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滩上的冲突达到了高潮。努拉定凌厉地一脚踢飞一名塞尔柱士兵的同时,那个黑衣人也毫不犹豫地进入战斗状态。他迅速拔出腰间隐藏的匕首,眼中闪烁着冷酷而坚定的光芒。像风一般迅猛地扑向塞尔柱士兵,他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塞尔柱士兵们迅速反应,拔剑试图制止黑衣人的攻击。剑刃碰撞,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战斗立即爆发。黑衣人利用其灵活的身手和精湛的剑术,迅速将其中一名士兵击倒,匕首无情地刺入对方胸膛。剩下的士兵警觉地围绕着他,试图将他困住。黑衣人保持冷静,灵敏地捕捉着对手的弱点。他猛地跃起,匕首刺向另一名士兵的脖颈,又一名塞尔柱士兵倒在了沙滩上。
此时,努拉定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长剑,面对剩下的塞尔柱士兵。他向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想让黑衣人来处理这名士兵,从而自己对付另一个敌人的机会更大。刚才被踢飞的那名士兵此刻感到恐惧,意识到面前的黑衣人不是普通对手。但他并未放弃,反而更加坚决地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莎伦在远处的小船上看到了岸上的暴力场面,吓得尖叫出声。这一声尖叫使得剩下的士兵分心,他转头望向海面。黑衣人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迅速而准确地将匕首刺入了士兵的心脏。塞尔柱士兵倒下,留下黑衣人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喘着粗重的气息。他的力量似乎已经耗尽,右膝弯曲着地,单膝跪在沙滩上。夜空中的剑与匕首的撞击声逐渐消散,只剩下夜风和海浪的轻柔声响。
在紧张的战斗的同时,哈迪尔已经迅速加入,他捡起一名倒下塞尔柱士兵的武器,与努拉定一左一右站在黑衣人两侧,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僵持局面。三人都站得如针尖对麦芒,任何一方的微小动作都可能引发新的冲突。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无人敢轻举妄动。
远处,来自莫尔渔村方向的山腰大路上,一串火把闪烁着跳跃的火光,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伴随着火把,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混杂着的嘈杂叫喊,显然是追兵的到来。
黑衣人站在沙滩上,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力量几乎耗尽。他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眼神在黑夜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停泊在海面上的小船。但当他的目光与李漓相遇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似乎在他们之间流转。黑衣人手中的利刃突然松开,仿佛在这个瞬间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敌意。
李漓、莎伦和哈迪尔此时已经惊讶地发现,这个身形敏捷、手法凌厉的黑衣人竟是伊德节前夜藏匿在李漓家中的那个受伤阿萨辛女刺客。
夜色愈加深沉,远处山腰上明亮的火把和不断增强的马蹄声预示着新的危机正迫近。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时刻,李漓打破了沉默,他大声对黑衣人喊道:“快,跟我们一起走,上船!”
哈迪尔惊讶地问:“少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李漓回答:“哈迪尔大叔,你应该还记得她吧。现在,我要带她先离开这里。”他的眼神坚定,显示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哈迪尔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他也向黑衣人大声喊道:“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那就快上船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迫感。
在这紧要关头,每一秒都显得极其宝贵。他们必须迅速做出决定,否则即将到来的追兵将使他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黑衣人站在沙滩上,面临着选择,而远处的火光和马蹄声越来越近,时间正在逝去。
黑衣人知道,此刻上船已是他唯一的选择。于是黑衣人收起利刃,一瘸一拐地走向小船,李漓伸出手一把将黑衣人拉上小船。努拉定和哈迪尔丢下了塞尔柱人的武器,一起把船推向海里。紧接着,努拉定向着沙滩的远离追兵追赶而来的方向的树林飞快跑去。哈迪尔翻身上了船,迅速地把船划向远处海湾外停泊着的大船。
追兵赶到刚刚打斗的沙滩时,载着李漓等人的小船,早已远离海岸线。沙滩上那些追兵乱成一团,有人发现了这条小船,可是这些骑马的追兵对远在500多米外的小船也无可奈何,甚至也不射箭,因为塞尔柱人非常清楚弓箭的射程,此刻,他们不想浪费一支箭。追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条小船吸引,努拉定应该不会被发现了。
小船缓缓地行驶在海面上,轻轻地划开着波浪。月光洒在海面上,如同一层银色的轻纱,照亮了整个海湾。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点缀在无边的夜空中。这片星空如同一幅绘画般美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莎伦抱紧李漓的一只手臂和李漓并排坐着,黑衣人就坐在他们对面,背对着船头。
在小船上,四人的身影略显拥挤。李漓打破了沉默,向黑衣人介绍道:“我叫李漓,也可以叫我艾赛德。”他的语气平和,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接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莎伦:“这是我的同伴莎伦。”然后他转向划船的哈迪尔大叔:“而划船的是哈迪尔大叔。”
黑衣人,蓓赫纳兹,简洁地回答,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我叫蓓赫纳兹。”
李漓追问:“你是阿萨辛的人吗?”他的好奇心被激起。
蓓赫纳兹回答得有些无奈:“以前是,现在任务失败了,已经不算了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李漓继续询问:“今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蓓赫纳兹解释道:“从你家拿走那些食物后,在山洞里躲了几天。今晚打算离开这里,运气不好,被附近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莎伦突然问道:“你怎么不换一身衣服?”她的问题直接而简单。
蓓赫纳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没有其他衣服,也不能出去买,更不能偷普通人的东西。”
莎伦的声音带着不满:“那你为什么偷我们家的食物?”
蓓赫纳兹指着李漓,语气有些无力:“因为他是塞尔柱人的爪牙!”但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我和我的族人们并非塞尔柱人的爪牙,我祖先是来自震旦的沙陀人,或者说我就是震旦人。”李漓对蓓赫纳兹接着说,李漓把手伸进自己衣领,掏出了蓓赫纳兹留下的那个香囊,“这是你的?”
“是的。”蓓赫纳兹。
“为什么留在我那里。”李漓。
“这是我们阿萨辛刺客的信物。任务失败了,我回不去了。留在身边也没有用了。”蓓赫纳兹,“而且,你是第一个揭开我面纱看见我脸的男人!”
“啊?我还是个孩子吧!”李漓显得十分尴尬,又说,“你怎么不问我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没什么好问的。”蓓赫纳兹淡淡的说着,便改换了坐的方向,转身背对着李漓和莎伦,抬头望向夜空。
一路上,哈迪尔一言不发,只管自己卖力地划着船。小船终于来到苏尔家的大船船舷下,众人不再说话。李漓望向船头方向,大船上,埃尔雅金站在船舷一侧,等待着他的到来。那是一艘巨大而雄伟的船只,它的帆被月光映照得闪闪发光。船上的水手们忙碌着,小船缓缓地靠近大船,水手们用绳索将小船牢牢地系在大船上。李漓等人终于登上大船。水手们又把小船吊了起来,重新固定在甲板的一个角落。
“艾赛德,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不过,你安全了,至少离开托尔托萨的地界,艾尔坦就无法暗算你了。”埃尔雅金带着微笑迎面走来,看到身着全身黑色紧身衣的蓓赫纳兹问道,“这位是谁?”
“出来的路上发生点意外,这是蓓赫纳兹,是我的同伴。”李漓解释。听到这个话,最感到意外的是蓓赫纳兹了。李漓又把之前的一些事和埃尔雅金说了一遍。
“好吧。”埃尔雅金说,“不过,船上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只能住在你和你的侍女那个房间里。”
“这不好吧,要不让我睡你那里去?”李漓厚着脸皮问埃尔雅金。
“不行,你想都别想!”埃尔雅金严肃地说,随即急匆匆地转身走向船舱,又从船舱里向李漓传来一句话,“还有,明早你得起来干活,先从擦甲板开始吧。”
李漓和莎伦一起搀扶着蓓赫纳兹走进船尾一个小房间,哈迪尔和李漓打了招呼后,去了水手们的大房间。
李漓来到埃尔雅金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李漓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房间虽小,但布置得极为雅致。墙壁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地图,描绘着无尽的海洋和遥远的陆地,激发着李漓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床铺是由精心编织的丝绸和柔软的羊毛制成,给人以舒适和温暖的感觉。房间的一角是一个小小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书桌上还有一本厚厚的航海手册,记载着航海家们的经验和技巧。李漓坐在书桌前,轻轻翻开手册,目光被里面的文字吸引住。手册中详细描述了航海的各个环节,从航线的规划到船只的维护,从星座的观察到风向的判断,无一不展现着当时人们的智慧和勇气。房间的窗户朝向大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海浪和远处的天空。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咸涩的味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进入房间后,莎伦把蓓赫纳兹扶到床上躺下,李漓停止了短暂的阅读,转向身后的蓓赫纳兹问道。
“刚刚用力过度,似乎又把伤口裂开了,不过我没那么脆弱,自己能恢复的。”蓓赫纳兹继续说,“我真的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两次了。”
“莎伦,你去把船上懂医术的水手请过来,帮助蓓赫纳兹。”李漓对着莎伦说。
“如果让她睡床上了,少爷你睡哪里呢?”莎伦并未接话,而是反问。
“莎伦,快去找船医,你和蓓赫纳兹先睡吧。”李漓看着狭小的房间,对莎伦和蓓赫纳兹说,“我想去甲板上透透气。”
“我知道我应该对你感恩,我可以为你去做事报答你。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背叛真神的训导的。”蓓赫纳兹对着李漓说着说着竟眼角渗出了泪水,“如果你救我是为了收买一个死士,那么你会失望的。”
“你想多了。”李漓看着蓓赫纳兹的双眼说,“我不需要死士,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去做什么,我救你也不是为了收买死士,只是遵从本心。另外,我想告诉你,我们是人,不管是什么教徒或什么种族,都不必为了某个神而去做什么,我们每个人应该做的只是帮助更多的人。”
蓓赫纳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时语塞。
就在此时,船医不请自来,敲门后推开了李漓的房间,原来是埃尔雅金派来的。医生见到蓓赫纳兹的伤势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紧急的救治任务。医生首先用热水和草药为她清洗伤口,以防止感染。蓓赫纳兹痛苦地咬着牙关。接下来,医生用细绳将蓓赫纳兹的腿固定在一个支架上,以保持伤口的稳定。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银针,将其消毒后,轻轻地将其插入伤口中,以清除淤血和异物。蓓赫纳兹感到一阵剧痛。之后,医生取出一块特制的草药布,上面涂满了草药膏。他轻轻地贴在蓓赫纳兹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将其固定。这种草药膏是当时很常见的,具有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蓓赫纳兹感到伤口上的火辣感渐渐减轻,她松了一口气。医生并不满足于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医生为蓓赫纳兹准备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汤,这是一种能够加速身体康复的特殊草药。蓓赫纳兹小心地喝下这碗草药汤,感受到身体内部的温暖和力量。最后,医生给了蓓赫纳兹一些草药药丸,这是为了帮助她缓解疼痛和促进伤口的愈合。他告诉蓓赫纳兹需要好好休息,并且遵守他的医嘱,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蓓赫纳兹终于放松的睡着了,她睡的那么沉,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不一会儿,躺在一旁的莎伦也打起了哈欠,侧身睡去。李漓在狭小房间的地上铺好了地毯,却没有马上躺下睡觉,而是走出了房间。
苏尔家的货船缓缓驶离了莫尔渔村附近的这个港湾,在几乎要看不见陆地的位置和在此等待的另外一条货船会合。李漓再度来到甲板上,月光洒在他身上,星空闪耀着无尽的光辉。他身穿一袭宽松的长袍,头戴一顶羽毛装饰的帽子,脚踏着一双皮靴。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透露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和勇敢。他感受到了大海的力量和宽广。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咸涩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够嗅到自由和冒险的味道。夜晚的月光洒在李漓的身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他抬头望向天空,星星点点的亮光让他感到无比地渺小,但同时也激发了他内心的勇气和决心。他相信,每一个星星都是自己前进的指引,每一次冒险都会让他更加接近自己的梦想。船上的船员们还在忙碌着,他们打理着船帆,调整着船的航向。月光下,星空下,李漓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他向着未知的远方驶去,追寻着自己的梦想。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勇往直前,他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成就一番伟业。
托尔托萨,此刻对李漓来说,已经成了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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