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长辈拍着桌子质问苏锦。

苏锦微微低头，轻声回应：“苏锦不敢忘，可是秦大人之事，我们本来就是有言在先，而且……”

“而且什么？你还在为他狡辩！”

“苏锦啊，这秦风若是还不上十万两银子，你可怎么办？我们几个老家伙叫他先给一点，那也是为了苏家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还谈什么可能？这秦风，一定还不上这十万两银子了！”

“我也这么认为，那秦风说，靠卖鸭子还债，可那些鸭子，买来的时候花的钱也不到十万两，如今又怎么可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就算他真有本事卖出高价，那么多鸭子，要卖多长时间？”

“不光如此，你居然还叫他在咱们苏家的店里卖？就不怕他影响了咱们店里的生意？”

正说着呢，外面一个下人敲了敲大门走了进来。

“大小姐，几位爷爷……醇香楼的掌柜过来了，说有事汇报。”

苏家人才刚说到自家的店，这掌柜就来了。

“来的正好，把他叫进来，叫大小姐自己亲自问问，那秦风，卖了几只鸭子，赚了几两银子？哼！”

很快，那下人把掌柜给叫了进来。

苏锦虽然是苏家的掌事人，但这苏家，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

叔父们她得尊敬，所以才一言不发，而且苏锦也觉得，秦风靠卖鸭子赚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们醇香楼一天的营业额，多的时候也不过五六百两银子，即便秦风能卖得跟苏家的店一样好，期限之内，也是还不上钱的。

可是叫掌柜过来问话，就太过分了，这不是特意要给她苏锦难堪吗？

苏锦咬了咬牙，一张俏脸拉了下来，不高兴了。

“你来的正好，你跟大小姐说说，秦风那家伙一天赚了几两银子？叫大小姐好好算算，他秦风想要还上钱，得用多久！？”

那掌柜楞了一下：“原来都知道了吗？”

“这秦大人，太过分了……在咱们店里面卖鸭子，把咱们自己的生意都给抢了。大小姐，您明日可万万不能叫秦风再继续在我们店里卖了，咱们店里做的鸭子，今天被退了三十几盘，损失了一百两银子！”

“各位老板，大小姐，这责任可不怪我，你们要怪，就去怪那个秦风把鸭子卖的太好了……反正损失的这些钱，我一个小小的掌柜是担不起的……”

掌柜的哭丧着脸。

他一番话，直接把苏锦和各位掌柜都说懵了，面面相觑，在各自脸上都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我没听错吧？他说秦风鸭子卖得好……”

“还说影响了咱们自己的生意？”

“还说咱们店里做的鸭子被退了一百多两银子的？”

“这……怎么可能！”

一群苏家老人瞠目结舌的，倒是苏锦眼前一亮，连忙抓了下老掌柜。

“掌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全都说与我们听！”

掌柜的这才从早上开始，把一天的情况，都告诉了众人。

“5两一只的鸭子啊，那秦风到晚上，总共卖了269只，我仔细算了，他那些材料，火工加一起，也就1两银子左右，就是说，一只鸭子他平白赚4两，今天这秦风，一天功夫赚了1076两银子……”

掌柜的报出数来，把苏家人吓得够呛。

“大小姐，您可千万得去跟秦大人说，明日不能叫他来了，再来，咱们醇香楼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客人们都吃他的鸭子，咱们的买卖怎么做？”

掌柜急切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层他没说，不希望秦风来，也是因为他赌输了，不想摇那个摇把。

掌柜的都快60岁的人了，古时候这就是高寿了。

他的身体，算算账还行，叫他一天用力干活？他哪儿受得了？

苏锦这会儿已经笑出来了，对掌柜说：“不行，我身为苏家掌事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怎好反悔。明日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秦大人那边，让他自己忙活，你别碍事就行了。反正他赚钱也是为了还我们苏家的账。”

“这……哎呀……”

掌柜地叹了口气。

苏家几个老人琢磨乐半天，还是不敢置信。

“5两银子？掌柜，你是我们苏家的老人了，可不要信口雌黄！”

“小老儿岂敢！”

“5两银子一只鸭？这么贵的鸭子，能有人买？你莫不是受了大小姐的指使，来诓骗我等的吧？”

“小老儿冤枉，都是苏家人，我岂能诓骗各位族老？”

“一天能卖269只？那么多？全县的人都过来买他的鸭子吗？”

“多？这还少呐。他自己准备的材料不够，现杀来不及，好多人都没吃得上，那些人都说了，明儿个要早早排队，就为吃口秦大人这里卖的鸭子！”

族老们看着掌柜不像是在骗人，可这消息，实在太令人吃惊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鸭子，能一天卖那么多？

一两银子成本，赚四两，这买卖，比他们苏家最最赚钱，利润最高的佛跳墙还能赚！这简直就是鬼故事啊。

“我不信！”

“我也不信！”

几个族老纷纷表示怀疑。

苏锦这会儿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秦风赚钱也这么厉害。喜的是这消息一来，打了族老的脸，他们再也没理由指责苏秦这个掌事人了。

她可没提前跟掌柜勾结，知道掌柜的说得肯定是实话，不会骗人。

一天赚一千两，而且苏锦知道，秦风已经派人去了登州府各县城，总共分了十八个地方。若是每个城市都是这个情况，那十二万两银子，不到七天就能还清了！

到时候看族老们还怎么好意思指摘她！

“几位叔父，苏锦从来行的正坐得直，不屑背后耍心眼，掌柜说的都是事情，这下，诸位还觉得我借给秦风十万两银子，错了吗？”

苏锦都这么说了，族老们对她都知根知底，顿时相信了九成。

不过……

“大小姐不骗人，谁知道那秦风会不会搞什么诡计？”

“对！明日一早，咱们就过去醇香楼，我倒要看看这个秦风，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耐！”

苏锦暗中叹了口气，但自己也打算早上早早过去，看看秦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