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泰安县。
临近新年,陈知舟在自家的小院里正坐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品着热茶。
在他的身旁,陈初此时正在扫地。
自从上次陈初被陈兴安收拾了一顿之后,他和之前相比,可不知道老实了多少。
对陈兴安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初儿啊,近些日子你的表现不错,等过完年之后,爹给你安排个官职,你先好好的当两年的官,等过两年啊,爹给你安排到京城去,到时候再给你说门亲事,你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着陈初说道。
虽然他的身份是山东巡抚,放眼整个山东,他便是那说一不二的人物,但这片天下的父母,无论身份高低,对自家晚辈的期许也都是一样的。
所以在他的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就算没法当上什么大官,至少也能够衣食无忧的安稳过上一辈子。
陈初也在这时放下了扫帚,若是以往,他听到陈知舟这样子跟自己说话,肯定会感到很不耐烦,可自从之前被秦风收拾了一顿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有能耐的人物。
所以在那之后,他心中的对象也不再是那些所谓的江湖游侠儿,行侠仗义的吓到,而是变成了这个从小小县令出身,如今却是整个大周身份最是顶尖的几人之一的异姓王。
“我才不想去京城当什么官呢。”
陈初凑到陈知舟的身旁,兴奋的问道:“爹,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到那南滇候的手下当兵,就算只是能做他的小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初说到这里,陈知舟也顿时愣了一下。
“你说那秦风?爹倒是也想把你送到他的身边,可南滇候的势力范围,除了在云滇省之外,就只有北边的北海军队了。”
“你总不能千里迢迢的从山东跑道云滇省去,那就唯有去北海入伍,可军营中的苦,你哪里吃得了?”
陈知舟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陈初能将秦风当成目标,让他很是欣慰,毕竟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秦风一样有出息呢?
但他也知道,秦风这一路走来,势必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和他有关的事情,也早已经在大周四处传颂。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陈知舟当然不希望陈初也经历这些苦难与凶险。
可见到陈初那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表情,他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总不能因此去责怪陈初,毕竟这也算是陈初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能有点正经念头的时候了。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做秦风的手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放眼如今的大周,又有几人不希望能成为秦风身边的人,可这件事情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吗?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让陈知舟下意识抬起眸子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山东转运使苏修,这才笑了起来。
“苏修,快过年了,前几日我收到了一些上好的龙井,正想找机会给你送去,今日你便自己来了,这不是来得正好么?”
转运使负责的,是各个地方各种物资的调度,而且其中有很多东西,都是帮朝廷办事。
这样的职位可是个肥差,不过这苏修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自己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就需要找一个坚固的后台。
陈知舟身为山东巡抚,他的身份自然也在合适不过了,而陈知舟私底下,也没少从苏修的身上捞到好处,所以两人的私交极好。
可陈知舟话音落下,才发现苏修的表情竟然显得很是古怪,便不解问道:“苏修,你这是怎么了?”
“陈大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如今的大周,要变天了。”
“什么?”
听到这话,陈知舟顿时一愣,不解的朝着苏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就在昨日,京城早朝之上,那南滇候秦风在朝堂之上行刺陛下,失手之后,又从京城全身而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秦风的所作所为,分明已经是彻底和朝廷翻脸了。”
苏修说到这里,更是表情古怪的看向了陈知舟:“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秦风可是出身于山东的宁海县,我们是不是应该撇清关系,甚至去宁海县抓一下秦风以前的心腹,赖讨好朝廷。”
可他话音落下,才发现陈知舟和陈初这父子两人,竟然都愣在了原地。
他眉头一皱,伸手在陈知舟面前晃了晃:“大人?大人?”
可就在这时,陈初忽然回过神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大吼道:“不可能!!”
“南滇候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造反?”
他可是记得清楚得很,秦风之前在北海的所作所为,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北海自立门户,以他的实力,如今的朝廷恐怕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但秦风既然没有这么做,那就足以说明他对如今的朝廷十分忠诚。
可苏修却也同样叹了口气:“陈公子,别说你不信了,我在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同样不行,可这是从京城送来的信息,难道驿站的人还敢造假不成?”
驿站作为遍布大周的交通机构,除了帮助朝廷送达各种邮件以及命令之外,同样也承担着将各种不同的信息送到大周各地的责任。
而且这些信息定然要保证足够真实,也正是因此,现在苏修能来到这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众人,那就代表着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
听到这里,陈家父子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两人刚刚还在讨论着要去秦风的手下从事,现在就得知秦风忽然造反。
苏修见到陈知舟陷入了沉默之中,更是有些着急了:“大人,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若是借机将一些秦风在意的人抓起来,就能够威胁他,到时可就是给朝廷立了大功啊。”
他一脸兴奋的说道,可陈知舟听到这里,却不屑的笑了起来:“哼,你未免把秦风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