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人惧怕的东禹摄政王,是他用血肉和痛楚换来的。
可无人能伤他了,他却要站在那孤独寂冷的高处,筹谋算计,平衡内外。
想想,都觉得累。
景郁拿剪刀把南陨城身上的衣服剪掉,方便上药。
她的声音闷闷地,带着些鼻音。
她喊道:“南陨城。”
“嗯。”
“以后我陪着你。”
景郁低着头,南陨城是真心对她好。
老怪物们说过,杀人归杀人,也要知恩图报。
她又道:“以后你需要有人替你拼命,就找我。”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也擅长搏命。
只能用这种方式回报。
南陨城听得直皱眉,“七王爷,本王记得曾说过,你这次次以命相搏的性子,要改。”
“为什么要改?好用着呢。”景郁得意地昂头。
打架的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
她敢拼命,敌人不敢,那就是她赢。遇上实力不济的,吓都能吓死对方。
南陨城叹气,“我会心疼。”
景郁一下愣住,对上南陨城的眼神,男人黑色的眸子像是涌动着百种情绪,无奈中夹杂中温柔,温柔中带着眷恋,眷恋之下是浓重的担忧。
景郁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低垂着头,下巴几乎贴到了胸口,声音闷得听不清。
她说:“南陨城,你别以为你说这种话,就可以不付诊费,我不吃这套。”
自小接触的人,要么拿她做赌注,要么想杀她,要么恨她,要么害怕她。
南陨城居然敢说心疼她。
心疼是什么意思?
是怕她还是想服从她?
景郁不再开口,陌生的情绪从胸口蔓延,陌生的得让她讨厌,可是却又奇异得抚平了她内心的暴躁。
真是奇怪。
南陨城心疼她什么?
明明受伤最重的人,是他。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南陨城盯着某人白皙的后颈出神。
自刚才开始,这人就一直不说话,也不抬头,像只乌龟一样把头埋得死死的。
是他唐突了。
怕是吓着了吧。
他拳头不自觉地捏紧,看了景郁好几眼,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景郁好半天才把那陌生的情绪压了下去,从没有人对她这样过,她不习惯。
但是她知好坏,给南陨城处理伤口时,手上的动作愈加的轻柔仔细。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去解南陨城的腰带,某人吓得一瞬间挣脱捆绑手腕的衣服,抓住她的手腕。
“七王爷,你要干什么?”南陨城嗓音沙哑,氤氲不清的眸子盯着景郁的眼睛。
景郁惊讶南陨城居然能挣脱她绑的死结,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给你处理下半身的伤口啊,脱裤子啊。”
南陨城接过她手上的药,“我自己来。”
景郁眨巴了下眼睛,“大家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她十岁就开始研究男女生理结构了,男人下半身几块骨头,几块肌肉,她清清楚楚。
居然还不让看。
她还不稀罕呢。
她用脚勾了把椅子过来,背对着南陨城坐着,示意他自己来。
百无聊赖之际,她想起来吐槽赤羽卫,“南陨城啊,你这赤羽卫有点弱啊。居然还要林风帮忙,我从来没想过林风居然还有能帮赤羽卫的一天。还有啊,自己主子受伤了,也不知道来伺候,有什么用?”
南陨城轻笑,“赤羽卫遍布九州,在东禹的只是部分,他们的任务是暗杀和收集情报,不是伺候本王。
至于林风,虽天赋不高,但有颗乐观向上的心,倒也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