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李佳衡的妈妈一见张从哲,就迎了上来。

“阿姨,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张从哲看着李妈妈的脸色,有些心疼了。

李妈妈叹了口气:“唉,我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呜……”她话还没说完,又哭了起来,张从哲赶紧在旁边劝,过了一会,李妈妈的情绪才好了点,她又接着说:“你跟阿姨说,我家佳衡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以前从没闹过心脏问题啊。”

张从哲自然不能把黑箱子的事情告诉李妈妈,只好推说不知,他在李家待了一会,心情越来越沉重,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在李家的角落中,似乎有什么在窥视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表明了身份,原来是警察,他们请张从哲去一趟,关于李佳衡的死,有些事情要问他。

张从哲一愣,赶紧问:“呃……李佳衡不是心脏问题去世的吗?怎么你们还有事要问我?”

那警察把声音放缓了一点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点情况,李佳衡的具体死因,还得等解剖结果出来再说,毕竟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要给你打电话嘛,所以我们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发了他的心脏问题。”

大概听明白了警察的意思后,张从哲从李家出来,去找了警察,不过警察没什么问题可问他的,李佳衡是要给张从哲打电话,电话没打出去,所以不太可能是张从哲刺激到了李佳衡。

而那个黑箱子的事,张从哲也没有透露,他只是说当天晚上突然觉得很害怕,做了个噩梦,听到了一些怪声,就把李佳衡叫去了,后来他去了旅馆,李佳衡就回家了。

从警察那出来之后,张从哲回了旅馆,他这一天,心里那根弦都紧绷着,他很清楚李佳衡是因为什么突然死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有心找个寺庙道观去避一避,但想到网上看到的那些道士嫖娼,和尚给失足妇女开光的内容,他又觉得去了也是白搭。

想着想着,他想开了,觉得自己倒不如先睡一觉的好,也许一觉醒过来,一切就都正常了,也许他现在就是在梦里。心里胡思乱想着,他渐渐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他隐约听到了一点声响。起初他还睡的迷迷糊糊,没听得太清楚,只是觉得有人在身边弄出了动静。

可后来那声音持续不断,慢慢把他吵醒了,恢复了清醒之后,张从哲猛然间想到,他是在旅馆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另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出声音呢?想明白这些之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流出了一层冷汗,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就在他背后的方向想起来:“你醒啦?”

那声音很沙哑,但又有些熟悉,张从哲听到之后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李佳衡的声音。李佳衡……他不是死了吗?

那声音问了张从哲一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而是继续在旁边发出那种手指摩擦地板的响动。这种声音传进耳朵里,能让人浑身的发颤,就算是平时这种响动听久了,也能让张从哲心里难受的不行,更何况此时张从哲注意力高度集中,把那种声音完完全全的都听进了耳朵里。

这声音让张从哲心里烦躁,这股烦躁慢慢转成了怒气,接着怒气就激发了他的胆量,他借着这点胆量,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李佳衡的方向看了过去。

李佳衡正背对着他,蹲在地板上,做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张从哲的动作,这让张从哲心里有点镇定了,他想着,李佳衡毕竟是佛教徒,就算是死了,也应该蛮善良的,不会害人的,而且李佳衡活着的时候,是个正义感爆棚,对朋友特仗义的人。

想到这张从哲鼓起勇气,走到了李佳衡的身后,对李佳衡说:“老李,你……”

他这个“你”字并没说完,就被吞回去了,李佳衡听到他走过去的动静后,也有了反应,转过身来看着他,嘴上露出了一些微笑,对着张从哲摆了摆手。

只是李佳衡此时的面容,实在不能直视,他的脸色泛青,眼球凸出来了大半,眼白都是红色的,眼睛周围的眼圈是紫色的,嘴角还挂着一些白色的粘稠物。而他摆动的手,也是触目惊心,五根手指上都是血,都已经残缺不全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血滴在地板上,空气里蔓延着腐臭的味道。

看着手指上露出的骨头茬子,张从哲一下吐了出来……看见张从哲吐出来了,李佳衡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用手在张从哲的脖子上画了一圈,说:“别着急,你着急也没用,我该带你走的时候,自然是要带你走的。”

李佳衡说完,张从哲只觉得脖子上一疼,整个人就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什么变化,地板上也没有血迹,空气里也没有臭味。

“看来是一个梦啊。”张从哲自言自语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别扭,似乎是有点疼,但又疼的不是那么明显,他摸着脖子,走进了洗手间,打开灯,想通过镜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就看到了红线。那是一道细微,但清晰的红线,沿着脖颈绕了一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斩首的人,把脖子接回去后的那种血线。

张从哲被这一切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力量被抽空了,他努力爬出了洗手间,爬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