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爷心里牵挂着世子,面色沉静如水,一点皱纹都没有了。
顾紫重还微笑着,瞧公公没了反应,心里嘀咕着,却不敢乱动。
没过多大功夫,顾王爷才回过神,不过却打起了哈欠。
他把顾紫重给打发走了。
显然朱王爷很疲惫。
顾紫重出了门,不忘亲自去买了点蔬菜,回来给公公熬了热汤。
她没有麻烦下人,自己一个人去的。
朱王爷醒过来的时候,顾紫重做好的热汤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朱王爷喝了汤,精神大好。
现在顾紫重一个人在朱家,周围也没有个什么朋友的,家里的其他人都是朱家的表亲远房,顾紫重根本就不认识。
所以她在这个时候巴结一下公公,也是应该的。
转眼之间,子善哥已经走了两天了。
顾紫重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新婚的新娘子,尤其是她这种身份的,也不敢抛头露面,害怕让人家说三道四。
况且公公这个人也是挺守旧的,希望儿媳妇赶快能有了喜脉,家里人跟着乐呵。
可是朱常禧走得快,还没和顾紫重待上两天呢,就急着去从军。
留下顾紫重一个人在家。
她知道这种绵延香火的事可不光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是没有法子,她没有把事办好,所以就尽量依着公公来,不要轻易惹事。
果然,她几次给公公送去热汤热饭,而且顿顿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在家里她父亲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为了自己的位置也算是拼了。
也不知道合不合公公的口味,只是每一次她送去,公公都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什么都不问。
她正想显摆一下,说这是她的手艺。
可是公公不问。
她也不好说。
这种事情弄得,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过公公并没有寻她的事,而是尽量给她一个静谧的环境。
朱家的人每天进进出出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
甚至冬日里,她睡到日上三竿了,都没有人来管。
她吃的饭菜,都是朱家最好的。
短短的几天里,她的身体肥了一圈。
没有了别人的竞争,这意志就松懈了。
想当年她吃的饭菜都算计到米粒的数量,生怕身材走了样,皇上不喜欢。
现在可倒好,她浑身都肥了一圈了。
对着铜镜自己照自己,她感觉镜子里的那个人好难看。
就连凤鸣都嘲笑她。
她也反过去嘲笑凤鸣:“你还笑我,你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
凤鸣跟着她,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她和凤鸣了对着笑。
已经十几天过去了,子善哥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紫重表面上没事,可是心里急得要命。
凤鸣道:“郡主,我一直在打听姑爷,可是也没听到什么消息。朱王爷整天面色阴沉沉的,我也不敢靠近他。他心里有什么话,我根本没法子打听到。”
没必要啊!
公公要是知道子善哥的消息,肯定会说出来的。
那就是说子善哥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
什么都好,哪怕是混得不好,也行,只是不要杳无音讯。
顾紫重唉声叹气。
凤鸣道:“不过我一直凑去听朱王爷的话,听说朱王爷挺看中郡主的,还说朱家米粮不多,也要满足郡主你的口味。”
顾紫重还抿了抿唇:“这么养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凤鸣却笑着:“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个乐吗,能享受一刻便享受一刻。我猜朱王爷肯定是有求于郡主,要不然不会对你这么好。”
顾紫重红着脸,陷入了沉思。
凤鸣皱眉。
顾紫重摆手:“你不懂,就不要乱问了。”
凤鸣只好挠挠脑袋,显得很不解。
顾紫重想了想,道:“不行,我还是得想法子知道子善哥的情况。现在朝廷的局面如何,你知道吗?”
凤鸣可不敢乱说:“我都是打听姑爷的,朝廷的事我不知道。”
顾紫重好想吴一城,要是他在身边,朝廷什么事她都能知道。
前世的时候吴一城可是她的左膀右臂。
那个时候她呼风唤雨,少不了吴一城的功劳。
凤鸣盯着郡主:“郡主。”
顾紫重回了神。
瞧凤鸣已经把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好眼熟,她在哪里见到过。
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顾紫重把人家请进来,陪着笑容,却迟迟叫不出人家的名字来。
太尴尬了。
不过人家并不在意:“少夫人,夫人有些日子没有见您了,心里很是想念,想请您过去吃一顿饭。”
夫人?
就是子善哥的乳母吗?
还真别说,顾紫重没有怎么把人家当回事,虽然在过门的时候对人家毕恭毕敬,而且平时见了也是以礼相待。
可是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
顾紫重甚至都只把乳母当成一个普通的朱家人。
她郡主的娇气脾气也在呢,人家不主动讨好她,她自然也不愿意主动去附和人家。
所以两个人等于没有怎么说过话。
不过今天夫人怎么会请她呢?
她和凤鸣都是怔了又怔。
虽然公公明面上没有说过,让顾紫重一个人过日子。
可是这么些天了,朱家的人没有打扰过她。
所以她还以为人家搞错了:“妹妹,夫人她请我吗?”
女人很干脆:“就是请少夫人您。哦,我一直也没有说,我是夫人的女儿,不过在朱家待的时候不长。”
怪不得呢,顾紫重没有怎么见过她。
她显得有些为难,人家说了话了,她不去也不好。
可是她不想去。
毕竟那些人都是陌生。
她去了还得给这个行礼,向那个作揖什么的。
很麻烦。
她面容有点憔悴。
人家看出了什么异样来:“哦,要不然您抽个时间,咱们好好吃个饭吧?”
非要吃饭不可了?
她推脱不开了,反正要吃,就今天算了,不要再拖,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时候她才回过神,子善哥的乳母也是在朱家有一定地位的人,她小瞧不得。
犹豫之后,她突然定了定睛,很是坚定:“好,我一定按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