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寻找玻璃工匠(1 / 1)

数日之后的一天清晨。

阳光透过天空,洒在船上,映照出一片金光闪耀的海面。李漓蹲在甲板上,身穿白色的短袍,眼神坚定而专注。李漓手持一把长柄刷子,他用力地刷着甲板。甲板上的污垢和海盐被他的刷子一点点地清除,露出了原本的光洁。他的动作稳健而有力,每一次的刷动都充满了决心和执着。周围的船员们也在忙碌着,有人在船舵上操纵方向,有人在船舱里忙着收拾物资,他们之间默契而有序地合作着。

不知什么时候,埃尔雅金来到甲板上,这几天很少看到埃尔雅金,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总之很少出来。

“这里还有一块污渍。”埃尔雅金指着甲板的一角,似笑非笑地对李漓说。

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发现有一处顽固的污渍没有被刷掉。他停下手中的刷子,低下头仔细观察。然后,他拿起一把湿毛巾,沾上水,再次用力擦拭。终于,那块顽固的污渍被彻底清除,露出了甲板的本来面貌。李漓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感到了满足和成就。李漓抬头看向埃尔雅金:“擦干净了。”

“这几天,在船上,还适应吗?”埃尔雅金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真把自己当水手了?阿里维德先生。呵呵...”

“做任何事情都得尽量做好,这是我的原则。”李漓说,“谢谢你,派人来帮蓓赫纳兹疗伤。”

“她的伤好些了吗?话说回来,你收留一个阿萨辛的杀手在身边,你不觉得害怕吗?”埃尔雅金问。

“为什么要害怕?”李漓问。

“她和你属于不同的敌对教派。”埃尔雅金说,“而且阿萨辛的杀手几乎就是冷血的代名词。”

“可我并不觉得我一定属于哪个教派。”李漓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亚历山大?莎伦总是晕船。”

就在这时候,桅杆上了望台上的水手兴奋地喊道:“看到陆地了!”

在船上度过几天的航行后,水手们终于看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目的地,港口的景象。这一刻,水手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和兴奋的笑容。

“我们到了。”埃尔雅金一边和李漓说着,一边走向船舱,“到了亚历山大,我们有好些事要去做,会在那里停留几天。我去和船长交代一些事。你也进去收拾一下。”

苏尔家的货船缓缓驶入亚历山大港湾。海风拂过李漓的脸颊,带来了咸湿的气息,李漓感到兴奋而又略微紧张。李漓逐渐能够看到远处的亚历山大港。它位于一片广阔的海湾中,港口的入口处有一座庄严的灯塔,它高高矗立在海岸线上,犹如守护着整个港口的守护神。灯塔的红砖砌筑,白色的塔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如一颗明亮的明星。当船只靠近港口时,李漓看到了一面古老而壮观的城墙。城墙高耸入云,用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看上去坚固无比。城墙上有一些了望塔和城门,它们是当时保护城市免受入侵的重要设施。城墙上的石头已经受到了岁月的侵蚀,但仍然显露出中世纪建筑的雄伟与庄严。港口的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只,有帆船、桨船,还有一些装载着货物的商船。这些船只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载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如丝绸、香料、陶器等。人们忙碌地在码头上来来往往,他们是商人、水手、码头工人,他们的身影在港口中穿梭。

船靠岸了,埃尔雅金去办理进城税去了,哈迪尔最先下船,在码头雇了一辆驴车,蓓赫纳兹换了一身莎伦的衣服,莎伦和蓓赫纳兹相互搀扶着,一个晕船,一个还带着腿伤,迫不及待地走下船,李漓背着自己的行囊跟在最后。莎伦和蓓赫纳兹坐在驴车上相互依偎着,经过几天相处,两人俨然一副成为姐妹的样子。哈迪尔走在旁边,警惕地看向四周。李漓则相对轻松自在。此时,埃尔雅金走了过来。

“我要在码头,看着他们把货搬下来,再和这里的合作伙伴把货物交割了。估计要忙一整天,你们先进城去吧,我会派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可是,我们应该留在这里干活才对啊!”李漓。

“行了吧,你看看你身后那两个人,赶快去住的地方歇息吧以后,有的是你干活的机会。再说,哈迪尔把驴车都雇好了,呵呵。”埃尔雅金笑着说,“等我这里的事忙完了,今晚会过来,今天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吧。”

埃尔雅金让一个当地人领着李漓等人去自己熟悉的一家旅店。李漓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嚣和热气腾腾的气息。市场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五颜六色的布料、精美的陶瓷器皿、香料的芬芳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李漓不禁被这些奇特的物品所吸引,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市场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叫卖声、讨价声、人们的交谈声,构成了一曲热闹而欢快的交响乐。突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传入李漓的耳朵,李漓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街头艺人正在表演。他手持一把古琴,指尖轻弹琴弦,音乐如梦似幻,引得众人驻足观赏。李漓等人继续前行时,来到一家古老的旅店,它位于市场的尽头。这家旅店的外墙用红褐色的砖砌成,上面刻满了各种精美的花纹。李漓推开门,进入了旅店的大厅。大厅内布置简洁而温馨,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绘画,散发着一股历史的气息。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让人感到舒适。到达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李漓等人办好了入住,哈迪尔回码头去给埃尔雅金干活去了。因为几天的海上生活,一直被晕船困扰的莎伦早已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漓看着蓓赫纳兹,问。

蓓赫纳兹没有作声。

“这里已经远离黎凡特了,也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李漓继续说。

“我想跟着你。”蓓赫纳兹又立刻不自然地补充道,“我是说我想跟着你们。”

李漓正想再说什么时,蓓赫纳兹抢先说话:“我的腿基本好了,明天我就去搬货干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好好休息吧。”李漓说罢,就走出房间,来到旅店大厅,开始翻阅桌子上的一本书。

傍晚,忙完事的埃尔雅金和哈迪尔一起来了旅店。看到李漓,便走了过去。

“其他人呢?”李漓问。

“船长和水手们当然住在码头附近的地方了,他们可不会这么奢侈地住在城里的旅店里。”埃尔雅金,“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我们去哪里?”李漓。

“一个有好几个玻璃作坊的小镇。”埃尔雅金。

“去那里做什么?”李漓,“购买玻璃器皿?”

“不,我想邀请那里的师傅和我回欧洲去,我要开个玻璃作坊。”埃尔雅金认真地说。“至于买货,完全可以在码头附近完成。”

李漓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能找一些师傅一起去震旦,开个玻璃器皿的作坊,自己不就发财了吗……李漓不禁咧着嘴傻笑了。

“笑什么呢,我这个想法有这么可笑吗?”见李漓不作声,还傻笑,埃尔雅金气呼呼地离开,走向自己的房间,“明天要早起!我休息去了。”

“埃尔雅金,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漓回神,急忙解释。可是埃尔雅金已经离开。

“少爷,你失礼了,苏尔先生不高兴了。”哈迪尔说。

“没事的,哈迪尔大叔,您也早点休息吧。”李漓和哈迪尔说,之后继续自己构思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李漓和蓓赫纳兹已早早地在旅店的大厅里吃完早餐,等着埃尔雅金。李漓让莎伦跟着哈迪尔留在城里走走看看,了解一下这里的各种行情。随后,埃尔雅金、李漓、蓓赫纳兹就坐上一辆马车出发了。

出城后,向尼罗河三角洲西侧的沙漠方向前行,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来到一个科普特人的小镇。马车停在了小镇入口的茶水棚附近,马车车夫在那里休息等待。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狭窄的街道上,高耸的石墙和古老的拜占庭式教堂映入眼帘。这里的街道上,李漓看到了许多人正在忙碌着。他们身穿传统的长袍和头巾,一边与邻里交谈,一边从事着各种手工艺活动。有的人在织布,有的人在雕刻,有的人在制作陶器的泥坯。小镇的另一端临近沙漠,那里有五六家玻璃作坊,这些作坊就是埃尔雅金此行的目的地。

一行人来到其中一个玻璃作坊。当李漓踏入这座玻璃作坊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在这个炙热的地方,工匠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将炉火燃至最高温度,以便能够塑造出完美的玻璃艺术品。作坊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味,这是由熔化的玻璃所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味既甜美又刺激,让人不禁陶醉其中。而作坊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从华丽的花瓶到精致的饰品,无一不展现出科普特人的精湛技艺和独特的审美。在作坊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熔炉高高耸立着。这座熔炉是由石头和陶土堆砌而成,看上去古朴而坚固。熔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玻璃原料烧成一团团炽热的液体。工匠们戴着厚重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炽热的玻璃液倒入模具中,然后用手工工具慢慢地塑造出各种形状。工匠们的手艺非常精湛,他们可以轻松地将一团炽热的玻璃液变成一个精美的花瓶或者一个精致的饰品。他们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在舞蹈一样,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而他们的眼神则充满了专注和自豪。

随即,埃尔雅金带着李漓和蓓赫纳兹走出了作坊。

“怎么,什么话都没说,我们就这样出来了?”李漓问埃尔雅金,“我们不是来这里招募工匠的吗。”

“难道你想在别人的作坊里招募工匠,你就不怕被这里的老板打吗?”埃尔雅金笑着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漓。

“先去附近找个餐馆吃点东西。”埃尔雅金,“然后,到处打听一下。”

一行人在附近的一个餐厅吃了一顿,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接着,埃尔雅金提议,三人分头去打探消息,傍晚在之前进入小镇的地方,马车车夫等待休息的茶水棚会合。

三人分开后,李漓独自向沿途路边的人们打听关于工匠的事,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确实,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工匠失业,愿意背井离乡的人更少。兜兜转转几圈后,李漓和蓓赫纳兹在小镇的一处十字路口相遇,两人相互悻悻地看着对方,蓓赫纳兹没有说话,也看不出面纱下的她是什么表情,但是蓓赫纳兹的眼神已经告诉李漓,她也没有收获。

突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大摇大摆地走着,他的身材庞大,肚子凸起,看起来像是一个滚动的巨球。他的脸上挂着满足而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肥胖毫不在意。官吏身后跟着是五名士兵。他们身着皮质盔甲,高大威猛,腰间都挂着弯刀。显然这是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官吏和士兵,他们都是贝都因人征服者。这些士兵押着一男一女,从作坊那边走来。被抓的两个人看起来,都只有十多岁的样子,都被绳索反绑着双手,用一根绳子串起来,被其中的一个士兵牵着前行,男孩不作声,女孩还在哭泣。

“雅各.阿塞那修斯,玛尔塔.阿塞那修斯;不缴吉兹亚税,现在抓去做苦役。你们这些顽固又下贱的异教徒,都好好看着,这就是不缴吉兹亚税的下场!”一个士兵对街巷两侧的人们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喊着。沿途的人们更不敢反抗也不敢抱怨,甚至不敢叹息,都畏惧地纷纷避让。李漓背对着那队走过来的官吏和士兵,由于避让不及时,挡在了那个官吏前面。一个士兵立刻举起皮鞭就打了过来。蓓赫纳兹迅速冲了上去,握住士兵高高举着皮鞭的手用力按了下来,还冷冷看了眼前这个官吏一眼。这个士兵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了,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李漓立刻赔着笑脸,对着这个官吏鞠躬说道:“大人,对不起,我们这就给您让道。”

还没等李漓把话说完,这个肥胖的官吏抬起手对着李漓就一巴掌扇了过来。蓓赫纳兹瞬间一把拽住李漓的一个胳膊,向后一拉,纵身一跃,二人迅速向后退了三五米。官吏没有打到李漓,但因为用力太大,已经来不及把手收回来,而且自己身材太过于肥硕,整个身子扑了出去,狠狠地扑倒在地上,竟磕掉了一颗门牙,满嘴是血。

“给我打!”官吏愤怒地咆哮着,“快给我把这两个人也抓起来!”一旁的士兵闻声,立刻握紧拳头,向李漓等人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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