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怎么可能……”
孙伯昌呆愣着,喃喃自语,满眼不可思议。
我微微一笑。
如果在我精心准备下,他还能引动阵法,我绝对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但他没那个道行。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继续,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他嘴角抽了抽,死死的瞪着我,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我将杯中酒喝完,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笑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是想鱼死网破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反正我时间多的是,不如你想一想,是掐诀的手法错了,还是咒语默念错了?”
他浑身发颤,呼吸急促,咬牙切齿的盯着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毫不怀疑,他已经把我凌迟了千万遍。
可惜,他没那个本事。
“我输了……”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接受这个事实,颓然的蹲在了位置上,垂头丧气。
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面含微笑:“现在能说说,幕后之人是谁了么?”
他沉默不语。
我皱了皱眉,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李子晴已沉不住气,怒说:“你现在没有选择了,赶紧如实交代!”
孙伯昌看着我们两人,声音嘶哑的说:“你们这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李子晴冷声说:“你害人的时候,可没想过是否对他人赶尽杀绝了!”
孙伯昌再一次沉默了起来。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对李子晴说:“去要一瓶高度白酒。”
李子晴一愣,不明就里,但她还是依言去买酒了。
孙伯昌一声不吭的看着我。
我淡淡的说:“如果你真的宁死不屈,现在应该已经选择自杀了,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耗着。”
他不置可否,也没有表情。
我继续说:“你之所以这样,无非是觉得,我会为了幕后真凶而跟你谈判,你越是沉默,你的筹码就越多。”
他依旧面无表情。
但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眼神略微变换了一下。
我笑了:“我可以十分确定的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你如实交代,我会省些时间,但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幕后真凶。”
“你的死活,与我而言,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听我这么说,他终于缓缓的开口了:“大庭广众下,你还能杀了我?”
“一旦你杀了我,明天苏市的头条,就是追捕你这个凶手。”
“且不说你逃不逃得掉,至少你未来别想着安宁了。”
“你年纪轻轻,道行却不浅,因为别人的事,而堵上自己的未来,不值得。”
不得不说,这家伙本事不强,但心思的确足够老道。
换做一般人,恐怕还真没办法。
如果我没有稻草人,也只能乖乖的放他离开,否则就跟他无止尽的耗下去。
但现在我有稻草人,我握着他的命脉。
我一笑:“我先前就说过,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沉声说:“你可以用稻草人折磨我,乃至于杀了我,但绝不会不留痕迹,你可要考虑好。”
这时候李子晴走了过来。
我招了招手,她把新买来的高度数白酒送到我手上。
我打开瓶子,冲孙伯昌一笑:“我有不留下痕迹的办法。”
他脸色微微一变。
我直接把白酒都倒在稻草人的身上。
他的脸色白了。
我笑笑:“我这就带着稻草人离开,我不在这里,等下你的身体自燃起来,谁也怪不到我身上。”
“而且……当法医来的时候,发现你身上全是酒精燃烧过的痕迹,想必明天苏市的早间新闻,就是一男子不慎淋酒,遇明火燃烧……”
“这案子可就草草结案了,以后也不会有人翻案,毕竟你这样无恶不作的人,肯定是绝户头。”
所谓绝户头,就是到他这一代,家里只有他一人,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我们这行大多都相信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如果还有亲人在世,一般人都不会恶事做尽——怕报应到家人身上。
当然,十恶不赦的人不在乎这些。
但孙伯昌还知道不要出卖金主,说明他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所以我猜测他绝对是绝户头。
这样的人,最怕不明不白的死亡,之后还没有人翻案……
因为他是风水界的人,死后肯定跟常人不同,一旦没有办法翻案,他的煞灵就只能日日游荡,无所归处。
这是死后最大的惩罚。
我作势要走。
他终于感到了害怕,连忙喊住我:“等……等等!”
我知道,绝望已经萦绕在他心头,他前后都是绝路,只能顺从我。
我微微驻足,回头看着他,轻笑:“你有了决定?”
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我决定告诉你幕后真凶。”
我重新在位置上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兜弯子的话,你最好说重点。”
他忙不迭的点头:“我明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幕后真凶是叶家!“
叶家?
我才来苏市,对一切都还不熟悉,不知道这家什么来头,将目光放在李子晴身上。
李子晴凝眉说:“叶家是苏市有名的望族,跟凌家也算是颇为交好,商业上的实力也不相上下……”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惊呼:“灯下黑!”
我点了点头。
在李子晴说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孙伯昌也适时的开口:“说的不错,就是灯下黑。”
“大家都觉得叶家不可能对凌家出手,是因为他跟凌家关系极好,还时常会有生意上的互助。”
“但事实上,这都是叶家的吩咐。”
“他们用二十多年布局,二十年前的事情,一直延伸到今天,他们明面上跟凌家交好,暗地里却害凌家。”
“凌家灭亡时,他恐怕还会负责追悼会和葬礼的一切事宜……“
说到这里,孙伯昌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
我吸了口凉气:“好深的心机!”
“难怪你会记这么久,换做是我,我也会永生不忘啊!”
一场密谋二十多年的谋杀。
从小女孩入手。
在通过各种不可思议的方法,改变凌家的气运,甚至让凌家所有人都被至亲杀的一干二净!
仅仅只是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目光闪烁。
叶家密谋这么久,肯定对凌家会格外关注,而且所用之人,恐怕也不止只有一个孙伯昌。
我这里来凌家,叶家恐怕也已经知晓。
说不定……
已经展开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我脸色微凝,豁然起身:“不能久留,回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