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这……可是我的的确确看着他们出门了,老爷让我派出去的人也都盯着,不可能有假。虽然不知他们具体去了何处,但离开钟宅是铁定无疑的事情。”
孙大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从未见过有术士能在百丈之外操控纸人。或许他们离开只是施了障眼法,你们立刻派人将宅院搜查一遍,看看他们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
钟老爷和管家见他神色不豫,哪敢再反驳,赶忙唤来心腹,找了个有东西遗失的借口,令其四处搜查。
然而,一番查探下来,结果仍是如此,宅院里的下人也都是一个说辞,说亲眼看到了小少爷和那三个长相俊俏的客人乘坐家里马车离开了钟宅。
孙大师被明晃晃的事实打脸,脸色黑如锅底。
竟真有人能在百丈之外操控纸人?
他突然觉得棘手。
难怪卦象大凶,若他遇到的是这样一个高手,他自保都难,何谈保护钟老爷。
孙大师生出不好的预感之后,竟有了退缩之意。
但钟老爷是他多年心血,即便意识到此次碰壁,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往好处想,万一对方只是独独擅长点灵术,瞧着厉害实则是只纸老虎?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若背后那人真有本事,又何必用这小纸人来挑衅他。
“钟老爷无需担忧,此人点灵之术的确十分了得,但也仅仅如此了,她若敢与我斗法,就不会躲在纸人后面当一只缩头乌龟。”
钟老爷和钟管家得他这话,纷纷放下心来。
不过经过那小纸人一事,孙大师这一次十分谨慎地在书房里查探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谈起了正事。
“你叫管家找我,可是因为身上梦魇之症加重了?”孙大师问道。
“是。”钟老爷苦着脸道:“近日时常梦到那些孩子面泣血泪,声声质问。”
孙大师不以为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因为钟老爷自认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如此。”
钟老爷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他是觉得愧对那些孩子,但还不至于亏心到做噩梦的程度。真要做噩梦也是那些孩子刚刚死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倒开始频做噩梦。
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但孙大师就在面前,若有脏东西,他岂会察觉不到?
孙大师照常送出两张能宁心静气的符箓,然后叫钟老爷多念静心咒。
“你那几个未出世的孩子——”孙大师刚开了个口,钟老爷便皱眉打断了他,“大师,孩子尚未出世,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该早做打算才是。前头那些正是因为养大了几岁,才叫你不舍,心有亏欠继而噩梦缠身,这次一生下来便取了他们的阳寿。”
管家听到这话神色如常,甚至赞同地点了点头,“孙大师说得对,前头那十三郎便是越长越聪颖,让老爷心生喜欢,以至于迟迟下不去手,生生地拖到了近十三岁。这次万不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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