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娴看着自己二叔这般无赖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上升连忙对着拜察氏和萨克达氏质问道:“嫡额娘、二婶,关于娘娘的事,是我来说还是你们来说?”
“你歇一会儿,我们妯娌来说吧。”拜察氏无奈的说道。
早说晚说都得说,倒不如自己来说,这样还显得自己清白一些。
萨克达氏也跟着点头道。
于是拜察氏和萨克达氏妯娌两个跪在地上,先是拜察氏开口道:“有些事情大姑奶奶年纪小不清楚。儿媳与弟妹两个也算清楚的。当年先头的三弟妹一去世,太太就下令让娘娘在灵位前守灵。”
“给自己亲娘守灵有什么委屈的,这是应当应分的。”瓜尔佳·卓宁不服气的插嘴道。
“二爷。”“二弟。”瓜尔佳·卓杭和萨克达氏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瓜尔佳·卓宁见兄长和妻子联合制止自己,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不说话还不成。”
见众位都闭上了嘴,拜察氏接着说道:“守灵是应当的,只是太太说。为尊孝道,不许有人陪着,每日只许喝上一碗白粥。那时候,娘娘还只是个两岁,指挥走路的孩子。”
一听这话,瓜尔佳·卓宁脸上都有一丝脸红。额娘到底想要做什么?娘娘也是她的嫡亲孙女呀。
“好容易等过先头三弟妹的殡出完了,太太才下令让娘娘可以每天多用一个馒头,说是还在孝期,不能动荤腥。”拜察氏无语道。
瓜尔佳·阿巴古生气的将书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怒骂道:“那个毒妇到底是怎么想的,娘娘是她的嫡亲孙女呀。你们也不拦着?”
拜察氏抬起头看着公爹、丈夫、儿子、小叔子失望的眼神,无奈的说道:“老爷,儿媳等也想拦住,只是当家做主的事太太。儿媳想管,可是太太说要将儿媳的孩子抱到她的膝下养着,儿媳怎能愿意。”
“是呀,太太说也要将儿媳的孩子养在膝下。天底下有那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远离自己的。”萨克达氏也哭诉道。
瓜尔佳·卓杭质问这拜察氏:“你可以与我说的。”
“大爷,当初妾身与你说起过,太太要将孩子抱去。您是怎么说的?说孙子养在玛嬷膝下是天经地义的事。太太都能虐待一个两岁的孙女,妾身可不敢保证太太会不会虐待我的孩子。”拜察氏越说越委屈。
瓜尔佳·卓杭听着妻子的辩驳,也无力反驳。若是当时自己或许会主动的将孩子抱到额娘膝下。
“你们接着说吧,把你们知道都说出来。”瓜尔佳·阿巴古发话道。
“后来三弟妹要嫁进府中,太太便下了命令,让娘娘住到了下人房中,身边只有一个奶娘伺候。”拜察氏说道。
“就是那个被娘娘接进宫的奶娘?”瓜尔佳·阿巴古问道。
拜察氏只能回答道:“是。就是她。”
瓜尔佳·阿巴古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后来,三弟妹进府后。说娘娘戴母孝,会冲撞了她。太太便让娘娘进了太太院中的小佛堂。每天卯时前到佛堂,念经数佛豆到亥时七刻。数十年来如一刻,从未间断过。”拜察氏仔细的将婉娴经历的日子说出来。
“额娘和表妹到底在干什么?那可是额娘的亲孙女。三弟呢?那是她的亲闺女。”瓜尔佳·卓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了,大喊道。
他原以为娘娘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稀疏平常的小委屈。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额娘和表妹竟然能够如此的心狠,让一个孩子跪在佛前每天整整念经八个时辰。就算是尼姑也有歇息的时候,况且娘娘那是还是个孩子。瓜尔佳·卓宁一想到让自己的女儿跪上一个时辰,自己都心疼不已了。
“老二你闭嘴,你们接着说。”瓜尔佳·阿巴古吩咐道。
但是太师椅上的把手都被瓜尔佳·阿巴古捏的快要有印记了,就知道瓜尔佳·阿巴古有多么的生气了。他到不知几十年来与自己同床共枕老妻这般的心狠。
拜察氏知道若是将后来的事情都说出来,爷们的怒火就要闹翻天了。但是她有不敢不说,毕竟老爷子在上头看着。边上的庶女还会进宫与娘娘请安。
于是拜察氏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接着说道:“后来娘娘渐渐大了,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一般不随意出佛堂和自己的房门。只是三弟妹只要已有不高兴的话,就会找机会教训娘娘。罚跪、抄写经文也是常有的事。还有娘娘身边那个忠心的奶娘,有时也会被打的站不起身来。”
妙娴早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虽是庶女,但是还有个阿玛疼。只有婉娴,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嫡额娘倒是接着说呀,把娘娘的委屈都说出来。”妙娴凄厉的哭道。
拜察氏也知道自己这些年对娘娘的不管不顾怕是也遭到公爹和丈夫的厌恶了。但是自己也不容易。
“嫡额娘不说,那就二婶来说。”妙娴看着一直陪着拜察氏跪着的萨克达氏。
萨克达氏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妙娴见状便说道:“既然你们不说,我来说。娘娘过得苦,怎么苦?十几年来,娘娘沾荤腥的日子是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十几年来穿的最好的衣裳还是选秀那日穿的。以往娘娘没有机会出门,身上穿的是比一般下人还差的衣裳。只有去济礼府,做客的时候,才有件极为不合身的衣裳。等做客回来了,就要脱下来,下次再穿。我的娘娘呀。”
妙娴越说越觉得的辛酸,越说不下去,痛哭起来。
“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怎么就没有人说给我们听呢。”瓜尔佳·卓杭语无伦次的说道。
瓜尔佳·卓宁也一边听着一边低下头,最后都蹲在地上,眼角都泛着泪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侄女过得如此的辛酸。
“妾身等为了自己的孩子,如何敢说。至于下人们,家中时太太和三弟妹管家。谁敢不要命的说出来。”拜察氏害怕的说道。
“这才哪到哪呀。还有不呢?你们还要让我说下去吗?”妙娴质问道。
瓜尔佳·阿巴古为了防止眼泪掉落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厉声吩咐道:“说,大丫头你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寒冬腊月里,娘娘身上连件好棉袄,却还要蹲在冰天雪地里给三婶找耳环。大夏天的,被三婶污蔑打碎了三叔的前朝古董,罚跪在院门前。正午最烈的日光,晒的娘娘中了暑气,只差那么一点,娘娘就没有了。娘娘的奶娘求东求西,最后没有办法求到我这里来。我不敢声张,偷偷摸摸的请了大夫。大夫说只差那么一刻,娘娘就没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三婶记恨娘娘抢了她女儿嫡长女的身份,不许娘娘在三叔的生辰宴席上露脸。真是笑话,娘娘什么时候能参加过宴席。”妙娴哭着将娘娘艰难的事说了出来。
瓜尔佳·卓杭早就支撑不住跌坐在凳子上了,他摇摇头说道:“三弟媳记恨娘娘,还有能理解。可是额娘和三弟呢。他们一个是亲祖母、一个是亲爹呀。”
“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你们不知道吧。济礼家那个动不动就甩鞭子,打丫鬟的那个傻子?玛嬷和三婶可是打好主意了。若是娘娘被撂了牌子,就会被打发去济礼家,给那个傻子当媳妇。幸得苍天有眼,让娘娘留了牌子还进了宫。”妙娴一想起当时自己收到消息时的震惊了。
听到更为猛烈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的心,太狠了,太狠了。”瓜尔佳·卓宁也被消息惊得无力起来的。
妙娴接着说道:“娘娘能够进宫,也算是家族的荣光了。可是区区的五百两银子,就把娘娘给打发了。你们说娘娘能不恨吗?”
“五百两,不可能?娘娘进宫,我特意嘱咐了要多带银子。我可是特意吩咐让娘娘带上一万两银子的。”瓜尔佳·阿巴古不相信的说道。
后来瓜尔佳·阿巴古也缓过神来了,一定又是那一对毒妇做的手脚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让她去进宫请安她不去。
看样子她是故意为了不进宫摔断了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