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点头,这倒也是。
“对了,南陨城。你方才叫我什么?为什么那么叫?”
南陨城微微侧身,“莫不是忘了自己排名第七?”
景郁眨了眨眼睛,“没忘啊,可是……”
“先帝便是这般唤你,听闻是你母妃喜欢这般叫你,所以先帝也总爱这么叫。”南陨城抬手,将景郁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轻轻拨开,“想来你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般唤你最好。”
景郁没注意到南陨城的动作,在听到南陨城说先帝和母妃时,她的胸口就觉得酸酸涩涩地。
她没有父母,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
老怪物们以前都叫她臭丫头,死丫头。
她从未听过什么亲昵的称呼。
即便是流麟,也在她的威逼下只能叫她大姐大。
小什么……也太亲近了吧?
可是她心里却有一点莫名的开心,在这个世界,在东禹。
她似乎与世界有了一点联系。
她有父母,虽然死了。
但她还有个小侄子呢。
还有南陨城呢。
她再努点力,让南陨城同意跟她结拜,就有一个强大的大哥了。
景郁美滋滋地笑。
忽地,她的视线飘过一众难民,又收至眼前。
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南陨城。”她轻轻拉了下南陨城的袖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孩子啊?”
南陨城示意她继续说。
“这些都是从家乡逃难的难民,哪个父母逃难的时候会不带着孩子?就算一两个父母狠心抛弃孩子,这里一个都没有,也太奇怪了吧?”
南陨城看着她,微微勾唇,“七王爷聪慧。”
这时,牧野晃悠悠地走过来。
少年白衣,但眉目依旧凌厉,看了何昌平一眼,何昌平立刻老实地往后退了两步。
景郁问:“雪冥呢?”
牧野指了指马车,“嫌风大,冷,回去窝着了。”
他看了何昌平一眼,声音放低,“那个雪球说,这难民收容所不对劲。这些百姓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一点黑泥都没有,真正靠土地吃饭的百姓,不是这样的。”
“雪冥说的?”
“是啊。”
景郁跟南陨城对视一线,眼底均是凝重。
如果这个难民收容所是假的。
那真正的难民去哪里了?
“我刚刚就该杀了他。”景郁恨声道。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难民全部死了。
何昌平为了粉饰太平,故意造出一个假的收容所。
这时,何昌平见景郁和牧野同时看自己,以为他们是对自己刮目相看,顿时喜滋滋地凑上来,面上还带着强行摆出的严肃。
“东禹有摄政王调度一切,虽有天灾,但我东禹上行下效,控制得当。就是苦了百姓了,一年的辛苦白费了。不过摄政王请放心,下官定竭尽所能,尽快让百姓恢复往常的和乐日子。”
三双眼睛盯着何昌平,静静地听他编谎。
何昌平心下窃喜,看来他已经得到了摄政王的认同。
还有梦欲楼楼主,听说寻常人拿着银子都不一定能找到梦欲楼做交易。
眼前这少年可是梦欲楼的楼主,若是能同他攀上一点交情,日后受用无限啊。
至于这个红衣服的,何昌平看了眼景郁,正对上她似笑非笑地眼神,心下咯噔一声。
他暗地决定,还是离此人远一些为好。
景郁脾气暴躁,当即就想给何昌平一刀,看他还敢不敢在这胡说八道。
南陨城像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一般,拉住她的手腕,开口道:“何大人为国为民,本王会记着。”
“摄政王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不敢居功。”何昌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