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家吃肉(1 / 1)

满满的一大锅鸡肉,颜色微微发黄,余温还在咕嘟冒着热气, 辣椒的辛辣和野菜的苦涩交织在一起,光是看着就想流口水。

四妞一个劲吞咽口水,目不转睛盯着铁锅。

一会儿跑出去看看,二哥有没有回来,一会儿坐在凳子上,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动来动去。

那边,陈二柱还不太明白,懒汉老爹是什么意思。

自打大爷爷来骂老爹不务正业,整日睡大觉,不干农活,两人发生口角,已经一年多没有说话了。

陈大伯家里。

陈大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坐在门槛上,和家里人一个劲子吐槽。

“老婆子,你不知道,闲哥那兔崽子,是鬼迷心窍,非要选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

“还是望门寡,真是觉得自己命够硬,能压制住妇人的命格。”

“还一下子要俩婆娘,看把他能的。”

周氏在院子里择菜,嘟嘟囔囔。

“你那好大侄,怕是脑子里只剩下人家姑娘的脸蛋、腰身,各人有各人命数,整日躲在屋子里,喝酒睡大觉,人怕是废了。”

陈大伯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嗷嗷叫。

“老婆子,什么叫废物,人不是还好好的嘛,毕竟闲哥儿可是我亲大侄,再怎么混账,也比村里的偷鸡摸狗的张大光强吧。”

“哎,头疼,一个灾星都难养活,眼下又拉上一个小姑娘,来年的税,闲哥怎么交啊。你等会儿让老大给闲哥儿家里送两斤苦荞面。”

周氏不满,继续低声吐槽。

“家里人多,自己都不够吃,还给小混账送吃的,是不是挨骂挨上瘾了。”

“都一年多了,也没见你大侄子上门道歉,这门关系怕是断了。”

陈大伯气呼呼一甩烟杆,翻身回到炕上躺着了。

周氏撇嘴,这是戳到陈大伯的肺管子了。

“吆喝一声,老大,听你爹的,去给陈闲家里送两斤棒子面。”

周氏低声喝骂,就当喂了狗。

不对,喂狗吃,也能听到叫唤两声。

算是抬举他。

“大爷爷、大奶奶,在家吗?”

陈二柱,双手捧着大海碗,走进小院。

周氏有些疑惑,“二柱,有事?”

别是来借粮食的吧。

陈大伯听见声音,悄咪咪趴在窗口偷看。

陈二柱面色平静,淡然道:“三妞上山抓了一只野鸡,我爹让我给大奶奶送过来一碗。”

“大爷爷呢?”

周氏有些迷惘,太阳打西边过来了。

那家伙还舍得送肉过来,留着自己吃不香吗?

周氏笑着回应:“在床上躺着呢。”

陈大伯刚想出去,忽又一想,这么是不是显得自己很贪吃。

陈二柱在来的路上想着,懒汉父亲,天不怕地不怕,家里唯一能制服的他,只有大爷爷。

前段时间,爹和大爷爷吵了一架。

关系僵硬,必须要先缓和一下。

不然爹又发神经,自己和大哥怕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大爷爷,我爹说了,他错了,后悔得很,不该说混账话气你,这些日子一直苦恼,但是呢,我爹面簿,拉不下脸道歉,让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个混账、畜牲。”

陈二柱起初说瞎话有些不得劲,但越说越顺溜,后面骂脏话的,越说越上头,连带着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糟糕,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

陈大伯赶紧起床,装作释然道:“好了,二柱,你爹混账,我身为长辈,怎么可能和他一直计较,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在整个青霞村,谁人不知道我的气量最大。”

“谁不说我人好。”

周氏撇嘴。

陈大伯看了看鸡肉,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的香味,深吸一口气,这年月鸡肉金贵。

挥挥手,“端回去,一只野鸡顶多三斤,拔拔毛,去掉内脏,顶多还剩下两斤,一家人够怎么吃的。”

陈二柱放下碗,准备起身离开。

推推搡搡实在不是他擅长的。

陈大伯生气道:“你这孩子。先别走。”

见孩子真心实意,陈大伯到厨房,舀出来两斤棒子面。

陈二柱,迟疑片刻,“这……”

陈大伯:“拿着。”

周氏疑惑道:“莫非这闲哥,真转了性子。”

陈大伯哼了一声,“我陈家人没有一个孬种,且在看看。”

回到家。

三妞大喊:“二哥回来了。”

陈闲:“发饼子。”

一人一个荞麦饼子。

陈二柱落座,众人齐刷刷开吃。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整齐啃骨头的声音,吞咽鸡肉的声音。

“嗯,爹这辣椒的滋味真不错,好吃得很。”

野葱和炒鸡蛋也端了上来。

陈闲均匀分成八份,用铲子给人一块。

苏霜霜看着散发诱人香味的鸡蛋,和青葱的清香,口水不断分泌,夹起来一块咀嚼,那鲜香的味道简直绝了。

苏丽娘:“给孩子们吃吧。本来就不多。”

正在吃饭的苏霜霜,面色一垮,姐你这么说话,搞得我好像一个傻子啊。

可鸡蛋已经被我咬上一口,就愣在那里。

陈闲淡然道:“吃吧,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主打的就是公平,孩子们有的,大人也要有。”

几人就这样蹲坐在地上,很少说话,默默干饭。

隔壁,虎子娘用力嗅,察觉空气中流动一股香味,又夹杂特别味道。

肉?这年月又不是过年,谁家吃肉,难道是隔壁大柱爹家。

不可能,那就是一个混账,家里蹲的懒汉,怎么可能吃上肉。

不多时,孩子们肚皮吃得溜圆。

三妞:“要以后天天吃上肉,该多幸福啊。”

四妞:“原本苦涩的野菜,真是奇怪,放上鸡肉,味道竟然变得这么好吃。”

“肉包会有的,天天吃肉菜也会有的。”

几人轻笑,显然是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话。

陈闲摇头,也没反驳, 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质疑自己听到的。

一味解释,对不理解的人说,如同鸡同鸭讲。

平白落了下乘。

且在等着。

吃完饭后,翠花去准备洗碗。

苏丽娘准备协助她。

陈闲看着清洗干净的青椒,看着院子里的土坯房,脚下夯实的黄土地,仍然没有忘记他的朴素目标:青砖大瓦房。

五月初五,轻风吹动院子里的柿子树叶子,哗啦啦的,天气的温度开始渐渐上升。

想着自己当初做美食博主,复刻的那一个个小吃。

忽然有了主意。

陈大柱准备到田里侍弄一下杂草,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他来做。

陈闲叫上陈二柱,准备到村东头,坐村里的牛车到镇上买东西。

家里的钱都是陈闲在掌控,去床榻下面的草席掏出五十文,还剩下五十文。

苦涩,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牛车到镇上,做一个来回一人一文钱。

梅婶打着招呼:“这不是闲哥吗,怎么赶集去啊?”

陈闲笑着点头,也不说话。

“难喽,一大家子人,又添加两人,坐吃山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算了,别说了。”

牛车空间不大,虎子娘忽又闻到鸡肉的香味,似乎是从陈家小子身上传来的。

难道刚才那阵香味真是从陈家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