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已经结束了快一个小时了,白岩山却仍然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受审位发呆。
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理,因为此时我也一样。
看着我刚才做得笔记。我自己都有些怀疑那不是真实案件的记录,而是谁写的恐怖小说。
我那稍显凌乱的笔记上写着:
犯人李维特和他的同伴,在安泽村后山的树林里,看见了村民们围着一个圆柱形的石雕,跪拜祈祷。
石雕模样像极了一个全身长满手臂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没有甲壳的蜈蚣。
村民们跪伏在雕像四周,着魔一般的摇头晃脑,声音整齐的说着:“伟大的救主,请您降临于此,壮大吾族。”说完,又以一种极为诡异,类似于虫鸣的语言祈祷了许久。
这期间,犯人李维特在村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一直坐在石雕正前方。就在李维特等人以为事情仅仅如此,打算离开时。
远处的村民却停止了祈祷,拉起坐在石雕前的小男孩,揭开了小男孩头部的白布。当看到白布下的情况时,李维特身边的女伴周安冉惊叫了出来,因为他们发现男孩的头部空了一块,像是用什么利器将一块天灵盖挖走了一样。
由于周安然的惊叫,村民们注意到了他们。然而村民却没有急于去抓偷看仪式的周安冉等人,而是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条手掌大的虫形生物,塞进了小男孩脑袋里。
顺带着还贴上了刚开始揭掉的那块白布。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整齐划一的转向了周安冉等人。
见势不妙,李维特连忙牵着周安冉转身就跑。村民没有任何吵闹,仿佛收到统一指令一般,四肢着地,向他们狂奔而去。这其中包括了刚才还有些茫然地小男孩,此刻,本属于孩子的童真在他脸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死人一般的麻木。
由于慌张,周蕾逃跑时摔倒,本来还在前面的陈安见状忙跑回去。正在他准备扶起周蕾时,一个跑的极快的村民扑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又一个村民扑了上去。就这样,陈安学长和他的女友周蕾如同陷入流沙一般被村民层层盖住,消失在李维特和周安冉的视线里。
周安冉想回去支援,却被李维特死死拉住不放。因为他当时很清楚,停下来不一定会死,但落到那群已经有些脱离人类范畴的村民手里,一定有比死还恐怖的事情等着他们。
等他们想从原路逃跑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村民把守了。李维特只好拉着周安冉钻进了山林,靠着直觉往离安泽村最近的城镇逃跑。
就这样拼命狂奔了不知多久,身疲力竭的周安冉摔坐在地上。李维特见周围暂时安全,便也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停顿下来的两人想起刚才的场景,仍然后脊发凉。周安冉哭着想要回去找自己的姐姐,李维特还算理智,先是安抚好了女伴,然后取出手机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
然而诡异的是,报完警不到两分钟,一个显示未知号码的电话联系到了李维特。电话那头自称当地警局总局,让李维特呆在原地,手机常开,他们会定位到具体位置,实施营救。
可就在李维特打电话的间隙,树林里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坐在地上哭泣的周安冉被黑影扑了个措手不及。李维特放下电话,定睛一看。发现扑在周安冉身上的黑影正是昨天在村子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
未等李维特有所反应,小男孩张开嘴就向着周安冉的头部咬了下去。
李维特见状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挥拳向着小男孩的头砸了过去。
毕竟是小孩,成年人竭尽全力的一拳哪里承受的住。随着一声闷响,小男孩斜着飞了出去。惊魂稍定的周安冉见李维特下手如此之狠,训斥了几句便连忙起身去看倒在一边的小男孩。
李维特也觉的有些过分,忙跟了过去。
走近的两人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地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小男孩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原本盖在头上的白布掉在一旁,头上的缺口正有一快乳白色的肉瘤缓缓滑出。
很明显那不是大脑,因为肉瘤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短小的部足。
周安冉见状转身狂吐起来,李维特强忍住恶心扶起了不断抽搐的小男孩。只见小男孩头顶的缺口部位,已然形成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李维特只往里看了一眼,就甩开小男孩,趴在地上大口呕吐。
因为里面除了有些稀碎的血肉之外,只剩下蜂巢一般的孔洞不停的开合蠕动着。
这时,李维特身边的草丛一晃,从里面钻出几名面无表情的村民。
他们以极为诡异的速度围住了面如死灰的李周二人。
其中一个村民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小男孩,于是爬了过去,在探查了一番之后,他将掉在地上的白色肉瘤谨慎地拾起,塞回了小男孩的脑袋。
在肉瘤放回的瞬间,小男孩也停止了抽搐。瘫软在村民的怀里。
李维特慢慢靠近周安冉,想再次开溜,却被围过来的村民扑倒压住。这时李维特才看清,那些村民的嘴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扁平形状,取而代之的是昆虫一般的方形口器。
随着那不断颤抖的口器越逼越近,李维特吓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夜里了。
当时村民将他和周安冉一起绑在安泽村后山的那个石雕上,而他们的身边正躺着那个小男孩。
不知所措的他一清醒就开始试图与村民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并希望村民能够放过他们。然而村民却仍然像他们刚进村一样,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李维特见解释无用,只好回头安慰从他清醒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周安冉。然而周安冉却也一直低着头不回话。
这时李维特才发现周安冉的异样,他看了看地上那个男孩空洞的脑袋和周安冉头上裹着的头巾,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维特控制不住情绪,疯狂的叫骂了起来。“你们等着,我已经报警了!等着被抓去研究吧!你们这群怪胎废物!”
然而这一句话却引起了所有村民的注意,他们低着头悉悉索索交流起来。
一番交流过后,村民们向着一直叫骂不止的李维特靠拢过来。
“来吧,就算你们弄死我,你们也不会有啥好下场的!来啊!”李维特嘶吼着。
然而村民却没有理会他,飞速地解开他和周安冉的绳子后抱起失去知觉的周安冉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李维特正想去追,却不知为何浑身发软,怎样也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村落的方向忽然响起一阵巨响,顿时火光冲天,就连距离村落数里的后山都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热浪。
那群本来跑向村落的村民又跑了回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想起了阵阵刺耳的枪声。
是警察?不,警察没有配备冲锋枪吧。那是特警?然而之后出现的一条火舌让李维特放弃了这个选择。
很快,一群带着放毒面罩,身穿褐色军装的军人,出现在李维特的视野里。他们手持着不同的枪械,不断地将逃跑中的村民扫到,以碾压的态势向着李维特行进过来。
眼见军人们靠近,李维特生怕被误伤,忙举起双手大喊“救命。”
这时,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抱着周安冉的村民被飞射的子弹击倒了,怀中的周安冉被推到了李维特面前。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最喜欢的女孩,李维特却退缩了,他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远处的军人此时已经来到面前,他们看了一眼李维特,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周安冉。举枪就要射击周安冉。李维特心中一痛,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周安冉。“她也许还有救。”
李维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当时他甚至都不知道军人会不会向着自己射击。但他还是做了。
也许这就是人类最为原始的本性吧。不同于其他物种的灵魂。
我缓缓合上笔记,这是我第一次几乎将整个案件记录在笔记上,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时,一旁正在沉思的白岩山突然转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维特说的那个可能被寄生的周安冉,应该还活着。”
听了他这话,我又翻了一眼笔记:“犯人说他最后在军队的手里救下了周安冉,但是以前的案件记录说周安然被发现时处于濒死状态。
经抢救后仍然是脑死亡,但应其家人要求依靠机器维持生命状态。但是……这完全就是变相的死亡,连植物人都不如啊。”
白岩山缓缓地从座位站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想去验证一下李维特的话。”
“你的意思是?”
白岩山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要去医院看看,这周安冉的脑袋,到底死亡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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