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玲面色惶恐地道:“小姐……我们……”
卢倚澜神态傲然,直视着眼前三位修士投来的六道凌厉目光。
玉虚宗张家圣带着幽怨之色质问道:“你为何要隐瞒真相呢?”
中年修士忙急切地回应:“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真的没有半分谎言!”
张家圣眼中尽显绝望:“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中年修士连连摇头:“岂敢,宗主您乃是天衍大陆最睿智的存在,无人能及。”
张家圣摊开双手,无奈笑道:“你可曾听说,我还有一美誉,那便是天衍第一愚痴之人,你竟不知么?”
中年修士顿时哑口无言,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布满灵纹的法衣,心中暗自担忧自己的命运。
张家圣沉重地问:“你可知她是谁?”
中年修士立刻答道:“她是千幻宗卢承庆宗主胞妹,卢倚澜仙子。”
张家圣满脸不悦:“你的眼力尽失了吗?那些有何重要?统统无关紧要!”
“真正重要的唯有仙姿!绝世仙子!无双丽人!”
张寂面容冷峻,心头暗啐:“呸!连伪仙器都能辨认得出,怎会在美色面前丧失理智?”
魏征对此却并不感到惊讶,心中暗想:龙生龙,凤生凤,身为万妖皇的儿子,喜好美丽事物也在情理之中,与万妖皇嗜美如命并无二致。
卢倚澜与侍女卢玲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何为仙姐?卢倚澜的脸色越发阴寒,他在暗示自己老去吗?抑或是说,那所谓的“大美腻”,是指美貌太过腻人?
张家圣笑容玩味地道:“最后赠你一句箴言,想知道是什么吗?”
中年修士心生不安,结巴地反问:“什么……为何要在此刻才……告诉我最后一句话?”
张家圣神情平淡地回答:“因为……这是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中年修士骤然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头颅之上已多了一个血窟窿。
扑通一声,中年修士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四周一片寂静。
魏征默然无语,卢倚澜瞳孔猛缩,卢玲则呆若木鸡。
而张寂却是处变不惊,回忆起往事:当年卢筠气势汹汹而来,欲借故囚禁他的亲子,结果也一样,在毫无预警之下,被他儿子手中的仙器瞬间击毙。
而今这位骗子虽算不上最好,至少儿子事先给了他一个警告。
或许他会死得瞑目吧?
再看那死去的中年修士,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张寂面露尴尬之意,上前用手轻轻阖上了他的眼帘,淡然道:“既已逝去,何必睁眼骇人?”
“啊——”
“杀人啦——”
“救命啊——”
突然之间,一声刺耳至极的尖叫声撕裂长空。
只见卢玲在原地边尖叫边四处乱窜。
张家圣不禁一头冷汗,这丫头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滞后了吧?
“住口!”
张家圣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尖叫声随之戛然而止。
卢玲颤抖着躲到自家小姐身后,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在那灵秀的蜀山之中,张真无意间留意到卢琳衣襟上挂着的一枚晶莹玉兔佩饰……咳咳,他并非有意窥视,实在是那只玉兔灵动异常,太过引人瞩目。
“贼修士!”
瞬间,卢清澜的脸上褪去了那份从容淡定,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所及之处。
接着……
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本姑娘堂堂仙门弟子,怎会去在意一名侍女的佩饰?
呸呸呸!
张真淡然一笑,言辞间蕴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小姑娘,你唤何方妖孽之名?为何高呼救命?之前未曾取你性命,此刻你却又喊个不停?”
卢琳泪水涟涟,颤抖着答道:“你你你……你这妖孽!”
张真笑意更深,语带嘲讽:“此人竟敢欺骗于我,定是罪不容诛。你如此恐惧,莫非知晓此事背后的操控者?”
卢琳瞠目结舌,心中暗自腹诽:
这位公子,您的思维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刚才那位前辈已然将我的身份揭露,您莫非未听见?
抑或是您记性不佳,以至于忘记至此?
众人皆感惊异。
张真却依然镇定自若,负手而出,口中下达命令:“魏师弟,速去禀告房真人,说是有一修士陨落在我们宗门之内。”
此话听来,仿佛他人亡命于自家宗门之事与己无关一般。须知在整个东土神州,无人不知晓房玄龄乃《大道仙报》之主编,而魏征则是其麾下的首席顾问,二人可谓是一脉相承。
然而……
魏征恭声应道:“遵命,师兄。”
随后,他便匆匆离去,径直往《大道仙报》的总部寻找房玄龄。
此时,
张真止步,目光掠过一旁的张寂,训诫道:“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往后切勿妄称‘吾皇’二字,那岂是你随意称呼的神圣之物?”
张寂:……
你居然将“吾皇”这两个字称之为“物”?
吾皇怎能沦为凡物?
呸呸呸!
吾皇怎可被视为凡物……
罢了,休要再提!
张真转向卢清澜,面露温和之色,却又不失威严地说道:“娘子,你可是并未听见家父提及吾皇二字吧?”
此刻,张寂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
你……这般自然地叫出口?
眨眼之间。
卢清澜胸口剧烈起伏。
张真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只显眼的玉兔之上。
又是兔子!
更大一号的兔子!
卢清澜咬牙切齿地回应:“我……我并未听见任何声音,只听得一只狂犬在一旁乱吠。”
轰——
一道雷霆炸响。
张真施展法诀,直指卢清澜。
瞬息间——
卢清澜感觉发髻上的一朵玉兰花簪被无形之力击落,伸手一摸,已不见了踪影。
顿时——
花容失色。
卢琳掩住樱唇,强忍住尖叫之声。
张真淡淡地道:“娘子,我向来敬重生灵,尤其对于女子更需以礼相待。”
“虽言悖逆世俗之语,但我个人十分推崇男女平等之理。”
“古人云,女子亦可撑起半边天。”
“但需明白——”
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尊重是相互的,倘若你不尊重于我,我又怎会予以你应有的尊重?”
在遥远的灵玄大陆,凡尘俗世与仙道交织。一名修真者,卢倚澜心中暗自震动,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问:“何为生死之定?何为逆天之罪?”面前之人,张家圣淡然回应,“在我看来,若他该死,即刻夺去其生机。”
话音刚落,张家圣已拂袖而去,留下卢倚澜脸色铁青。她深知,面对这位年少却掌控神秘杀伐法则的修士,任何机巧权谋都是徒劳。
张家圣远去之际,声音回荡而来,“小姑娘,我身边正缺一位煮茶奉茶之人,你就过来吧。”卢玲惊惧地应声:“嗯?”接着,每前行一步,她便颤抖三次,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若不遵从,恐怕会被张家圣判定为该死者,那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当卢倚澜独自面对那位已被剥夺生机的中年人时,她深感无力。在这样一个动辄取人性命,且手中握有神秘斩魂法宝的存在面前,一切计策皆如镜花水月。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北域边疆,朔方之城被大唐修真军严密封锁,连一只妖兽也无法逃脱。领军的大将军柴绍与副将薛万均正在商讨明日攻城之事。程处默忽然插言:“元帅,属下以为此刻不宜攻打,我们应当等待时机。”
座下的将领无人敢轻视看似粗犷实则深思熟虑的程处默,毕竟他的战功赫赫。柴绍含笑反问:“说说你的见解。”程处默诚恳答道:“家兄曾经告诫,切莫急躁攻城,否则恐造成无辜牺牲。只需稍作等候,便会有人主动献城投降。”
诸将面面相觑,皆感惊讶:此人竟如此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