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董策真不知道这丫头犯什么病,跑到这里来跳河,虽然她绝非寻死,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很容易病倒,而这年头病倒可不是小事,有些体弱的人没十天半月都起不来床。
被一阵寒风吹得董策都有些瑟瑟发抖,也懒得和方淑蔚磨叽了,直接说道:“脚抽筋了吧,让我看看。”说着,董策便走到方淑蔚腿边蹲下。
而明白董策要做什么的方淑蔚羞得正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小腿便被董策抬起,这一下疼得她脸色都发青了,但却咬着牙没吭出声来。
董策一手捧着小腿肚子,一手脱掉方淑蔚绣着金花的小黑鞋,抓住脚趾慢慢往上扳动,方淑蔚顿时感觉刚才还刺痛的小腿立即得到缓解,令她不由惊讶的看了一眼董策。
抵了一会儿脚趾,董策才一声不吭的轻轻给方淑蔚小腿按摩起来。
看着董策一个大男人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小腿,即便方淑蔚浑身冰凉,也难以抑制脸颊的火烫,想要让董策罢手,却又舍不得那股轻柔的舒适,于是只能低下头,默默任由董策施为。
“怎么样?感觉好了吗?”不知过了多久,董策忽然询问道。
他这一停,方淑蔚莫名的感觉一阵失落与不舍,却又羞涩的不敢让董策继续,只能低着头道:“好想……不怎么疼了。”
“那就起来走走看,实在不行你把驴骑回去吧。”董策说着便站了起来。
“哦……啊?”方淑蔚刚刚应了一声,突然又似想到什么,仰头看了董策一眼,但不知又为什么瞬间低下来,声如细蚊的说道:“我不想回去!”
“什么?”董策没听清楚,下意识问道。
“我……我不想……不想回去!”方淑蔚自认为声音提高了,但在董策听来却如细雨沾身,毫无感觉。
但以他的精明,此时也察觉不对了,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家啊?”
方淑蔚脸蛋更红,头低得更底,都快要埋进高耸的胸脯里了。
董策无语了,如果是别的女人,即便是曹洛蓉,他都不会在乎,但方淑蔚不同,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和方牧交情不错,他也很敬佩这位正直的总捕,如果丢下方淑蔚置之不理,两人以后见面少不了尴尬。
“这附近的客栈最近也要走三里,你就这样过去一来容易着凉,二来让人见到你这般狼狈,难免会有闲话,而前面就是我的院子,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到我那里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客栈休息。”
董策深知这年头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如果让人知道方淑蔚夜宿他家,那必然会惹来大麻烦,但她这样湿漉漉的直接去客栈,也定会惹人非议,所以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在董策所居的院子只有对面一家酒楼是热闹场所,不过那家店晚上不营业,此时早已冷清了,也无需担心让人见到。
虽然如此,可董策心里却料定方淑蔚绝对会拒绝,坚持去客栈,但他没想到,他才说完就见方淑蔚一声不吭的点了点头。
“或许她此刻也没什么主见了吧。”董策心里苦笑,他不知方淑蔚为何闹到半夜跳河,但也不难猜测,此女一看年龄至少有十七八了,这年头,这年纪的女人除了婚嫁,还能遇到什么大事?
而方淑蔚一心想要做捕快,要让她现在嫁出去等于毁了她的理想,以她性子必然会反抗,就如曹洛蓉那样!
“阿福,你先骑马回去烧水吧。”董策吩咐一句,柳福便赶紧翻身上马,往家里奔去。
董策这才对方淑蔚道:“能起来吧。”
方淑蔚没吭声,而用行动证明她能起来了,但却是一瘸一拐的。
董策赶紧让她别动,而后把驴子牵过来,看着方淑蔚有些费力的骑上驴背,这才牵着驴子快步往家里赶去。
这入冬的夜风吹得方淑蔚浑身哆嗦,不知觉就趴下了,抱住了驴子脖子,目光却是有意无意间,落在了前面的董策侧脸上。
随着时不时路过的间间宅院,董策面无表情的刚毅脸孔在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门庭灯笼火光下显得如梦似幻,丰神俊朗。
斜光照耀,那细微的绒毛被方淑蔚捕捉得一清二楚,也从这里,她看到了董策冻得泛白的嘴唇,心里莫名感到了一阵内疚。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到了小院独搂,待进入院子,董策关上门后,转头便见方淑蔚趴在驴背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道:“发什么呆呢,下来啊。”
“啊!哦!”方淑蔚如梦初醒,俏脸一红便翻身下驴,但她却一时大意,用之前抽筋的脚先落了地,这一下疼得她小脸一皱,冷汗直冒。
董策也没管她,把驴子牵到旁边的小马厩拴好,这才回头对正真单脚跳的方淑蔚道:“浴房就在楼下右手边的房间,我去看看水烧得如何了。”
方淑蔚扫了一眼,便羞涩的点了点头。
董策这才跑去厨房,见柳福正在推拉自己制作的风箱,加大火力烧水,他也不看水烧得如何,直接蹲在灶口前取暖。
“少公子,我们这样让她进来,传出去可是要出大事的啊!”柳福陪着小心道。
“且不说这一路没人看到,就算有人发现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她毕竟是捕快,可以借着查案的出入这里,反正又不过夜,以后也不会再来,那些谣言掀不起什么风浪。”董策说着,搓搓鼻子,便往灶里添了两根柴。
柳福闻言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问了。
接下来,主仆二人轮流推拉风箱,忙活了半刻钟,一大锅水便烧开了,这还要归功于董策自制的手推风箱,其实他也是为了尽快洗上热水才费力做的,可绝非是未卜先知啊!
“我留半桶先擦擦身子,其余的你都端过去。”董策刚说完,没想到柳福赶紧道:“不可啊少公子,虽说这伺候客人乃小的分内之事,但也分男女啊,男的小的自然乐意,可方娘子就……”
“你这厮怎就如此胆小?”董策也不知柳福为何一脸畏惧,骂了一句便一手提起一桶热水往浴房疾步走去。
待来到浴房门外,发现房门只是虚掩,董策也赖得放下水桶敲门了,直接就撞了进去。
可结果,饶是董策两世为人,阅过美女无数,此刻双眸中也难免泛出异光。
只见屋子里,油灯虽昏暗,却照得一具高挑的酮体隐隐反光,那增则肥,减则瘦的完美比例,犹如世间最美的神女塑雕,看得董策都不由心神一荡,暗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