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刻,林冲左手拧住带头黑大汉的右手腕,他身后那泼皮的短棒也带着呼啸的棒风落下。
林冲头再往右一扭,那短棒就几乎是擦着林冲面颊落下,带起的劲风,刮得林冲脸颊都疼,但林冲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电光火石间,林冲抬起右手挡在脸前,同时绷紧肌肉筋骨,短棒重重砸在手臂上,应声而断。
那泼皮一下愣住,随即就见一个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在眼前无限放大,眼眶际眉梢就挨了一记重拳,只打的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直挺挺就往后倒去,这只眼九成是瞎了。
黑大汉眼睁睁看着林冲一拳就把自己的手下眼睛打爆,顿时有些吓傻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环眼汉子,竟有这般身手,竟会是这么凶狠的打法!
然而他还来不及因为恐惧叫出声来,林冲的拳头就收了回来,重重的就往黑大汉右手肘上一击,就听“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这条胳膊瞬间被林冲折断。
“啊……”
就听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那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黑大汉立刻像被剥了筋的虾,软缩成一团直接痛晕过去。
周围人连同吕将全部看呆了,这个身材高大的环眼汉子身手也太厉害了,打法也太凶狠,太干净利落了吧。
胳膊上挡的一下,一下把短棒都打断了,看着都疼啊,这人莫不是铜皮铁骨?
这时“薛永”也把其四名泼皮打趴下两个,其他两个见不是头,撒腿就跑。
林冲跑的飞快,几步追上一拳一脚一个,都是下的重手,全往要害处招呼,两下又把这两人打趴下了。
其他几个早被打趴下的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林冲一脚一个踢得起不来,只在地上抱着大腿,捂着肚皮不住哀嚎,看得围观群众一个个心里都打颤,心道这个豹头环眼的大汉可真是狠人啊。
“薛永”一面再次致谢,一面就俯身从地上的泼皮身上将被抢的银锭、交钞和铜钱都拿了回来,就听林冲道:“还有,这厮鸟藏起来了。”
“没有了啊,都拿回……”“薛永”一愣,小声嗫嚅道,见到林冲瞪他一下,连忙闭了嘴。
“壮士饶了我们!刚才抢的银钱真的全拿回去了。”负责抢钱的泼皮连声告饶。
“我说还有就还有,我们都看到了,是吧?”
林冲对旁边的吕将问道,吕将愣了下,连忙笑着点头说是,心说大哥你可太坏了。
众围观群众也有几个起哄的,在那说他们也看到了。
林冲把眼朝众泼皮一瞪,喝道:“你们还敢瞒我,须是还想找打?”
七名泼皮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尼玛我们才是泼皮啊,哪有泼皮泼皮反被敲诈的道理,尼玛,做泼皮做到这个分上,简直是泼皮界的耻辱啊!
可是他们不敢不给,这环眼汉可是个狠人,对自己都狠,对敌人更狠;武艺又高到没边,几乎是一眨眼间,就打瞎一人,打断老大的胳膊。
这个狠人起狠来,他们怕啊。
众泼很快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银钱交钞,简直恨不得把衣衫都脱下来抖给林冲看,林冲又示意还有两个,最后连那两个重伤的身上也掏干净了,林冲这才呵呵笑道:
“看来这回是真没有了,都起来吧,扶了你们老大滚吧,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耍泼欺负人,就打断你们的腿!”
众泼皮如蒙大赦,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起跪在地上给林冲磕了个头,扶起神智已经清醒,兀自还在地上哀嚎的老大,还有那个眼眶一大片淤黑的泼皮,逃命一样跑了。
眼瞧着几人狼狈丧胆的样子,林冲说不出的快意,暗想这牛二被自己废掉了右胳膊,看来以后还怎么为恶耍泼。
只是不知道没有牛二,杨志卖刀会是个什么结局呢,还真是很有趣呢。
却说这边卖艺汉子又来问林冲姓名,林冲想了想,与原来的故事不同,自己现在还没当上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也没有豹子头的外号,而且他也觉得豹子头的外号实在不咋地。
笑话嘛,就因为长得豹头环眼就叫豹子头,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叫叫这么难听的外号,一点都不霸气。
林冲一下想起前世读小学五年级和初一初二时,因为爷爷的喜好,每天都要听单田芳的评书,自己最喜欢的是蒋伯芳,那就叫飞天玉虎?
好像也不好,尼玛对面可能是病大虫薛永,这个大虫就是老虎,病可不是说生病的老虎,这个病可是使动用法,意为使老虎愁,畏惧,有过,赛过的意思。
(比如病关索杨雄,在《水浒传》的雏形和蓝本《大宋宣和遗事》和《宋江三十六人赞》中的原型分别是赛关索王雄,赛关索杨雄。)
尼玛老子要叫了飞天玉虎当即就在这货面前被压住了,以后见了打虎将李忠更郁闷,那就叫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或者镇三山,辖五岳,赶浪无丝鬼见愁?
这两个倒是彪悍至极,可是又太长而且太欠打。
林冲皱眉想了那么一两秒钟,最后脱口道:“在下林冲,江湖人送外号血踪万里,这位是是我兄弟吕将,江湖人送……哦,他还不是江湖人。”
正在打招呼的吕将微微一愣,一方面觉得林冲临时想出的这个血踪万里的外号有些煞气太重,一方面又在想,自己以后跟着大哥,要不要也想个外号。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可有江湖外号?”
那人恭敬答道:“小人祖贯河南洛阳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为因恶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孙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但呼小人病大虫薛永。”
果然是薛永,林冲喜不自胜,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就道:“哈哈,原来是薛永兄弟,我与薛兄弟一见如故,倘若不弃,不如找家酒肆少叙三杯如何?”
薛永大喜,当即收拾起枪棒和药囊,就准备同林冲去吃酒,林冲和吕将也一起帮他收拾。
周围人一看两人也不切磋了,也不卖艺了,也都一哄而散,倒是有几个一听林冲名字,在旁议论,遮莫就是那个写《洞仙歌·冰肌玉骨》的林冲?
林冲听了,想到《洞仙歌》竟然有这么多人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有名,也有些飘飘然,他抬头就想对这些人点点头,打个招呼,却瞥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壮小伙站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一副很想和自己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林冲站起来,对他含笑道:“这位小兄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