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飘香如木檀,字迹娟秀,似曾相识。
杜常山。
杜家!
谢述猛地记起,自己在淡泊书院好像确实没有看到杜常山的身影,那家伙确实是和怜儿一起离开的!
该死!
就在谢述准备赶往杜家时,大批官兵赶了过来。
为首的将领大手一挥:“竟敢闯入楚家行凶伤人!来人呐,给我将这伙乱臣贼子拿下!”
姜瞒给了谢述一个眼神:“怎么说?”
谢述:“拦我者死。”
夏侯云忧心忡忡:“事情是不是闹得有些太大了?”
谢述侧着头看着他:“你要是害怕,可以走,没人逼你。”
夏侯云那张面瘫脸上罕有的出现了怒容:“谁他妈害怕了?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让我杰叔带着河阳铁骑过来,杀得快!”
姜瞒笑道:“阿云,我看你文质彬彬的像个穷酸书生,还以为你不喜杀人呢!没想到你才是活阎王啊!”
谢述:“少废话,列阵,给我冲出去!”
谢述带来的那十几号河阳铁骑,皆是姜姓,忠心不二。
别说冲官兵,哪怕谢述带着他们杀进皇宫里,他们也不会眨下眼皮。
随着谢述一声令下,十几号人摆出作战阵型,呈品字形向官兵们逼近。
不少人甚至嫌麻烦,脱去了外衣,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甲胄!
官兵头头汗流浃背了。
甲胄,可是军队的配置!
就连他们这些京都府尹的衙兵,也只有兵器,最多配备一些弓弩,可唯独没有甲胄。
官兵头头原本听着有人在楚府作乱,马不停蹄带着人想过来混点功劳,但现在看着杀气腾腾的谢述等人,他觉得功劳八成是混不到了,搞不好还得躺板板。
就在这时,董蔷带人赶到:“董家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身后,是大批府兵。
官兵头头心中松了口气,表面上却还要意思意思:“董小姐,这不合规矩吧?”
董蔷:“滚!”
官兵头头:“好嘞!”
有台阶就得下,在京都想活着领到供奉,就得听劝。
官兵头头麻溜地带着人乌泱泱地跑了,生怕跑慢了,惹上一身骚。
董蔷从马上下来,走到谢述身边:“无论如何不能对官兵动手,杀官是罪,杀兵是反!”
谢述:“多谢。”
他将怀中的未知少女丢到董蔷怀中,转身骑上了马:“此事和杜常山有关,我要杀他,你若是想保他,便杀我。”
丢下这句话,谢述策马而去。
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董蔷也未曾出手。
“你是董蔷?”未知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
董蔷这时才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只觉得有几分熟悉,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妙试探道:“你不会姓徐吧?”
……
杜家。
怜儿疯狂挣扎:“你们放开我!公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头套被摘开,她看到了杜常山阴冷狰狞的脸。
周围围满了蒙面大汉,一个个意图不善地打量着她。
杜常山:“你是谢述身边的丫鬟,应该知道谢述很多事情,告诉我,是不是谢述屠了我杜家满门?”
怜儿一言不发。
杜常山上去就一巴掌,恶狠狠道:“说!”
怜儿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杜常山:“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杜常山狞笑着:“不说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你喜欢谢述吧?你们这些低贱的丫鬟总是有这些龌龊的心思,不知谢述在看到你肮脏的下场之后,是否还会接纳你呢?”
怜儿面色苍白,因为恐惧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看着怜儿那张精致的面孔,杜常山忍不住感叹:“真是个美人胚子,这黎阳来的姑娘,就是比北方要水灵。”
危险当前,怜儿鼓起勇气,倔强道:“别费劲了,你无能!”
杜常山的脸变得格外扭曲。
怜儿说的没错,他无能。
或许是对他恶行的惩罚,他多年前便染上了菜花恶柳,不能人道。
因此对杜全这根独苗异常宝贵。
而如今,杜家满门被屠。
最宝贵的儿子也下落不明,落得一个通贼的帽子,他愤恨得快要发狂!
啪!
杜常山狠狠抽打在怜儿的脸上,鲜血顺着怜儿的嘴角滑落。
“我无能!哈,哈哈哈!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贱女人害的!”
杜常山怒极反笑,笑得歇斯底里。
“我这里有三十个猛男,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他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等她什么时候招了,吐出了谢述的罪证,什么时候弄死她!”
说罢,他转身离去。
周围的蒙面人纷纷狞笑着向怜儿逼近。
怜儿死意已决,在她的齿间藏有一味剧毒,可以让她在数息间暴毙,身体也会化作一摊血水。
她宁愿死,也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危害到公子!
“公子……怜儿下辈子还做你的丫鬟。”
她满腔泪水,正欲自绝,只听杜常山的哀嚎声骤起。
一道身影破门而入,白衣如雪!
怜儿喜极而泣:“公子!”
见到怜儿,谢述心终于安稳落地。
谢述吐出一个字:“杀!”
姜瞒等人一拥而上,将屋内的蒙面人尽数杀绝。
谢述跑到怜儿身前,为她松绑。
刚挣脱开,怜儿就扑入了谢述的怀中,嚎啕大哭。
“公子,怜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谢述拍打着怜儿的后背,轻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杜常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的胸前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拜刚刚谢述所赐。
“谢述!你竟敢闯入我府内行凶伤人,蓄意谋害朝廷命官!你完了!哈哈!谢廉也保不住你!”
姜瞒走了过来,神色严肃:“老谢,发现一处地窖,你得来看看。”
刚到地窖门口,拉开门,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息便扑面而来。
谢述借着阳光往里面看去,地窖内的场景,让他遍体冰凉,竟当场吐了出来。
不只是他,周围的河阳骑兵此刻也大受震撼,不可控制的呕吐起来。
谢述愤怒地冲到杜常山面前:“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残害了多少人!”
杜常山有恃无恐,甚至得意地笑道:“不过是些寻常女子罢了!她们害我得了病,我就要让世上的女人尝受千万倍的痛苦!我可是礼部尚书,朝廷命官,董承都管不了我,谢述你一介布衣,又能奈我何?”
他死死盯着谢述:“谢述,告诉我,到底是谁屠了我杜家满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谢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事实上,他很后悔,没有亲手屠了杜家满门。
不过上天似乎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谢述捡起刀,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想看啊?我满足你。”
府门被关上。
杜家上下齐聚。
杜常山的脸色陡然惊恐,他已经意识到谢述想要做什么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阻止谢述,却被谢述一刀砍断了腿。
杜常山:“谢述,你敢!祸不及家人!”
府门被缓缓关上,阳光在谢述的脸上留白。
谢述:“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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