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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法很是受欢迎,所以一时间,杯莫停更加的门庭若市。
腊月中旬,猎户交税的日子到了。
猎户的税钱,是按照年龄来算的。于斐这样正值壮年的猎人,一年的税钱是十两银子。而像葛长青家,葛长青过了三十五,税就会低一点,只有七两银子。而葛大婶她们母女三个,税钱每个人就要三两银子。而葛老大和葛老二他们,一年也是要十两银子的税钱。
猎户挣的多,但是税钱也的确重。如今年没了男人的几家,他们的税钱还没什么着落。
葛长青去衙门和大老爷讲了讲情,又让这几家的赋税减了半。大家又是一顿感恩戴德,都说葛长青比齐家那时候会做人多了。
这段时间出山,可是两只猞猁到底长大了,有些在家呆不住了,所以于斐隔三差五就给它们放到外面几天,而它们到了想回来的时候,也会在后半夜悄悄地回来,再给于斐和李沁带一些它们自己打到的野味。
只是,临近年根儿,有一天,就只有小豹一个回来了。
不仅小虎,连猎物也没有。
李沁一开始没主意,等它呜咽着跳上炕,李沁才发现,这小豹的后腿竟然受了伤!
这一发现让两人都急坏了。这是在镇上。镇上旁边的山林里连个狐狸都少,更别说什么大型的动物了,连个影子都是见不着的,那么,这两只猞猁进了山,和霸王有什么区别?可偏偏,就在这绝对不会让人担心的地方,他们的猞猁竟然出了事!
两只猞猁已经都在李沁的身边快两年了。这一年半多的时间,李沁因为经常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所以就养成了经常和猞猁说话的习惯。所以,猞猁虽然不会说,但是大多数人的话语,它们已经开始能够理解了。而它们的一些动作,李沁也能明白了。
伤是动物咬的。这点完全可以肯定,只是看那牙印儿,却不像是大型动物。这和于斐的之前的说法完全吻合,就是这附近的山上根本没有大型动物。
为了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于斐强忍着把小豹的伤口扒开,最终认为,是犬类咬的。要么是狼,要么是狗。只是,两只猞猁联合起来,就是同等数量的猎犬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普通的狗呢?况且这镇上的猎人、猎犬又都是认识它们的,所以首先排除了猎犬袭击的可能性。再则,家犬的可能也完全被排除。那么,就只剩下狼了。
狼不太可能出现在近山。但是,也不排除猞猁这两天的时间已经跑到了深山了,遇到了狼群。
就是狼群。
因为狼通常是没猞猁这样灵活的身手的,又不能上树,在森林里,猞猁很少有天敌,狼也几乎不会主动攻击猞猁这样的动物。除非是被穷凶极恶的狼群包围,不然很难想象,这样懂得配合、又身手灵活的猞猁是怎么被狼群袭击的。
时至今日,不光李沁,便是于斐,也是把猞猁当成自家人的。小虎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于斐要去找葛长青和其他猎户找人,却被李沁劝阻了。
这会儿已经太晚了,旁人家也都睡觉了。若真是要进深山,这所需的猎犬必然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挨家找,那还不如明天一早让葛长青妥善安排。
李沁给小虎上了伤药,大家便睡了,打算一早就去葛长青家找他。
第二天天才刚亮,于斐就起来做好了饭菜,李沁和他一起吃了,两人就往葛长青家去。
只是到了葛长青家,才被告知,葛长青一早就被叫到衙门去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李沁问道。
“还不知道,就说是让他去衙门什么协助调查。”葛大婶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两人确实找葛长青有事,所以只能在这等着,于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想要出去,都被李沁拦住了。衙门哪里是随随便便能去的地方?要不是公开审理的重大案件,其他人几乎也是不被允许去听审的。他这会儿要是贸贸然跑去,挨了打要怎么办?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却不是葛长青自己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差。
“出了什么事儿了?”葛大婶忙上前问道。
葛长青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把目光转移到了于斐的身上。
“小斐,有了些麻烦,怕是你也要去趟衙门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葛大婶更着急了,拉着葛长青的袖子便问。
“有人去衙门击鼓,说是有大猫把他家的鸡都咬死了,根据那人的形容,那大猫就应该是猞猁。猞猁是野兽,我便被叫去衙门配合查案。后来大老爷想起来,之前我有去报备过,说咱们山里有人养猞猁,还带进了城,就问了我。所以,小斐恐怕也要跟着去配合调查的。”
“他们的猞猁怎么会去要鸡?”葛大婶根本就不相信。
“我们之前去小斐家找他,看到小豹在家炕上躺着,腿也受了伤。实不相瞒,我看了那伤,却是犬类咬的。而那报案的人说,大猫在从他家跑的时候,被他家的狗咬伤了后腿!两件事这样吻合,恐怕不仔细调查,是真说不明白了。”
“我跟他一起去!”李沁赶忙开口。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反驳,可若是不去,就什么都说不了。小豹也要跟着承受不白之冤了。而且,若真被认定是小豹咬了人家的鸡,那么他家罚不罚钱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小豹要面临的,恐怕就是死刑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李沁和于斐又是一家,衙差也便同意了带李沁一起去。
进了大堂,大伙这才发现,小豹已经结结实实被捆起来了。葛长青很是抱歉,可是他就算阻止,也是于事无补的,或者说,他要是帮他们太明显,对于他自己也是很不利的。所以他只能配合着衙差把小豹捆上,以求到时候大老爷顾念他不偏不倚,能听他一句话。
大老爷认得于斐,毕竟去年胡大山的事儿还挺轰动,所以也没太为难他,只是好脾气地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
“王三,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这只猞猁吗?”
“是,没错!”那被称为王三的人连忙点头又磕头的,“我认得的,就是这只大猫,尾巴短,毛有点白、还发黄,跑的贼拉快,进了我家也不吃鸡,就挨个儿咬,咬死了就给堆一堆儿,看样子是要一起弄走的。我本来寻思是黄皮子,这东西老来祸祸我家的鸡,我就赶忙出去了,结果看到这么大一只猫,快把我吓死了。咤着胆子给狗链子解开了,赶上我家狗凶,那东西看到狗过去要跑,我家狗上去就给咬了一口,正咬在后腿上。本来我家狗咬住了东西是肯定不会松的,谁知道怎么就放了它!我昨儿吓的不行,怎么想怎么也得报案才行。这都年底了,我们全家可都等着把鸡卖了过年呢。我闺女盼一身花衣裳都盼了一年了,谁能想到,一下子都被这畜牲咬死了!”
这王三是个男人,说起话来虽不至于声涕俱下,但是那隐忍的样子却是很足,一时间,堂上的人都不免动容。
“葛长青,这事儿你怎么看?”大老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问道。
葛长青叹息一声,“这猞猁身上的伤确实是犬类造成的。”他又上前扒开了王三家猎犬的嘴巴看了看,“初步看来,这伤口的大小也是吻合的。”
“那么,你也觉得这只猞猁的嫌疑很大了?”大老爷的申请忽地严肃起来,大喝一声,然后道,“葛长青,我记得这猞猁当初你可是来我这报备过的,你再三保证说这个东西不伤人,也不伤家畜,我才同意让它进来。可现在呢?!你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什么交代?”
大老爷说的没错,这猞猁闯了祸,葛长青这个当初做担保的,是有责任的。
“我只是说看着像,不代表就是啊——”葛长青小声道。
大老爷没理他,转而看向于斐,道:“听说你的猞猁很厉害,自己能出去打猎,打完猎还能把东西都搬回你家,是吗?”
于斐点了点头,“可是,我家的猞猁——”
不等他话说完,大老爷啪地一拍惊堂木,“此刻证据都摆到了这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家猞猁从来不咬家畜、家禽!”于斐争辩道。
“咬不咬的,你原来住山里发现不了。可现在这是镇上,你敢保证这只畜牲不去咬任何家畜、家禽吗?”大老爷横眉怒对,根本就是认定了那些死鸡就是猞猁咬的。
“大老爷明鉴,若这是我们家猞猁犯的错,我们肯定会加倍赔偿,还会把猞猁送到山里,再不让他们出来。可奴婢认为,这件事涉及猞猁,是个不会说话、不会为自己辩驳的动物,咱们就更应该仔细。不能因为这点证据,就认定是我们家的猞猁咬的啊!这位王二说是我们猞猁咬的,可是有别人看到吗?若是没有,这岂不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再则,我家的猞猁一共有两只,向来是焦不离孟,这次却只有这一只回来的。若是大老爷稍微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我们家的这两只猞猁,就算是两三只猎犬也是能单挑的。前些日子在山里,两只猞猁还合力弄死了一只将近一百斤的雄马鹿。它们的战斗力可见一斑。可是,首先,这猞猁这次会单打独斗,就已经够让人奇怪了。其次,就算是我家的猞猁闯进了这位王二家,一只小小的家犬,也定然不是它的敌手,又怎么会被咬伤呢?”
听到李沁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大老爷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她,“你是何人?”
李沁忙福了一礼,“奴婢李氏。”
“奴婢?”大老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奴婢是官奴,于一年半以前被于斐买去。”2700
“官奴?”大老爷咀嚼着这两个字,“官奴怎么会出现在猎户家?”
李沁老老实实道:“奴婢本是定北将军府的丫鬟,后被卖予这位猎户。”李沁没说自己是要死了才被贱卖的,有些时候,这些话也是不用说的太清楚的。
果然,大老爷立刻就误会了,看向于斐的眼神都有些变了。“秦府的丫鬟?果然是伶牙俐齿,说话有理有据。那么,既然你说要好好调查,那不知要怎么去调查,才算这两只猞猁是清白的呢?”
“其实大老爷,自打昨夜这只猞猁受伤回家之后,我们就已经做了分析。能伤我家猞猁至此的,必定是犬科动物无疑。而这犬科里面,其实家犬是最不可能的。猞猁行动灵活,不输于豹子多少。怎么可能被一只家犬咬伤呢?所以奴婢认为,应把那些鸡身上的伤口和我们家猞猁的对比一下。然后,再做定夺。”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大老爷点了点头,“确实,王二的话太过武断,不知道还有别的证据?”
“大老爷明鉴啊!我跟他们无冤无仇,要不是真看到了,我怎么敢来告?我之前可是见都没见过这样的大猫的,更不知道叫什么猞猁啊!”
两方确实不认识,的确没有陷害的动机。这样看来,也的确是棘手了。
如此,大老爷就派人拎了王二的鸡拎了进来。
只可惜,查来查去,鸡脖子太细,根本看不清楚是不是猞猁所为。因为看牙齿,有些像猞猁咬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动物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